回到巷子口。
我原本想回家,可轉眼一想,家裡估計都落了灰,回去也是觸景傷情,與其這樣,還不如去東子的狗窩將就一晚,我將自己的打算和東子說了,這小子雙手歡迎。
我們在門口的小賣部提了一箱啤酒,買了兩個醬鴨肉,一大份滷菜,晃悠悠回了東子的狗窩。
不過說實在的。
東子這狗窩忒他媽有味兒了。
我一進門,差點被那臭襪子的味道薰得兩眼流淚,東子無所謂,一進去,就將啤酒擱在桌子底下,然後從廚房拿出兩個大搪瓷盆,將滷菜放在裡面。
劉川從進來,就坐在沙發上。
東子打開那破電視機,裡面是腦殘電視,看起來特別有損智商,我讓他換個臺,別看這無腦電視。
他拍了電視,可這一拍電視罷工了。
我吐槽他生活質量太落後,就那破電視機也不知道換臺新的,而且這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這小子這電視機還他媽搞了個破天線,一到颳風下雨,那破天線就被刮壞,啥也看不了。
東子拿了三個大玻璃杯。
劉川拿着遙控器換臺,沒一會兒的功夫,他竟然跑到電視機跟前,那一掌下去,差點將電視機拍碎了,東子連忙讓他先坐,自己則拿着遙控器換臺。
“劉哥,你想看什麼?”
“貓和老鼠。”
劉川抱着胳膊,盯着電視。
東子嘴角抽抽了一下,將貓和老鼠的光盤翻了出來,然後放進放映機裡,沒一會兒,那電視屏幕便出現了湯姆和傑克的圖像。
劉川看到貓和老鼠一出來,立馬來了精神,那眼睛看着電視屏幕,那認真勁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叱吒風雲的劉川。
我從廁所出來,就看到這幅詭異的現象,東子坐在椅子上啃鴨腿,而劉川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貓和老鼠,而且他看得太過認真,簡直比小孩子還認真。
“劉哥,要不換個警匪片?”
“就看這。”
劉川拿着遙控器。
我看向東子,他攤了攤手錶示自己也不明白,這還真是奇了怪了,劉川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古董,竟然喜歡看這動畫片,太他媽驚悚了。
東子給我倒了一大杯啤酒。
“你也別琢磨了,這也許就是劉哥的一個特殊愛好,也沒啥奇怪的,你啊不要杵着,來來來,咱哥倆喝一個。”東子舉起玻璃杯。
“但願吧!”
我撕了一塊肉。
東子啃了幾口鴨肉,問:“茴子,你說德爺現在什麼打算,咱什麼時候收拾那幾個蹦噠的小雜毛,不能回來就這麼幹等着吧?”
“我也摸不清楚。”
飯局上,德爺自從說了那些話後,便沒有說其他,我也鬧不清老爺子什麼打算,況且我覺得這次回來,德爺和五爺有些怪怪的,至於哪裡奇怪,我還沒想明白。
東子喝了一大口啤酒,繼續說:“要不這樣,咱明天一早去趟醫院,看看昌叔,聽聽他老人家怎麼說,茴子,說實話,這次回來我覺得渾身上下不對勁,很不對勁,總覺得哪裡出錯了一般。”
“我也有同感。”
我瞥向一旁看動畫片的劉川。
可他看得認真,我並沒有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他見我看他,回過頭問我怎麼了,我搖了搖頭說沒事。
也許是我太過緊張了。
我和東子幹完了一箱啤酒,兩隻醬鴨肉被東子啃得乾乾淨淨,甚至那骨頭都快嘬了肉油,我拿着筷子扒拉了幾口滷菜,然後起身去廁所撒尿。
這啤酒喝起來沒勁。
剛解開褲子,後腦門就被打了一棍子,接下來的事我便不知道了,等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而旁邊是睡得稀裡糊塗的東子。
媽的,這是着了哪個王八蛋的道了。
我剛動了一下,門就被人推開,緊接着一個人走了進來,我閉着眼睛,數着這人的步子,等他一走近,老子就一腳踹翻他,讓他嚐嚐老子的奪命招數。
“這次的事,你辦得不錯。”
有人說話,而且聲音有些熟悉。
而另一個人的聲音卻讓我有些憤怒,媽的,又是趙春這狗東西,老子還以爲這狗東西早死了。
趙春狗腿地陪笑道:“您過獎了,既然這事我辦的不錯,那您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在您的公司幹個什麼,我要的不多,只要一個經理的位置就可以。”
“經理?”
這人忍不住笑了笑。
趙春立馬改口:“是總管,我只要一個小地盤就行,以後您多罩罩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到時候你想要我做什麼,只要開口,我趙春絕無二話。”
“趙春,你胃口挺大啊?”
“李老闆,你這話不能這麼說,您是誰,北京城黑-市交易的大老闆,大boss啊,只要您一跺腳,我們哪敢不從,再說了你們李家當初可是承諾過給我一塊地盤的,您父親雖然過世了,可這個承諾是蓋了你們李家的印章的,所以按照原先的計劃,您得給我一塊像樣的地盤……”
“威脅,有趣。”
這人又笑,笑聲刺耳。
看到他陰沉的臉,趙春有些打退堂鼓:“要不,明天您給我兌現也成,我不着急,只要您冷這筆賬就行……”
“啪啪!”
這人拍了拍手。
門裡進來一隊人,他們個個人高馬大。
趙春心裡發怵:“李……李老闆,您這是什麼意思,這筆賬是我和你們李家籤的,你不能翻臉不認人。”
“簽字的是老爺子,蓋章的也是老爺子,如果你要討這筆賬,那就去向老爺子討,如果你找不到老爺子,那我不介意送你到下面去找他……”
“李子勳,你敢!”
趙春這時徹底怕了。
李子勳揮了揮手,那幾個黑臉大漢便要上來動手,趙春嚇得連滾帶爬跑了出去,而那幾個大漢也追了出去。
聽到這,我總算是明白了。
原來綁我們的是李堂的大兒子,黑-市的幕後老闆,這幾年德爺在前面壓着,這狗東西翻不起來,沒想到巫南人一攪局,這狗東西便趁機蹦噠起來了。
怪不得,昨天出火車站時有人跟着。
李子勳走到我面前:“寶爺,這戲好看嗎?”
“不咋滴。”
我睜開眼睛。
他笑了笑,然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寶爺說不好看,那應該就是不好看,只不過我這個人對演戲不擅長,所以演的不好,還請寶爺多多擔待。”
“行了,別搞這些虛的,再說了,你又不是我們潘家園的爺們,你也沒資格喊我這聲寶爺,你啊,直接開門見山,說說你綁我們過來到底幾個意思。”我懶得和他廢話。
李子勳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寶爺是個爽快人,那我也不賣關子了,就是北京城現在的局勢有些複雜,原先德爺還能管事,可現在他老人家年齡大了,腦子也糊塗了,下了幾道不利於大家合作的規矩,我倒無所謂,只是苦了我手底下的兄弟,這樣一來,他們損失慘重,我這個做大哥的,總不能視而不見吧,所以今天請您和東爺過來,就是想要您二位幫我們解決這個難題。”
“接着說。”
我揚起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他見我沒生氣,便搓了搓手繼續說:“是這樣,我們呢也合計了,覺得您品行端正,而且還是德爺的關門弟子,所以想要推舉您上位……”
“笑話。”
我沉了臉,冷聲道:“姓李的,你算什麼東西,這個圈有你說話的份嗎啊,你之前做過的破事,我可以不提,可現在你他媽竟然攛掇老子幹欺師滅祖的混蛋事,李子勳,你他媽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老子是誰!”
“寶爺,這是不肯了?”
李子勳被我這話罵的沉了臉。
我啐了口唾沫:“老子還就他媽的不樂意。”
“好好好。”
他拍了拍手,身邊的人立馬上前,看着他,恭恭敬敬地詢問道:“老闆,您有什麼吩咐?”
“將這個胖子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是。”
手下的人要拖東子。
東子上前就是一腳,將那手下一腳踹翻:“媽的,都他媽翻了天了啊,我就說昨兒覺得渾身不舒服,原來是你他媽搞得鬼,李堂的龜兒子是吧,你現在過來給東爺磕個頭認個錯,東爺還可以考慮考慮給你個從輕發落,要不然一會東爺將你的屎打出來。”
“還愣着做什麼,上。”
李子勳顯然沒料到東子身手這麼好。
那些黑臉大漢看到這,立馬掄起拳頭衝了上來,可東子這不是吃素的,那一腳幾乎將那黑臉大漢的**踹掉了。
“怎麼樣,沒事吧?”
解決了身邊的幾個,東子竄到我身邊。
我搖頭:“沒事,就這幾個鱉孫,哪能要咱的命,不過東子,你先幫我解開這破繩子,要不然我施展不開。”
“等着。”
東子一腳踹翻衝過來的大漢,然後奪過這人手裡的砍刀,一刀下去,繩子被割斷,我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用閃電般的速度竄到李子勳面前。
“別動。”
李子勳掏出手-槍。
我冷笑了一聲,踹了他的**,他立馬捂住褲襠,我瞅準機會,奪過他手裡的槍,將槍口對準這狗東西的腦門。
“小子,子彈不長眼。”
李子勳不敢動了:“馬茴,你別亂來,這外面可全是我的人,而且都是狠角色,要是你殺了我,你們肯定走不出去。”
“東子,你來。”
我將人一腳踢了過去。
東子揪着李子勳的衣領,威脅道:“小子,別廢話,東爺問你啥,你他媽就老老實實說啥,要是有一句謊話,那下場我不說你也明白。”
“你要問什麼?”
“這什麼地?”
他看了一眼東子,說:“盤口。”
這一說,我和東子頓時變了臉。
媽的,這狗東西竟然帶我們到了這地方,雖說這地我們之前沒來過,可這塊地上的人不好惹,就算是德爺也不敢輕易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