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揹包,仰頭看了面前的鐵塔,深吸了一口氣便走了進去,東子緊隨其後,德吉見我們進去了,卻一點事也沒有,這才放心跟着進來。
進了塔,我發現塔身刻滿了文字,可看清塔裡面歪歪扭扭的文字,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戰國時期的大篆文。
東子一看見文字立馬來了精神,趴在上面仔細研究起來。
吉恩眼裡閃過一絲驚豔,興奮的敲了敲塔身。
我環視了周圍,發現這塔確實像先秦時期的風格,而且是用青銅整個澆築而成,塔身刻滿了夔龍文,頭頂是一座寶冠,和之前在相片上看到的靈虛佛塔不一樣。
德吉一屁股坐在地上,便拍了拍身邊示意我坐下,我走過去坐了下來。
德吉看着塔頂,嘆了一口氣道:“五十年前我們暗中潛進多巴拉瑪族人建造的靈虛佛塔,爲了尋找那轉生玉俑,可我們翻找了每一片瓦礫,卻沒有找到轉生玉俑,後來被人發現,我們便藏進靈虛佛塔裡。
當時我看着那六角銅鈴很是精美,便起了歹心,偷了其中的三個塞進揹包裡背了出去,可就在這時,我發現六角銅鈴裡有關於轉生玉俑的線索,便偷偷將其藏了起來。其實我們剛剛看到的那人其實不是梅朵,她是寧瑪女巫,也是鬼族後人,也是爲了尋找轉生玉俑。
後來她知道我拿了六角銅鈴,而且還有轉生玉俑的下落,便跟我做了約定,只要我能帶她來這裡,她便答應我給我鬼族的控陰術,我心動便按着銅鈴裡的提示帶她進了這裡。可之後沒想到她竟想要獨吞,我被她打暈,關在石棺裡,後來我藉着陰符,從石棺裡逃了出來。
再後來她找到了轉生玉俑,卻被裡面的力量反噬,靈魂被封在之前我們見到的石棺裡,剩下一縷怨靈逃了出來,被我稀裡糊塗的帶出了地獄谷,之後她附着在梅朵的身上,因爲桑拉巴阿爸和桑吉喇嘛,她並沒有出現。可之後在地獄谷的前一夜她現身,當時我還沒想通,可當我看到她脖子的印記,我纔想通了這一切。”
聽到德吉這麼說,我有些消化不了他所說的話。
梅朵不是梅朵,而是寧瑪女巫。
這純他媽扯淡,怨靈,這玩意真的存在,不能吧,雖然經歷過這麼多超自然的事,可咱好歹是社會主義的好青年,這種反科學的事怎麼能相信。再者說了,三禿子常說這世上本無靈異鬼魂之說,那都是那些人吃飽了沒事幹,倒騰出來的邪術而已,而且這玩意信得人超級信,不信的人則一點不信。
雖然這話有點道理,可如今這情形容不得我不信,而且那屍頭被操控是真實存在,梅朵一下子變成瑤瑤的模樣也是親眼所見,這若是說騙人,也不像啊!
東子看着塔身上的大篆文,嘴裡時不時發出一陣驚歎。
他看着旁邊那熟悉的文字,忽地朝我招了招手:“茴子,快過來!”
“怎麼了?”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走了過去問。
德吉也饒有興趣的湊了過來,看着那歪歪扭扭的文字問:“這是什麼文字,不像篆文?”
“這不是篆文,是圖尼克爾族的火羅文。”我掃了一眼說道。
這文字我早已爛記於心,之前調查鬼隱符的時候見過很多遍,後來在銀川虎頭灣也見過,而且字幾乎一樣。
東子驚訝的看着我道:“呦,沒看出來,寶爺這記性不錯啊……”
我白了這小子一眼,仰頭看了看那一段話,覺得有些奇怪,這上面怎麼會出現圖尼克爾族的火羅文。
新疆和西藏相差甚遠,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文字。
吉恩湊了過來。
東子見我滿臉疑惑,解釋道:“其實這也很好理解,這火羅文是後來刻上去的,你們看這裡,這幾個字和上面的大篆文刻的方式有點不同,一種是陰刻,一種是陽刻,而且這兩種字不是同一時期刻的,大篆文顯然是青銅塔澆築前已經刻好,之後燒好後才形成的,而這火羅文則是後來刻成的,字跡雖然工整,可比起大篆文來說欠了些感覺。”
不虧是研究文字字符的,這說起來頭頭是道,經過東子這麼一說,我也想明白了,估計這靈虛佛塔和那個神秘地域脫不了干係。
東子在旁邊開始吹噓,我低頭笑了笑,這小子還是改不了這滿嘴跑火車的臭毛病,不過也正因爲這個毛病,他纔是我獨一無二好兄弟東子。
我走到吉恩旁邊,見他盯着塔縫裡的東西,頓時來了興趣,這洋鬼子一個門外漢,對中國的東西能瞧出什麼門道,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麼!
“咦,這是什麼?”吉恩看到塔縫裡的黑色物質,便要伸手將其摳出來,可被德吉厲聲阻止:“別動。”
“咋了?”
東子不滿地橫了一眼德吉。
德吉臉色煞白,將我們推開後結結巴巴道:“那……那便是轉生玉俑裡的蟲俑,碰了那玩意不死也得脫一層皮,之前我就是碰了那玩意才變成這個樣子的,而且之前你們見到的是我的皮……”
聽到德吉這麼說,我頭皮突地一緊,反觀東子臉色發白,嘴脣有些哆嗦。
“你他孃的是個什麼玩意,怎麼還跟蛇一樣脫皮,媽的,膈應死老子了。”一想起那場景,東子猛地打了個哆嗦。
“我是個人啊,可自從進了這裡,然後碰了轉生玉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對於這,德吉也有些無奈。
我上前看了一眼那塔縫裡的黑色物質,從的上撿起一隻木頭屑戳了進去,沒一會兒只見那黑色物質頓時露出原來模樣。
“鬼頭螫!”
東子盯着那不斷蠕動的黑色物質驚呼道。
我吞了吞口水,用木頭屑將鬼頭螫戳了下來,那鬼頭螫剛一下來,嘴裡頓時發射出一股黑色粘液。
德吉是怕極了鬼頭螫,一個箭步跑得老遠。
東子從揹包裡抓出一把麟粉,慢慢撒了上去,可麟粉撒了鬼頭螫一身,可它竟一點不害怕,東子咦了一聲,看向我道:“這玩意竟然不怕麟粉!”
“鬼頭螫,它身體裡本身就有強酸強鹼,麟粉根本對它沒用,而且你忘了那次在巫鬼崖,昌叔特意吩咐我們若是以後見到鬼頭螫要繞道走,就憑這一點,說明這玩意不好對付。”我沉着臉慢慢說道。
吉恩是個洋鬼子,對鬼頭螫不瞭解正常,畢竟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說見就能見的,當年小癩叔跟着那位癩爺走南闖北,也只見到這鬼頭螫兩次,而且還是遠遠的瞟了一眼。
小癩叔見識那麼廣都只見過兩次,那洋鬼子更不用說了。
吉恩嚥了口唾沫問:“這鬼頭螫到底什麼來頭?”
德吉慢慢蹭了過來,臉上也有些好奇,他可是着過這玩意兩次,可不能這麼不清不白的白蟄了。
我從揹包裡掏出一根玻璃管,用木頭屑將鬼頭螫趕進去,然後用木塞子將其堵住,拔開水壺蓋將玻璃管塞了進去,又裹了一層防水布,這才放進揹包裡。
東子推了我一把,示意我趕緊快說。
我故意賣關子不說,這三人頓時急了眼,東子踢了我一腳,一臉不高興道:“茴子,你小子怎麼回事,眼下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賣什麼關子啊?”
“要我說也可以,不過德吉你先給我們說說瑤瑤在什麼地方,我可告訴你小子,若是瑤瑤有個三長兩短,我第一個不放過你。”德吉這小子太滑頭,這要是不給他留個懸念等一會出去的時候這小子估計又要出幺蛾子,爲了以防萬一,我必須留個後手。
東子聽到我的話,迅速轉向德吉:“茴子說的對,之前你小子說瑤瑤沒事,那瑤瑤在哪?”
“這個……”
德吉爲難的撓了撓頭。
“你他孃的是不是不知道?”見德吉爲難,東子頓時開罵:“老子告訴你,你小子敢憋着焉兒壞屁,信不信老子一屁股坐死你……”
“東哥,不是我不說,而是瑤瑤她現在真的沒事……”
“東子拿槍!”
這小子不嚇唬不行,到現在了還不肯說實話,他雖說瑤瑤沒事,可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眼皮也一個勁的狂跳。
東子蹭得拔出槍,槍口對着德吉的腦門,上了機鏜微眯着眼睛,德吉叫我們這架勢不對,趕緊舉手投降。
我給東子使了個眼色,上前拍了拍德吉的肩膀道:“說吧!”
德吉瞥了我一眼,吞了吞口水道:“瑤瑤其實在那石棺裡……”
“什麼?”東子聞言頓時大怒:“好啊,你他孃的是不是活膩歪了啊,竟敢耍老子,既然你這麼想死那老子成全你。”
“東子聽他把話說完。”我冷着臉拿下東子手裡的槍,這小子到底要做什麼。
東子怒道:“還跟這小子廢什麼話,一槍崩了得了。”
“東子,我說的是實話,瑤瑤確實在石棺裡,不過不是在寧瑪女巫的石棺,而是在有轉生玉俑的石棺裡。雖然我不知道玉俑如何解,可我敢拿腦袋保證瑤瑤她沒事。”德吉急得一腦門的汗。
我盯着德吉問:“你怎麼知道瑤瑤沒事?”
“我當然知道,因爲瑤瑤她是百羲族的後人,而且還是亡者,轉生玉俑裡的鬼頭螫不會對她產生影響。”見東子又舉起槍。
德吉連忙抱住頭吼道:“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你們要是不信,我帶你們過去看看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