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東子醒了過來,有了東子和潘陽,我便可以放心的睡一會。
剛閉上眼睛,忽地腳下一陣晃動,東子連忙搖醒瑤瑤跑到中間。
瑤瑤在剛剛那一晃動的時候便已經清醒過來,見腳下還在一個勁的晃動,她連忙抓住青銅棺槨。
可不知道瑤瑤碰了什麼,那青銅棺槨竟然咔嚓咔嚓地響了起來,東子見狀趕緊將瑤瑤護在身後,眼睛卻緊盯着面前的青銅棺槨。
我瞥了一眼青銅棺槨四角的銅雀,發現其他的銅雀的眼睛也變了顏色,心裡頓時慌了起來。
“茴子,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啊?”東子盯着那銅雀,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腳下晃動的厲害,我和緊抓着青銅棺的四角纔沒有被震下去,眼看着最後一隻銅雀的眼睛變成紅色,我深吸了一口氣,用刀在手心劃了一下,死死地按在那隻巨眼上。
血順着那巨眼的輪廓流進那圓形的瞳孔裡,只聽一聲咔嚓聲,棺蓋上的那隻巨眼裂開一條縫,慢慢地青銅棺便像一隻寶盒一樣被打開,而那劇烈的晃動也停了下來,周圍又恢復了平靜。
我們面面相覷,上前去看青銅棺槨,發現裡面堆放着金銀器,而最中間的是一個六角鑄有蛇頭的青銅匣,那蛇頭有拳頭大小,蛇頭高揚,嘴裡的蛇信子吐向青銅匣的方向,蛇的造型怪異,可身上還長着羽毛,兩隻小眼睛極其妖冶。
青銅匣的匣蓋上覆着一層薄薄的金漆,上面刻着三隻九頭蛇,每個蛇身都盤曲着,蛇頭偏向中間,中間鑲嵌着一顆綠松石。
我看着這青銅匣,胸口的位置有點發癢,強忍着突如其來的噬癢,視線落在那顆綠松石上。
“哎呦,我滴個親孃乖乖,哥哥我這是在做夢吧,這麼多金器玉器,茴子,我們要發了……”東子一見青銅棺槨裡有這麼多寶貝,高興地合不攏嘴,使勁地搓了搓手便要拿東西。
我看着這青銅棺,覺得不對勁,按住東子的手:“別動。”
“嘛玩意?”
東子一聽我不讓動,頓時不樂意:“我說茴子,你小子別跟所裡的齊老頭一樣,絮絮叨叨,你瞧瞧,這可是冥器,正兒八經的純金,我們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趟,可別像上次在湘西那趟一樣,遭了罪連個金粒子都沒撈着,再說了,爺又不貪心,拿一兩件又沒什麼。”說着便掙開我的手,往青銅棺裡探。
我氣得咬牙,差點一嘴巴子呼了上去:“你小子不要命了,這金器玉器能有自個命重要?”
東子見我發了火,這纔將手縮了回去。
他吸了吸鼻子埋怨道:“得,看來我們這次要空着手回去了,這擱在眼前的寶貝竟不能碰,這不是給人吃麪卻不給遞人筷子乾着急不是!”
“東子,這棺裡的東西大都塗了屍油碰不得……”我這話還沒說完,東子便開口罵道“他奶奶的,就這點東西還藏着掖着,怎麼不把夜壺也抹上屍油呢,小氣玩意!”
我聽到東子的埋怨聲,不禁搖了搖頭,這小子上輩子一定是鑽錢眼裡了,要不然每次趟水就記掛着冥器金器。
東子一看我搖頭,臉頓時一沉:“茴子,你他孃的是不是在心裡罵哥哥鑽錢眼了?”
“難道不是麼?”
我也不打算反駁。
東子不樂意:“是個什麼,茴子,你別給哥哥我扣屎盆子,咱是什麼樣的人你小子難道不清楚,再說了,哥哥我是根正苗紅的好青年,那種偷雞摸狗的勾當爺瞧不上,你別給哥哥整不是。”
“言不由衷!”
潘陽忽然插了一句。
東子瞪眼:“陽子,你小子放什麼洋屁呢,老子怎麼就言不由衷了,你敢說剛剛你沒動心思?”
“沒有。”
東子一聽就樂了:“沒有?陽子你小子也別裝了,你什麼樣的人哥哥我清楚的很,剛剛你瞧那塊玉璧時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現在抹臉當他媽的洋教書先生,就你那肚子裡的墨水,還不如爺肚子上的肥油。”
“你……”
潘陽黑着臉。
東子不依不饒:“我什麼我,你小子說不過人就紅臉子,嘖嘖嘖,還真夠有臉的……”
“東子。”
我踢了這小子一腳。
東子冷哼了一聲,轉身朝裡面走,他拿着手電筒在青銅棺裡亂照,那慘白的光線在那堆金銀器上掃過,我們才發現了問題。
那堆金銀器上不僅抹了屍油,而且還有一層毒膏,因爲年代久遠,出現一層鏽斑,雖然做工極其精緻,可就是被封在這青銅棺槨裡,誰也拿不走。
東子見沒東西拿,心裡憋着火。
瑤瑤從青銅棺槨打開,眼睛便緊盯着那青銅匣,東子見我悶頭不說話,便摸了摸鼻子看向他處。
我看着那隻眼睛,不知道怎的腦海裡又浮出一張沒有瞳孔的面孔,像是在夢裡見過一般。
潘陽查看四周的情況,東子則用放大鏡仔細研究石壁上的壁畫,瑤瑤走了過來,徑直地朝着青銅棺槨走了過來。
東子害怕有什麼機關,想要拉住瑤瑤,可奇怪的是瑤瑤並沒有理會東子,直愣愣地盯着我手裡的青銅匣子,伸出手指摸了摸青銅匣上的眼睛。
潘陽臉色微變,想要拉住瑤瑤,可手心忽地一疼,整個人便像是**了一般疼得滿地打滾。
我一見瑤瑤這個反應,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
這怎麼回事?
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青銅匣裡忽然想起一陣咔嚓聲,緊接着便看到那隻眼睛朝外凸了出來,而且頭頂的那隻巨眼也慢慢變成了猩紅色。
我見事不妙趕緊將瑤瑤撲倒到一邊,可瑤瑤卻毫不在意四周的情況,愛憐般撫摸着青銅匣,那雙明眸忽地變成血紅色,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她擡起頭,嘴裡念着我們聽不懂的話:“吾爲亡者,獻祭輪迴!”
東子見到瑤瑤這番樣子,不由地想到兩年前在黃頭墳被附身的蔡翔,來不及多想,直接將最後一點麟粉扔給了離瑤瑤最近的我。
“茴子,瑤瑤被附身了,快……快用麟粉……”
我接住麟粉,趕緊抓出兩把撒到瑤瑤的眼睛裡,另一隻手不停歇,狠命地掐着瑤瑤的人中,折騰了好一陣子,瑤瑤的眼睛才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我見瑤瑤能認人了,這才撒了手。
“茴哥,東哥,我這是怎麼了?”瑤瑤敲了敲有些發脹的腦袋,看着我和東子問。
潘陽疼得有些虛脫,好不容易止住疼,指着一臉茫然的瑤瑤費力地說:“你……你是亡者?”
“亡者,什麼是亡者?”
瑤瑤想要上前將潘陽扶起來,可被潘陽躲了過去,東子剛想替瑤瑤說幾句話,可潘陽褲兜裡突然掉出來一個玻璃瓶,裡面是一些紅褐色顆粒。
東子看到那顆粒,頓時瞪大了眼睛:“屍……屍陰花的花粉,潘陽原來是你……”
“你們聽我解釋這東西不是我的,它……”
“從你褲兜裡掉出來的怎麼可能不是你的,潘陽我總算明白了,你他媽的就是間諜,還說什麼自己是無辜的!”東子對屍陰花的花粉很是忌諱,一看這紅褐色顆粒頓時炸毛。
我緊盯着潘陽,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可讓我失望的是這小子眼神清澈,根本沒有一點心虛。
潘陽見我們都不太相信他,抱着頭無奈地解釋:“這東西是那人給我的,他說我們最後能用到……”
“你是說這屍陰花的花粉是劉川給你的?”
東子聽到這裡,心裡也泛起了嘀咕,他看着潘陽,不由的開口道:“怎麼可能,屍陰花的花粉不是被方勝那小子偷走了嗎,怎麼會成了劉川了,該不會是你小子眼花了認錯人了吧!”
“茴子,我不騙你們,這玩意確實是那人給我的……”
“我相信你!”潘陽沒有必要騙我們,畢竟這對於他沒什麼好處。
我撿起玻璃瓶,將其塞到揹包裡,東子見我沒說話便沒說什麼,瑤瑤則看着潘陽,有些迷茫地出聲問道:“陽子哥,剛剛你爲什麼說我是亡者?”
“因爲你手心的印記。”潘陽見瑤瑤有些不解,扭過頭問我:“茴子,鳳眼孔雀石的傳說你聽說過沒?”
鳳眼孔雀石的傳說,這我還真沒聽說過,我看着潘陽搖了搖頭,潘陽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可並沒有說破。
他盯着頭頂的穹廬壁畫慢慢說道:“鳳眼孔雀石又名太陰珠,不過鳳眼孔雀石卻是太陰珠的陰珠,與傳說中的太陰珠的陽珠乃爲一邪一正,古籍上只記載了它原本是九宮蛇母的轉生之物,那九宮蛇母掌輪迴,在羽化成仙時她的左右兩眼化成這兩枚珠子。後來守護着兩枚珠子的世代隱族族老駕鶴西去,隱族的族人無法降服這兩枚珠子,便讓族中的祭司鑄一件法器,將兩枚珠子鑲嵌在法器之上,後來隱族沒落,法器被埋入底下。法器出現是在秦末,這件法器被一個尼雅國的商販得到,衆人見這件法器鑲滿了珠寶玉器,便將其進獻給了女王,女王大悅,將其奉爲國寶,可後來百羲族偷了其中的其中太陰珠裡的陰珠,剩下那陽珠被女王含在了嘴裡帶進了墓裡。這經歷了幾百年,這顆陰珠不見了蹤跡,後來傳說這顆陰珠被百羲族的後人攜帶到了中原,而繼承守護這顆珠子的都是女孩,百羲族因爲被這顆陰珠吸食精氣,每一代都活不過二十五歲,而等快到了時間,下一代守護人的手心便會出現一朵彼岸花,而瑤瑤便是下一個守護人。”
瑤瑤是太陰珠的守護人,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