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我屁股着地。
緊接着旁邊又是一聲噗通聲。
我揉了揉快摔成兩瓣的屁股蛋,從褲兜掏出手電筒,打開這才發現下來的是東子,因爲降落的姿勢不對,這小子脖子歪了。
“茴子,快過來給哥哥幫幫忙。”
看到是我,這小子招呼我快過去。
我走了過去:“哎呦,東爺這頭怎麼歪了?”
“別他媽廢話,快給哥哥正正。”東子扶着腦袋,氣得大罵:“媽的,老子明明是跳下來的,怎麼就歪了脖子,倒黴,真是倒了血黴了。”
我憋住笑:“也許東爺和這地犯衝……”
“屁……哎呦!”東子一張口,就扯動了神經,疼得直罵:茴子,你他孃的別說風涼話成不成,老子成這樣還不是因爲你,要不是看你掉下去,老子能腦子一熱就跳下來嗎,現在哥哥成了歪脖子,你他媽就笑話哥哥,馬茴,你良心被狗叼了是不是?”
我忍住笑,正色道:“當然沒有。”
“沒有就快點。”
我立馬扶住東子的腦袋:“忍着點。”
“快點。”
我吸了一口氣,猛地一用力,只聽嘎嘣一聲響,骨頭便正好了,東子用力揉了揉脖子,臉色發白,埋怨道:“你小子公報私仇啊!”
“是東爺讓我動手的。”
“那也沒讓你用這麼大的力。”東子活動了脖子,感覺骨頭正了,臉色這才緩和了:“算了,這次哥哥我就不計較了。”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
東子拿過手電筒,往周圍晃了一圈,發現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被炸開的出口,想來之前的轟隆聲就是從這傳來的,怪不得會將醫務室炸出一個洞來。
“咳咳咳!”
東子吸了一口灰塵。
我順了順他的背,問:“沒事吧?”
“沒……沒事,就是這灰塵太嗆人了,哎對了,茴子,那地圖還在你身上嗎,你掏出來再仔細看看,那隱匿的暗道是不是這個?”
要不是東子提醒,我估計都忘了。
我掏出地圖,仔細看了看,雖然地圖有些地方不對,可這條暗道卻沒動手腳,而且順着這條暗道就能直達密室,看來這轟大_炮的人還幫了我們。
“走吧。”
我收了地圖,拿着手電筒鑽了進去。
東子扯下一塊布,捂住口鼻。
說真的,這暗道的味道還真是不太好聞,而且頭頂掛了不少灰撲撲的蜘蛛網,上面還有不少屍蟲蚊蠅,看來這暗道好幾年沒人走了,走了幾步,前面的蜘蛛網少了許多,而且地上還有空彈殼。
我和東子對視了一眼。
炸暗道的該不會是那個黃毛鬼吧?
如果是他,那就太倒黴了。
我和東子提着心,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可越往裡面走,地上的空彈殼越多,而且空氣裡飄着一股血腥味,想必黃毛鬼是遇到事了?
“茴子,怎麼辦?”
我看着地上帶血的空彈殼:“他帶了傢伙,一會若是遇上,咱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硬,實在不行就投降,看看他想要怎麼着?”
“雖然有失身段,可總比丟命強。”東子說到這,撿了塊大石頭當板磚,掂了掂說:“雖然沒傢伙,可這石頭可是好武器,要是黃毛鬼惹惱了我,老子一板磚拍死他。”
這話沒毛病。
我也撿了塊石頭掂在手裡。
說着我們便往裡面走,可剛走了五分鐘,暗道深處忽然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這慘叫聲竟瘮出我一身的雞皮疙瘩,媽的,這是趕上殺豬了吧!
我們這邊膽戰心驚。
可那慘叫聲連綿不絕,一聲更甚一聲。
我嚥了嚥唾沫,鼻尖一個勁地冒冷汗,反觀東子,也和我一樣白着臉,緊張地大氣也不敢出。
“菩薩保佑,保佑這次我和茴子能順順利利出去,若要死人,那就讓黃毛鬼留在這吧,他是洋人,是新鮮玩意,你們要吃,那就吃他,他比我們好吃。”東子正念着。
忽地一睜眼,就對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珠子,登時嚇得失聲,我渾身一顫,差點沒憋住尿了褲子。
“媽的。”
東子一石頭扔了過去,指着倒掛着的紅眼蝙蝠頓時大罵:“這他媽什麼破地方,荒就荒了,怎麼還這麼多晦氣玩意,媽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老子還以爲是死人,可沒想到是這東西裝神弄鬼。”
“別動。”
我攔住要動手的東子。
東子不解:“怎麼了?”
我指了指紅眼蝙蝠後面。
只見頭頂窩着不少紅眼蝙蝠,而且一個個都瞪大血珠子看着我們,最讓我頭皮發麻地是暗道兩旁被啄成窟窿的屍體,上面沒一處完好,血糊了一地。
東子看到這,緊張地咽口水。
那些紅眼蝙蝠雖然睜着眼睛,可沒有一個撲過來,想來估計是睡着了,我示意東子別弄出聲,我們從旁邊過去。
東子點頭。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踏腳,輕手輕腳走了幾步,那些紅眼蝙蝠沒反應,我這才招呼東子趕緊邁腳,東子給我打了手勢,隨後便走了過來。
好不容易躲過這兩具屍體。
可一隻蜘蛛忽然落在我頭上,沒一會兒,又一個蜘蛛趕場子,因爲血嶺那次,我對蜘蛛沒什麼好感,所以見這兩隻八腳蜘蛛在我頭上掛絲,我就忍不住。
“你幹嘛?”
東子見我打頭,怒瞪我。
我指了指頭頂的蜘蛛,無奈道:“這小王八蛋要在我頭上做窩,我得趁着它們還沒掛網,趕緊轟它們下去,要不然一會我就成這小王八蛋的移動老窩了。”
“你別動,我來幫你。”
說罷,東子便伸手來捉我頭上的兩隻八腳蜘蛛,可這八腳蜘蛛鐵了心,死活不肯下來,而且招呼它們的親戚過來幫忙,我看着這黑壓壓的蜘蛛,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瞅了一眼紅眼蝙蝠,發現它們動了,來不及清除頭上的蜘蛛,招呼東子趕緊離開這,東子向後看了看,眼睛忽地一縮,連忙拽着我往前走。
身後的紅眼蝙蝠醒了。
我罵了一句。
這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八腳蜘蛛在我頭上做窩也就算了,這紅眼蝙蝠還他媽的趕場子,倒黴,真是倒黴透了。
而這時,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曲子,是荊楚的招魂調子夜,東子一聽這曲調子,眼神都變了,也是,三年前,我們跟着導師去荊楚挖一個楚墓,當天夜裡就聽到這種招魂調,而且那天夜裡,那些死了的屍體聽到這調子,全部詐屍了。
那一夜,我們差點把命折在那了。
想起那時,東子的右手就一個勁地抖,嘴巴不聽使喚,咕噥着聽不懂的荊楚方言,我踹了這小子一腳,讓他別神神叨叨。
東子超級緊張:“茴子,你說這玩意會不會將屍體全部弄詐屍了,如果這樣的話,那咱哥倆可就悲催了,上次在荊楚,我差點被那女糉子吸乾了陽氣,要是這次再來這麼一招,哥哥真就完了。”
“放心,女糉子吸不了。”
“那可難說。”
東子對上次的事記得很深。
我壓下慌亂的心,繼續往前走,東子跟在身後,緊張得直舔嘴脣,不過好在這殺人曲並沒有變調,一直都是平調,如果變了調,那意味着要殺人了。
走了一會。
前面出現一道鐵門,鐵門的大鐵鏈掛在上面,可鎖子被捅開了,我示意東子,東子知道我的意思,躡手躡腳挪了過去,往裡面看了看,
“安全。”
他給我說了一句,便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我心稍稍一鬆。
可沒一會兒,裡面傳來東子的驚呼聲,媽的,出事了,我顧不得什麼,直接踹開鐵門闖了進去,可當看到裡面的情景,我腦子有些懵逼。
“是你。”
黃毛鬼顯然沒料到是我。
我看向東子,發現人沒事,只是被黃毛鬼的手下治住了,看到我進來,東子一腳踢在那手下的襠部,那人連忙捂住襠部,疼得嗷嗷叫。
“讓你偷襲老子。”東子又踢了一腳,忍不住罵道:“媽的,這年頭烏龜王八孫子都他媽裝爺了,要不是爺手頭沒傢伙什,你他媽能近老子的身嗎,狗東西……”
“咔嚓!”
一隻槍抵在東子後背。
東子停下手,看向黃毛鬼:“呦,這就動手了,我還以爲你個黃毛還能忍一會呢,怎麼,這麼快就聽不下去了?”
黃毛鬼陰沉着臉:“別過分。”
“哎呦呦,我好怕怕啊!”
東子一向吃軟不吃硬,如果黃毛鬼說兩句軟話,說不定東子能態度好點,可他偏偏選擇來硬的,東子這小子自然不肯幹了。
黃毛鬼看向我,鄭重道:“馬茴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你想找到有關它的線索,那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個屁。”
東子忍不住大罵。
黃毛鬼臉更沉,想也不想便要開槍。
“怎麼合作?”
“我找到了箱子,而上面有密碼,如果你告訴我密碼,那箱子裡的東西我們可以共享……”
我心裡冷笑:“如果你不講誠信呢?”
“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我不相信你。”
我悄悄挪動腳,準備後腳發力,踢飛黃毛鬼手裡的槍,可還沒等我動作,黃毛鬼將東子一把拽了過去,槍口抵在東子的太陽穴,語氣不善道:“馬茴先生,剛纔的曲子想必你已經聽過了吧,如果我們再待在這裡,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變成一堆白骨。”
“……”
我沒有說話。
他說的沒錯,剛纔的曲子只是警告,如果我們還待在這裡,那下一秒便要殺人了,而且會被詐屍的毛糉子撕成片。
這個場面我和東子都經歷過,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