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突出重圍,我們累得半死,可也沒敢停下來歇,東子的腳好了一大半,跑起來比我還利索,跑出一里地,我們這才停了下來。
劉川被陰兵砍了一刀,血糊了一身,我快速將外套脫了下來,給他裹上,他擺手說不用,讓我自個披上。
我管他願不願意:“披上。”
“你小子。”
劉川無奈地喘氣。
東子也沒好哪去,身上也掛了彩,不過傷勢不重,不影響動作,他靠着石壁大口大口的喘氣,好一會兒,他才擡頭看向我和劉川笑了起來。
“這感覺太他媽過癮了。”
我也點頭,靠在另一邊感慨:“是啊,這兩年我們哥三分分合合,這次算是真正意義的合體了,不過剛剛劉哥那招串葫蘆絕了,我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牛逼太牛逼了。”
劉川笑而不語。
東子連忙點頭應和:“就是,那招太帥,如果我是個女的,就憑劉哥剛纔那英雄救美的行爲準死心塌地愛上他,然後拐回家給他生猴子不可。”
“東子!”
劉川聽得搖頭。
東子拍了大腿,改口道:“不對,劉哥喜歡女兒,那就給他生個小公主,這樣你們都能陪我留在北京城了。”
我張了張口,卻沒有接話。
看來東子還是記在心上了。
劉川從懷裡摸出一盒煙,我仔細一看,竟然是盒中華,呦呵,他什麼時候抽這麼上檔次的煙了,我怎麼不知道?
“是那次你給我的。”
那次,那不是從西藏回來那次嗎?
我去,那這煙還能抽嗎?
劉川拆開煙盒,從裡面抽出三根,分別遞給我和東子,我仔細聞了聞,煙保存完好,看來這煙的質量相當不錯。
東子點了火,吸了一口:“嗬,這煙不錯啊,看來上檔次的煙不管放多少年都不會變味,香,真他媽香。”
我也多吸了兩口。
抽了煙,我們都緩過勁來。
劉川身上的刀傷雖然看着嚇人,可沒有傷到要害,而且他的自愈功能還在,沒一會兒,那血糊糊的傷口便不再冒血。
歇了一會。
我們根據劉川背上的指示往裡面走。
這次倒沒啥,走得相當順溜,東子拿着那顆夜明珠在石壁上照,這一照,我頓時明白了之前經過的地方爲什麼會有那麼多壁畫,原來是有人將這裡的壁畫臨摹過去,然後照着這輪廓又重新畫了一遍,只不過那人沒抓住精髓,臨摹出去的壁畫大多缺了一部分,所以巫南人拿到的線索是不全的。
劉川沒有看壁畫。
東子興奮地盯着面前的壁畫,咂嘴道:“原來這纔是真正的飛天女壁畫,怪不得我覺得之前那壁畫有些問題,原來那是假的,茴子,你快過來看看這個。”
我走了過去:“發現美女圖了?”
“你小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哥哥我是那麼低俗的人嗎,再說了,這些可比美女圖好看多了,這是寶貝,大寶貝你懂不懂,這要是放北京展覽,那就牛叉了。”東子指着面前的飛天,興奮地給我噴唾沫星子。
我抹了一把臉,看向面前的飛天女。
飛天女很普通,和唐以前的飛天女大概一樣,都是胖妹妹,那妝容也夠驚豔的,大圓臉,峨眉,吊眼,猴屁股臉蛋,長得真他媽清麗脫俗的,我還真欣賞不來。
東子拿着珠子一遍遍地看着這些飛天女,嘴裡的讚美連綿不絕,我欣賞不來這種胖妹妹,只能和劉川靠着另一面牆壁稍作休息,雖然剛纔走那幾步不累,可不知怎的,這脖子酸,而且腿也發軟,像是跑了一萬米後的感覺。
“劉哥,你累不累?”
我扭頭看向劉川,覺得頭重。
劉川搖頭。
我心裡暗暗吃驚,東子不累,劉川也不累,可爲啥就我一個人累得跟個鬼一樣,而且我感覺自己的脖子快要被那莫名的力氣掐斷了,難道我被鬼附身了?
想到這,我連忙從包裡掏出一沓黃符,唸叨了幾句便貼在腦門上,一貼身上立馬輕了許多。
劉川看着我,問:“怎麼了?”
“招小鬼了。”
我嚥了口唾沫說。
劉川忽然動手,使勁掐了掐我的虎口,這一掐差點讓我歸了西,我喘了一口氣連忙討饒,他這才鬆了手。
“劉哥,你掐我做什麼?”
“我以爲你是假的。”
我揉了揉虎口,發現劉川用的力氣很大,虎口都快被他掐透了,不過這一掐效果還真是不錯,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而且之前的負重感也沒了。
東子不知看到了什麼,驚叫了一聲,然後召喚我過去,我走了過去,拍了拍他肩膀,問他看到什麼了,難道是看到黃金了?
“你自己看。”
我湊近一看,發現那壁畫裡竟然有個人,而這個人不偏不倚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最讓我吃驚的是這個人的下肢是巨大的蛇尾,和我之前見到的一模一樣。
東子半張着嘴:“茴子,這是你嗎?”
“不是。”
我搖了搖頭。
“可這人爲什麼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我也不知道。”
難道蛇人真是我,不可能,如果是我的話,那我也和劉川一樣活了幾百年應該有記憶纔是,可事實是我不僅沒有記憶,而且沒活那麼久。
劉川看着那飛天女,表情嚴肅。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時,我忽然感覺眼睛花了一下,竟然看到面前的飛天女動了動,我嚇得身上的白毛汗都快出來了。
東子還往前湊。
我連忙踹了他一腳,讓他趕緊後退。
東子不明就裡:“你他媽又怎麼了?”
“這些飛天女會動。”
“會動?”東子仔細看了一眼,果真發現牆上的飛天女對他擠了擠眼睛,頓時嚇得叫了一聲:“我靠,這飛天女還真會動啊!”
劉川像是發現了什麼:“快滅燈。”
“滅燈?”
東子有些不解,可還沒動作,屁股忽地被踢了一腳,他立馬轉過頭看向我,我連忙搖頭說不是我乾的,正說着我感覺有一條胳膊纏上我的脖子,那冰冰涼涼的觸感像極了蛇,讓我汗毛直立。
我看向牆上,發現那飛天女纏着我的影子,那手一下一下地撩撥我,我雞皮疙瘩都發出來了:“它是在抓我們的影子。”
“我去,還真是。”
劉川立馬關了手電筒,可還是有光,牆上映出我們三個人的影子,那些飛天女立馬朝我們的影子撲了過來。
我踹了東子的屁股,讓他趕緊將夜明珠收起來,要不然這幫飛天胖妹妹就將我們生吞活剝了。
“好好好。”
東子趕緊將夜明珠塞褲襠裡。
沒了光,自然就沒了影子。
那脖子上冰冰涼涼的觸感頓時消失,我立馬摸了摸脖子,還好頭還在脖子上,可還沒等我喘勻氣,忽然有尖銳的女人聲響起,我們齊齊打了個冷戰。
劉川當機立斷:“快走。”
我們不管那女人聲到底是女糉子還是牆上的飛天女,趕緊往裡面跑,可跑了好一會兒,我們又回到了壁畫的地方,而且那女人的聲音就在我們耳邊。
又試了一遍,可沒用。
東子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哥幾個,想想辦法,這樣下去不行,別到時候人家沒累趴下,咱哥三倒趴下了。”
我覺得有道理。
劉川盯着那壁畫,眼神甚是凌厲。
“劉哥,咋辦?”
我下意識嚥了咽口唾沫問。
劉川仔細想了想,才說:“這些不是普通的飛天壁畫,應該是有人做了手腳,這樣,茴子,我包裡有火摺子,你拿出來,然後點燃遞給我,一會你們都往後退,無論聽到什麼你們都不要回頭,只管往前奔,聽明白沒有?”
讓我們跑,那他自個呢?
東子覺得這辦法不妥,況且我們說了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擔,哪能拋下兄弟獨自一個人跑,再說了,劉川身上有傷,如果和這詭異飛天女幹架,肯定處在下風,到時候別說幹架,跑都來不及。
我也想到這一層。
“劉哥,我們留下來幫你。”
“東子說的沒錯。”
劉川沉着臉,朝我們吼:“你們現在逞什麼能,再說了我有辦法對付它們,你們留下來只是拖累,與其這樣,還不如快走,畢竟只要你們安全,我纔可以無後顧之憂。”
我和東子一臉菜色。
頭一次被人說是拖累,而且是從劉川口裡說出來的,這感覺甭提有多憋屈了,讓自個兄弟看扁,這還是頭一次。
劉川知道他這話說重了,便緩和語氣對我們說:“我不是嫌棄你們兩個,而是這地你們留着我施展不開,況且這些飛天女你們不知道怎麼對付,留下來也於事無補,茴子,你冷靜穩重,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現在我也不跟你們廢話了,一會,火摺子點起,你們有多遠跑多遠,千萬不要回頭,知道了嗎?”
“好,我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劉川要做什麼,可我還是照做,從劉川的揹包取出火摺子,點燃遞給他,他看了一眼,然後大喊後退。
我和東子掄起火箭腿趕緊跑,可沒過一會兒,只聽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那一聲蓋過一聲,聽得人渾身發毛。
東子想要回頭,卻被我死死按住頭。
不管如何,都不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