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地拍了拍腦袋說:“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東子,你和烏葛去轉搖轆,儘量讓石棺露出水面,還有不要碰鐵鏈。”
東子和烏葛二話沒說朝去轉搖轆,轉了四圈,只聽喀嚓一聲,青銅把手卡在石頭縫裡,那石棺正好露了水,半截露在空氣外面。而石棺上的鎮鬼符一點點隱現出來,更震驚地是之前沒隱現出來的花紋也顯了出來。
看到那石棺上的花紋,東子結結巴巴道:“茴子,這是鬼隱符的花紋,那這石棺豈不是和……”
我點了點頭道:“它們是有關聯,而且這位南昭王估計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所以被活活燒死,進而沉在水底一千多年。”
東子聽得怒火攻心:“奶奶的,那地方到底藏着什麼秘密,竟然能將一國之君活活燒死,我看吶,那秘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牽扯了這麼多人,竟還能傳下來,不簡單吶!”忽地他想起什麼,看向我問:“茴子,要不你就別找那玩意了,別到時候把命搭進去……”
我盯着那石棺不說話。
烏葛看到石棺上的花紋很激動,我覺得納悶,便問烏葛:“怎麼,你認識這花紋?”
“認識!”
烏葛摸了摸石棺,興奮道:“這是六爺常說的麟趾石棺,他說這石棺裡埋了不少寶貝,而且最神秘的還有那半卷羊皮圖紙,若是有了那羊皮圖紙,就能找到那神秘地域。”
我呸了一聲,暗道這盤老六真他媽精,連石棺裡的東西都預料到了,若不是那老狐狸先出損招,我也不至於什麼都不說。
東子下了水,沿着麟趾石棺轉了一圈,看着麟趾石棺正中的凹槽,不停地皺眉。
“咋了,看出什麼名堂了?”
東子沒說話。
好一會兒,他指着那凹槽問我:“茴子,你看看這凹槽像不像我這玉珏,而且連邊角都是一樣的?”
我轉頭去看東子脖子上掛的玉珏,發現真的很像,東子將玉珏從脖子上取了下來,然後對着凹槽放了下去,剛放下去,大鐵鏈突然晃動,連麟趾石棺也晃了起來。
什麼情況這是?
東子抄起大砍刀,緊盯着不停晃動地麟趾石棺嘚瑟道:“茴子,你說我會不會是這南昭王的後代……”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你如果是南昭王的後代,那我就是他祖宗,先別說你是不是南昭王的後代,就說你這塊玉珏到底是偷是搶的都不明白,還他媽的鼻子裡插大蔥裝他媽的大象,東子,我可告訴你,這南昭王是絕了後,一個小蝌蚪都沒留下,你現在說你是南昭王的後代,除非你是石蝌蚪……”
“石個屁,老子是純蝌蚪。”話剛說完,凹槽忽地喀嚓了一聲,隨即麟趾石棺的棺蓋嘎嘣響了一聲。
東子和烏葛順手將棺蓋掀開,只見麟趾石棺裡面還有一副海沉木棺槨,東子低聲咒罵了一聲,然後從揹包裡掏出撬棍,找準了位置,將鐵釘插進棺槨縫裡,另一隻手將撬棍探了進去,沒一會兒,海沉木棺槨被打開,裡面散發着一股黴味,我們拿袖子堵住鼻子,往棺槨裡看了看。
這一看不得了,裡面全是金銀玉器,堆了半棺木,東子興奮地合不攏嘴,搓了搓手便要下手拿。
我急忙拽住東子,說道:“先別動,看看裡面有沒有糉子,不要咱沒拿東西,倒被糉子追得跟狗似的。”
東子嚥了嚥唾沫,強忍着不去看那金燦燦的冥器,探身看了一眼棺裡,一看,發現躺着一隻黑毛糉子,心頓時咯噔一下:“靠,還真有一隻。”說着便將砍刀咬在嘴裡,從懷裡掏出那隻古董蹄子,正要將古董蹄子塞黑毛糉子嘴裡,那黑毛糉子猛地睜眼,雙手掐住東子的脖子上前就要咬。
這是起屍了?
我顧不上吃驚,直接抄起大砍刀砍了過去,可砍刀像是砍在鐵塊上一般,東子被掐得直翻白眼。
烏葛被嚇懵了,我踹了他一腳急道:“還傻愣着做什麼,拿蹄子……不是那隻,是東子手裡的那隻古董蹄子……”
烏葛將那古董蹄子拿了過來。
我割了手指,在上面滴了一滴血,然後學着香港追鬼大師的樣子耍了會花子,東子氣得破口大罵:“奶奶的,茴子,你他媽能不能快點,這會擺個屁架子……”
我嘿嘿一笑,一腳踢在黑毛糉子的襠部,它吃痛弓了身子,我瞅準機會,將古董蹄子直接塞進它微張的嘴裡。
黑毛糉子被古董蹄子腐蝕的冒了煙,那張嘴也被噬出個洞,它想要拿手去碰蹄子,卻被腐蝕地嗷嗷叫。
東子終於脫離苦海,趕忙吸了兩口氣壓壓驚,這一吸氣,喉嚨眼一陣火辣辣的疼,東子踹了一腳黑毛糉子,罵道:“媽的,老子招你惹你了,第一面就下狠手,小爺挖你家祖墳了!”
“吼吼吼!”
黑毛糉子怒瞪着東子。
我讓東子先治住黑毛糉子,然後看向棺槨裡,裡面有不少東西,而且都是些金器,金燦燦的很是晃眼,我拿了一隻金壺。
“茴子,這是純金吧!”
東子眼饞地盯着我手裡的金壺。
我仔細端詳了一會,驚歎道:“是純金的,沒想到古代這黃金提純技術這麼厲害,想當初黃金提純是個美國佬提出的,可咱這祖宗將這技術提前了幾千年了,牛逼,真是牛逼了。”
“那是。”東子忍不住說道:“要說現在的提純技術,追根溯源還得是幾千年前的古蜀國的提純技術衍生而來。”
烏葛有些混了:“這技術不是戰國時的嗎?”
“放屁。”
東子一聽頓時火了。
他看向烏葛,給他普及:“戰國時這種提純技術還不夠,冶煉出來都只是些銅製品,後來到了西漢,這種技術傳到古蜀國,經過無數代工匠的鑽研,這提純技術便適用黃金,這也是爲什麼出土的古蜀國金製品純度那麼高的原因。”
烏葛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我沒理會這兩人談話,在棺槨裡翻了翻,裡面的大多是金器,玉器很少,我將半截身子探進棺槨裡。
“我說茴子,你小子怎麼還比哥哥還心急,上次我拿了兩塊玉,你小子就拿道德壓哥哥,怎麼,這次輪到自個了,不說了?”看到我半截身子探了進去,東子忍不住調侃。
我充耳不聞,直接撥開那些金器。
翻了一會,就看到棺底的圖案,果然老鐵沒騙我,這東西真的在棺底,我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那圖案的眼睛裡,血滲了進去,棺槨下面響起一串咔嚓聲。
沒一會兒,中間的夾板被抽開,露出裡面的東西,我心裡一喜,將東西從裡面拿了出來。
“咕嚕咕嚕!”
這時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東子下意識看向水裡,發現水底竟冒出黑乎乎的黃泉蜉蝣,那個頭比先前還大,嘴裡的大牙張牙舞爪地亂揮着。
“靠,這玩意怎麼又來了。”
東子連忙退了回來,而黑毛糉子因爲動彈不得,很快便被黑色的黃泉蜉蝣圍住。
我連忙將東西揣兜裡。
奶奶的,這些鬼玩意怎麼來的?
沒一會兒,那糉子身上掛滿了不停蠕動的黃泉蜉蝣,看得我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黑毛糉子被咬得直抽氣,它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鑽進水裡,那些黑色的黃泉蜉蝣緊貼在它身上,可更多的卻順着鐵鏈爬了上來。
烏葛有些腿軟:“寶……寶爺,這……這該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跑!”
我踢了一腳烏葛和東子,兩人立馬竄了起來,我和東子是見識過這黃泉蜉蝣的厲害,自然不敢怠慢,沒跑一會,只聽烏葛啊的一聲,隨即是東子低聲咒罵的聲音,兩個人怒吼了一陣,便跟了過來。
我不敢停歇,只能拼命地往前跑,跑了有十分鐘,我這才停了下來喘口氣。
聽不到身後的聲,我有些心慌,難道東子和烏葛掉進蟲窩被黃泉蜉蝣給啃得渣都不剩了。
不能吧,東子這小子平日老是吹自己是天王轉世,若是一羣黃泉蜉蝣就能將他丫的啃了,那他這天王轉世的牛皮可就吹破了,再說了,那小子忒賊,這會估計鑽哪個窟窿眼了避難去了。
正胡亂想着,身後傳來一聲急促的呼救聲,我連忙轉身,朝着那聲的地方奔了過去,這一過去,我頓時傻眼。
只見這廝竟然抱着一個大金壺,正吃力地往我這邊跑了過來,身上掛了兩三隻黃泉蜉蝣,其中一隻的大牙都快戳東子的眼睛窟窿裡。
而烏葛緊跟在身後,手裡也抱着一個鐵盒子,我看到這兩人不要命的樣,氣得破口大罵:“你他孃的能不能幹點正事,一個破壺能有命重要……”
東子三兩下除去身上的黃泉蜉蝣,喜滋滋地抱着金壺差點沒親兩口,我踹了這小子一腳,然後看向身後,發現那些要命的黃泉蜉蝣並沒有追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烏葛抱着那鐵盒子,黝黑的臉滿是豆大的汗珠,我想看看烏葛拿了什麼東西,可這小子死活不肯撒手,氣得我呼了他兩巴掌,烏葛這才鬆了手。
我打開鐵盒子,發現裡面是一塊羊皮圖紙,因爲沾了屍臭味,聞起來一股子糉子味,我捂住鼻子,將那羊皮圖紙打開,還沒看兩眼,身後傳來一陣詭異的窸窣聲。
我暗道不好,拽起東子和烏葛就往前狂奔,這身後的可是那羣要命的小祖宗,要是被它們鑽了肉,不死也得脫層皮。
咱就算死糉子嘴裡,也不能死在這噁心吧啦的白蛆口裡,東子和我一樣的想法,輪起兩條腿火箭般逃竄,逃命之餘還不忘自己胳肢窩裡的那隻大金壺。
我忍不住大罵,都什麼時候了,還他媽的不忘順手,老子要是在這嗝屁了,老子一定找這小子聊天。
媽的,真他媽的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