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什麼事,可見猿三一臉着急的樣,我大概猜出是六爺那邊出事了,東子也猜到了什麼,問我現在怎麼辦,我說現在只能靜觀其變,等皮老七回來再說。
東子沒說話。
我們幾個回到皮老七的家,八妹燒了一頓好菜,我和東子洋鬼子都是久別重逢,自然少不了一頓酒,幾個人吵吵鬧鬧喝到大半夜,吉恩的酒量不行,喝了半瓶就趴在桌子上死活起不來。
“洋鬼子,你這酒量不行啊,這才整了半瓶你就趴下了,這樣可不好,我們好歹是經歷生死的哥們,這要是不幹完整瓶,那太不夠意思了。”東子雖然喝得多,可腦子清楚。
吉恩連忙擺手:“喝……喝不了。”
“咋地喝不了,洋鬼子,你是不是耍哥哥我呢,就這半瓶你就倒了,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再說了,這南江的酒醇香,比起你們國外那什麼洋酒可帶勁多了,來來來,哥哥我再敬你一杯。”東子這小子忒壞。
吉恩踉蹌地站起身:“東子,真喝不了……”
“看不起我是不是?”
我笑捶了東子這貨:“行了行了,他是真喝不了,你也別鬧他了,要是明天誤了事那可就麻煩了。”
“得,這酒我自個喝。”
東子被駁了面子,自個找臺階下。
這頓酒喝到了凌晨一點,而皮老七回來都到了凌晨三點,聽到動靜,八妹去開門,皮老七脫了外面的外套,罵罵咧咧進了客廳,身後還跟哭喪着臉的猿三。
我和東子聽到響聲便一骨碌爬了起來,吉恩酒也醒了,我們出了房間,下了樓到了客廳,猿三看到我們樂呵呵地問了好,皮老七沒說話,只是陰沉着臉一個勁地抽菸。
看這架勢應該是出事了。
我倒了一杯茶,雙手端着遞給沉默不語的皮老七:“七爺,到底出什麼事了?”
皮老七接過茶杯,嘆了一口氣道:“那個兔兒孫吞了老虎膽嘍,這下子可麻煩了嘍!”
“七爺,您倒是說話啊,到底出啥事了?”東子也被這話鬧得心煩,直接開口問。
皮老七吸了一口煙,狠勁地砸了砸桌子然後這才說道:“跛長根那兔兒孫反了,今天下午那狗東西帶了一幫人和六爺的人在村口械鬥,要不是六爺手下的人機靈穩重,恐怕六爺要吃虧不可。”
“跛長根反了?”
我大吃一驚,轉了轉腦筋這才問:“跛長根他怎麼會這個時候反,他就不怕六爺將他趕出去……”
“他?”
皮老七瞟了我一眼,磕了磕煙鍋裡的煙渣解釋道:“你們也許不知道,這狗東西是盼着六爺將他趕出去,這一年來,這狗東西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鼓弄兄弟,六爺雖然嘴上沒說,可這心裡總有些疙瘩,本想着這次借你們的手除去跛長根,可誰成想跛長根這兔兒孫竟然這時候反了。”
猿三喝了一口茶,接着皮老七的話道:“誰說不是呢,六爺本想着明天動手收拾跛長根,可那小子竟然今天下午動了手,六爺沒有防備,險些着了道。”
靠,還有這事?
我盯着皮老七問:“七爺,那現在怎麼樣了?”
皮老七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吸菸,我見皮老七不回答,便看向猿三,猿三搓了搓手,猶豫了一會說:“跛長根跑了……”
“跑了?”
我有些不解。
猿三煩躁地撓了撓頭繼續道:“那狗雜種帶着人往盤江跑了,六爺怕出什麼事,便讓我和七爺先回來,等明早天一亮我們便去盤江將跛長根捉回來。”
聽到這裡,我們已經明白了六爺的意思。
這說來說去還是要去盤江,不管是跛長根鼓弄還是去捉跛長根回來,這盤江是非去不可,曉得了六爺的意思,我和東子暗地裡尋思了一會,覺得這事必須和德爺商量商量,若德爺沒這個意思,那我們也要打道回府,畢竟德爺吩咐過這盤江不能進,就算進也不是這個時候。
皮老七煩躁地吸了口煙:“如果只跑了個跛長根也就罷了,可那狗東西竟然鼓弄六爺手底下的人跑了,這事說大也不大,可說小也不小,畢竟關乎六爺的臉面,傳出去不好聽。”
確實不好聽。
這南江的六爺被人掀了老底,而且還是身邊的人,這若是傳到北京城,那可是爺們茶餘飯後的把兒了。
我看着皮老七,想了一會才問:“七爺,那六爺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被傷到面兒,要不直接報警?”
“六爺倒沒什麼,只是折了兩個兄弟,六爺的意思別報警,等將那兔兒孫捉回來再報警,這樣有證據那狗東西也能定罪。”皮老七拿起菸袋,又塞滿菸絲,點了火吧嗒吧嗒吸了起來。
這主意不錯。
畢竟南江是個混亂地,就算報了警也得講求證據,如果光憑嘴上說,肯定不能定罪,所以只能將跛長根抓回來才能立案調查。
在客廳坐了一會,東子和吉恩先後回了屋準備睡覺,猿三原本想回去,可被皮老七留了下來,吩咐八妹收拾一間屋子,猿三也沒有推辭,朝皮老七拱了拱手便上了樓。
我也有些困了,準備上樓睡覺,可這時皮老七喊住我,讓我重新坐了下來。
“寶爺。”皮老七用極其鄭重的語氣說:“這次去盤江恐怕又要你費心了。”
“言重言重!”
我不爲詫異,覺得此時皮老七說這話有些拐彎抹角,這次去盤江難不成有什麼事要發生:“七爺,怎麼扯得這句話,難不成……”
皮老七沉着臉,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我也不瞞着你了,這次去盤江,德爺那怕是不同意你和東爺去……”
“爲啥?”
皮老七皺着眉解釋:“盤江埋着一件東西,那東西和你有很大的關聯,德爺不讓你去,就是不想讓那東西和你有接觸。”
“什麼東西?”我很是不解,之後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我盯着皮老七滄桑的臉道:“七爺,那東西和神秘地域有關聯對不對?”
皮老七先是一愣,然後道:“你猜得沒錯,那東西不僅僅和神秘地域有關係,而且還隱瞞着一個驚天秘密,那秘密是什麼,我到現在還沒弄明白,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秘密和你的身世有關。”
我張了張嘴想要再問有關我身世的消息,可皮老七卻避而不談,待了有半個小時,皮老七吸完一袋菸絲,起身回房間休息,我呆愣愣地坐了一會,使勁搓了搓臉便上樓睡覺。
第二天六點多,樓下便鬧哄哄的,我尋思着應該是六爺的人到了,便一骨碌從牀上爬了起來,東子貪睡賴着不起,我踹了這小子一腳,這廝纔不情不願的起來穿衣服洗臉。
收拾好後我,吉恩和東子下了樓。
樓下站着兩個身體壯實的大漢,我和東子打量着那兩個大漢,心裡也泛起了嘀咕。
這六爺就帶這兩個人,能抓到跛長根嗎,而且我聽皮老七說,跛長根的人帶了獵槍,這兩個人雖然壯實,可畢竟是肉長的,哪能和子彈硬碰硬,搞不好三兩下便折了。
東子捅了捅我,問:“茴子,這六爺是幾個意思,不是說要捉跛長根麼,怎麼只帶兩個人,這不是逗哥哥麼?”
“誰知道呢。”
我也有些納悶。
雖說這跛長根不成氣候,可他手裡有獵槍,一旦雙方交火,那後果不堪設想,再說了這兩人又不是哪吒,就算有三頭六臂,只要捱了槍子那都得完蛋。
吉恩沒說話,只是盯着面前的兩個人看。
看到我們下來,猿三立馬迎了上來:“寶爺,東爺,您二位起來了?”
“起了。”
我點了點頭,指着門口的兩位問猿三:“小三爺,這兩位是?”
“哦,這兩位是六爺的人,這個是烏葛,這個是木尕,你別瞧他們只是兩個人,可身手了得,昨個跛長根襲擊六爺,是烏葛機靈,這才護住了六爺。”猿三指着其中的一個壯漢說道。
那黑臉壯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三哥,你別誇我嘞,再誇我可就要上天了。”
“你小子就是太實誠。”
猿三拍了拍那黑臉壯漢的肩膀笑道。
我打量着另一個,問:“那這位是?”
“他是木尕,是六爺底下身手最好的人,去年三月全國散打比賽,木尕得了冠軍,這小子可厲害着呢。”猿三讚賞地看着木尕。
木尕目無表情:“三哥過獎了。”
“散打,這麼厲害?”
東子走了過來,試探地伸出手,可還沒抓到木尕,就被反擒住手,東子也來了勁,兩個人在門口過招。
幾招下來,兩個人不相上下。
東子看着木尕,忍不住笑了:“兄弟,這身手不賴啊,想必練了好幾年了吧?”
“練了五年。”
木尕也笑了起來。
五年,怪不得身手這麼好。
猿三指着我們給兩個壯漢介紹:“烏葛,木尕,這兩位是寶爺,東爺,還有這位,是外國朋友,他們可都是我們南江的貴客。”
“不敢當。”
我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