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鐵湊過去一看,也忍不住踹了兩腳,想當初他差點被巫南人打成篩子,這狗東西可幫了不少忙,要不是他,他們也不會這麼狼狽,這越想越氣,老鐵又攥緊拳頭揍了這人兩個大肉包子。
“老神仙,別揍了。”
這人抱着老鐵的大腿求饒道。
老鐵氣不過,又踹了兩腳:“你他媽還有臉回來,之前出賣我們的勇氣哪去了,我呸,你這小人得志的狗模樣,老子這輩子也不想再見,你最好滾遠點,否則老子的拳頭可饒不了你……”
“老神仙,我錯了……”
“錯你妹。”
老鐵難得發飆。
我攔住臉色鐵青的老鐵,然後捂着鼻子將人扶了起來,雖然這狗東西不見仁義,可我不能不講,再說了,這前面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只能從這小子嘴裡套。
想到這。
我和藹地看着他:“趙春,你怎麼在這?”
這小子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竟然被我一笑,竟然嚇尿了,等反應過來,他火速爬起來跪在地上拼命磕頭,嘴裡還喊着不要殺他,不要殺他。
我不耐煩,直接甩了他兩個羊肉包子。
過了好一會兒。
他才意識到我是馬茴,這才哇一聲哭了出來,那哭聲太他媽難聽,聽的我耳朵起繭子,我踹了他兩腳,問他到底怎麼來這的。
他才停住嚎叫,說:“我被他打暈了,醒來便到這裡了,之後我掉進了屎坑,碰到了幾個糉子,好不容易甩開那些糉子,可差點被你們當成糉子打成篩子。。”
“他是誰?”
“劉川。”
我心裡瞭然。
趙春也不在乎自己的味道,湊近我,想了想繼續說:“之前我跟着巫南李家人,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李家人突然發瘋,一個個掐着彼此的脖子,我害怕了,便趁着他們內鬥的時候溜了出來,可就在我溜出來時,我看到了劉川……”
“在哪?”
我心裡激動。
趙春仔細回想了一下:“在青銅門,只不過那時他表情不對,而且臉上脖子上長滿了黑色的鱗片,那樣子太嚇人了,原以爲他會一把扭斷我脖子,可沒想到他看了我一眼,然後進了青銅門裡,我好奇,也跟着進去了。”說到這,趙春渾身抖得很厲害。
我揚起手掌,要給他清清神。
他擡起頭,看向我驚恐道:“寶爺,我在裡面看到你了,而且那個你不是人,是個怪物,大怪物……”
“放屁。”
我扇了他一嘴巴子:“你他媽纔不是人。”
趙春連忙抱着我的腿,語無倫次道:“寶爺,我說的不是你,而是祭臺底下的人,哦不,不是人,是怪物,他是個長着蛇尾的巨大怪物,而且最恐怖的是他吃劉川的肉,那一口就咬掉了劉川的半個胳膊……”
“換腐水。”
老鐵這時插話進來。
我看向老鐵:“鐵叔,您知道什麼?”
老鐵填了煙鍋,點了火,吸了一口這才嘆了一口氣,我心裡着急,這蛇人和我和劉川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趙春說那蛇人是我,難道……
抽了好久。
他纔看向我,解釋:“知道換腐水嗎?”
“聽劉哥提起過。”
他吸了兩口煙,嘆氣道:“這小子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如果不是劉川救這小子,恐怕他早就被化成骨頭湯了。。”
“到底怎麼回事?”
“那青銅門裡是換腐水,活人一接觸那裡的空氣,便會出現幻覺,而且這個幻覺都是有關蛇人的,所以他看到了你,看到了蛇人咬劉川的情形,不過這小子運氣挺好的,至少他還好好地從青銅門裡出來,如果換做普通人,那準化成氣了。”
我一聽,渾身忽地打了個冷顫。
換腐水?
劉川泡在這換腐水裡。
一想到劉川被融成骨頭架子,我心裡就慌慌的,連忙讓趙春帶我們去青銅門,趙春怕極了,死活不肯再過去。
我也沒勉強,讓李玉良帶他們先上去,我去帶劉川出來,畢竟我發個誓,要帶他回北京的。
老鐵讓我不用管。
可我心裡過意不去,便辭別了他們,揹着揹包往青銅門那邊走,老鐵知道攔不住我,便將一沓黃符塞我手裡,又將自己的金絲菸袋遞給我,讓我千萬小心。
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走。
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將劉川帶上去,因爲我答應過他,答應東子要一起回北京的,所以我不能食言,不能放任自己的兄弟受罪。
走了好一會兒。
忽地肩膀搭了一隻手。
我以爲是糉子,便抄起大砍刀砍了過去,可當看到身後的人我連忙收住刀,語氣不好地罵道:“你他媽怎麼下來了?”
“你他媽還有臉說我。”
東子抹了一把臉,回罵道:“說好要一起回去,你他媽竟敢扔下老子,扔下就扔下吧,還他媽給老子找破事,也虧得吳大能那老小子警覺,否則我他媽腦袋準搬家了都。”
“怎麼回事?”
東子摸出一根菸,沒好氣道:“能怎麼,那幫孫子動歪心思了唄,而且黃毛鬼也不是吃素的,我們剛一冒頭,那幫孫子就拼了命拿槍掃我們,媽的,老子闖過這麼多趟,還頭一次遇到這種黑吃黑的,簡直六親不認。”
“黃毛鬼叛變了?”
“估計是。”東子叼着煙,看向我問:“哎對了,那狗日的面具人呢,你小子該不會真將蛇人肉給他了吧?”
“給了……”
“哎呦我去,你小子該不會腦子被驢踢了吧,這東西怎麼能給那狗東西,況且那些都是害人的東西,你怎麼不一把火燒了它,而要留下來繼續害人,馬茴,你他媽腦子是不是鏽掉了啊!”東子一聽頓時發火。
我點了根菸,吸了兩口解釋道:“東西我給了,可面具人也死了,所謂的長生不過是一場騙局,面具人也好,巫南人也罷,這事也該結束了。”
“他真死了?”
東子有些不太相信。
我點頭:“密室裡有炸-藥,我點了火。”
東子一聽就明白了。
“炸了好,炸了一了百了,雖然那狗東西是條人命,可他活着還不如死了,咱就當是做做好事,讓他在了了心願再變燒雞,這樣,一會我們經過那密室時,給這狗東西上三根菸,讓他在底下也好好抽抽,以後別變成糉子來找我們麻煩。”
我沒有說話。
說話間,我們到了密室。
東子果真點了三根菸,絮絮叨叨說着話,我看了看周圍,發現密室已經不像樣,頭頂的巨石橫擋着,巨石下面壓着一僱傭兵的屍體,那屍體被壓得變形,腦袋都扁了。
“成了,走吧。”
東子唸叨完,便雙手合十。
我瞥了一眼牆上的黑血,深吸了一口氣便往裡面走,東子嘴裡絮絮叨叨,用敬話開路,拿着串佛珠說菩薩保佑,我讓他別念叨了,小心將糉子給念出來。
他瞪了我一眼,讓我別打岔。
我笑了笑,也沒有再理會他,拿着手電筒照着前面的路,路我大概記着,應該是這個方向,而且地圖上標記地也是這裡。
“茴子,有酒沒?”
東子說了一會,嘴有些幹。
我搖了搖頭:“沒有。”
東子長吁短嘆了一會,最後從懷裡拿出那僅剩兩口的燒刀子,喝了一口,然後將酒瓶子遞給我,我有些意外,這小子還能給我留一口酒,看來這思想覺悟提高了不少。
“喝不喝?”
我接過酒瓶,將最後一口灌進嘴裡。
不過說實在的我們餘姚老家的燒刀子還是正宗,單單一口就能讓人回味無窮,不錯,真的不錯。
東子舔了舔嘴脣,然後將酒瓶子揣了回去,我笑他摳門,連個酒瓶子都捨不得扔,他讓我一邊去。
大概有一會兒。
我們就到了青銅門,而且又看到了那幾個咣噹咣噹行走的陰兵,它們都穿着古代的鎧甲,手裡拿着兵器,只不過這些人有些面生,和我們之前碰到的不是同一批。
“怎麼辦,走不走?”
東子瞟了那幾個陰兵問我。
我讓他先等等,彆着急,等這幫陰兵交班時我們再行動,然後趁着空兒溜進青銅門裡,只要到了青銅門裡,那找個人就容易多了,說不定劉川正在裡面泡花瓣浴,我們運氣好點還能趕上**出浴。
東子一聽等,便鬆懈下來。
我回過頭和他一樣靠在石壁上:“對了,小吳怎麼樣了,吳大能應該帶他下山了吧,這小子人挺好的,等咱回了北京城便帶他入這個圈……”
“茴子!”
東子忽然有些沉重。
我不解地看着他:“你他媽尿褲子了?”
“吳大能死了。”
東子沒理會我的調侃。
聽到這,我腦子忽地轟了一下。
吳大能死了?
東子嘆了一口氣:“黃毛鬼要打死我們,是吳大能出去引開黃毛鬼,而我則揹着小吳上去,然後拿着老鐵的東西找到了綠毛糉子,看到小吳安全了,我這才抄了一把槍下來了,茴子,吳大能死的太慘了。”
“這件事先別告訴小吳。”
我壓下心裡的難受,提醒東子。
東子點頭:“我明白。”
這一輪死的人太多了,不能再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