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手電筒一晃,竟發現是陳老九,他被我狠命地掐,差點升了天,我連忙掐了掐陳老九的人中,這狗東西才緩過神來。
他清醒過來,便說:“小哥,你做啥子,我這脖子都快要被你掐沒了,我也是倒黴子了,淨碰上這遭罪的事了。”
陳老九怎麼會在這?
我盯着陳老九的眼睛,問:“東子呢,爲啥子你會在這,還有劉川呢,他們兩個哪去了?”
“小哥,你不記得了?”
陳老九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呼了他一巴掌:“老子要是記得還用問你,你狗東西別給老子耍花子,要不然我讓你狗東西在這裡面和糉子做鄰居……”
“小哥,你真不記得?”
我瞪了陳老九一眼,他這才解釋。
原來我和東子跑的時候跑岔了路,東子以爲我跟着他,可一轉身就發現我不見了,他折回身去找我,可沒發現我的身影,這時劉川也回來了,看到只有東子一個,他便問我去哪了,東子說跑丟了,劉川大呼不好,便和東子去了前面,而陳老九跑得快,等回過身卻發現自己跑過了,他想回去找我,可怕遇到黑毛糉子,便想着原路返回,可運氣不好,鑽了鬼洞了,好不容易鑽出來卻被我差點掐死。
聽到這,我有些尷尬。
也虧得陳老九沒再說什麼,我拿着手電筒看向周圍,這地有些眼熟,我從揹包裡掏出那張紙,發現我們已經到了主墓室了。
陳老九湊了過來,忽地他指着紙上中間的地方大叫了起來:“小哥,這地方就是楚殤王的棺牀,那棺牀上的就是九龍屍棺,以前聽羅家村高壽的人說,那口屍棺會吞活人嘞……”
吞活人?
難道是口陰煞棺。
我將紙摺好放揹包裡,思考着下一步怎麼走,是先找劉川和東子,還是先去主墓室,如果去主墓室,遇不到昌叔怎麼辦?
陳老九湊了過來,賊兮兮道:“小哥,要不你借我一根蹄子擋擋煞,之前跑得急,蹄子禿嚕了,所以……”
“有我在,你還要什麼蹄子。”
我將包背在身上,瞥了一眼陳老九說,這狗東西打什麼主意,我可一清二楚,被耍了兩次,難不成我還上他的當,再說了,前面什麼情況,我都不知道,這蹄子若給了這狗東西,萬一他像之前突然跑路怎麼辦?
陳老九哭喪着臉:“小哥,你就可憐可憐一下我,你不是有血麼,若有危險,你可以放放血,可我不一樣,我沒有順手的傢伙什,萬一遭了糉子祖宗,那還不得被它咬成片了,小哥,你就給我一根……”
“要蹄子沒有。”
這狗東西這話說的太刺心,什麼叫爺可以放放血,敢情老子的血是水啊,說放就放的,剛纔爺還想着給他一根,可被他這麼一說,爺還就不想給了。
陳老九還要說什麼,被我揚了一個馬蹄蹶子,他哭喪着臉,我沒搭理他,拿起東西動身。
根據地圖的指引,那很快就能找到主墓室,陳老九緊跟在我身後,生怕我拋下他,我心裡一陣冷笑,這狗東西還挺精的。
穿過一個之字形通道,那撲面而來的腥臭薰得我眼淚快要落下來,陳老九也沒好到哪去,鼻涕眼淚一把,我捂住鼻子拽着陳老九往前走,可這氣味實在是太濃,我吸了兩口差點昇天,好不容易出來,我和陳老九癱在地上大口吸氣。
“小哥,這通道該不會是楚殤王的茅坑吧,這味真是絕了,也虧得你拽着我,要不然我這會準薰成茅坑裡的石頭了,臭到一定境界了。”陳老九緩了緩神說。
我也納悶。
陳老九忽地爬了起來,縮在我身後小聲道:“小哥,前面有人來了,我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躲起來,這萬一是蠱仙婆,那就慘了……”
“來了就來了,我還怕她個快要入土的人,陳老九,你給我挺直了腰桿,要是給爺半截捅黴簍子,爺將你塞糉子茅坑。”我揪着陳老九的衣領警告道。
陳老九這軟爬子不是東西,萬一他半途慫了膽,那就麻煩了,所以以防這種情況,我還是早早給他提提醒,以免他扯後腿。
聽到我的話。
陳老九連忙點頭,又拍了拍胸脯鄭重道:“小哥,你放心,我陳老九是個重義的人,不會給小哥你拖後腿,這樣吧,一會我來打頭陣……”
他打頭陣?
得了吧,讓他打頭陣還不如爺自個打,這狗東西萬一開溜那爺就被穿了皮套子了,我拿過傢伙什,一步步靠近前面,剛一露面,就看到昌叔和鬼五爺兩個被綁在一起,而在他們前面坐着一個人,這個人我們幾個都認識,阿瓦。
鬼五爺的肩膀流着黑血,看樣子被薅得厲害,都見骨頭了,他怒瞪着面前的阿瓦,忍不住道:“猴小子,快放了我們。”
“……”
阿瓦一動不動,彷彿入了定。
我給陳老九使了眼色,我們準備前後包抄,先將阿瓦給治住,可剛要動手,肩膀被按住,我一轉頭就看到劉川,而東子跟在他身後,看到我,東子的胖臉上是激動:“小子鑽哪去了,害得哥哥一頓好找?”
“說來話長了。”
我正準備解釋我那離奇經歷,可劉川忽地噓了一聲,我問他怎麼了,他沉着臉,指了指阿瓦的脖子,我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阿瓦脖子血淋淋的,看樣子是被什麼咬了。
我靠,這小子該不會屍變了吧?
東子臉色也不好:“奶奶的,這他媽是絕了逼吧,這小子咋變成這樣了,這蠱仙婆也是心狠,用外孫做引子,賊他媽不是東西。”
“小哥,那還要不要過去?”
陳老九看了看阿瓦,又看了看我問。
我拿不定主意:“劉哥,你看怎麼辦,是這會過去,還是等一會?”
“等半個小時。”
劉川沒再看,反而躺在地上。
之前沒注意看,劉川的後背竟被抓了個血窟窿,東子也好不到哪去,整隻手也滿是血,見我擔心地看着他們,這兩人都無所謂地笑了笑:“都是小傷,不礙事。”
“到底怎麼回事?”
我替他們包了傷口忍不住問。
東子喘了一口氣,這才說:“嗨,也沒啥,就是誤打誤撞進了糉子窩,我和劉哥沒注意被糉子薅了一下,茴子,你小子怎麼也在這,之前你去哪了?”
“我還納悶呢,剛開始不是我們哥倆一起跑的嗎,你小子突然半途消失……”
“等等,茴子,不是哥哥說你,你這編瞎話的功夫越來越厲害,我聽得都有些糊塗了,我們三個不是一起走着的嗎,可最後你小子不知發什麼瘋,竟然自動脫離了組織,我和劉哥找了你好久,可就是沒找到你小子,咋滴在你這就成我和你走着了。”東子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感覺不對勁。
和我一同跑的不是東子,那會是誰?
我忽地感覺這後背涼涼的。
劉川深深看了我一眼:“茴子,你給我句實話,你是不是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
“我拿了這個。”
我將兜裡的鬼印拿了出來。
鬼印一出來,陳老九忽然叫了一聲,我連忙捂住這狗東西的嘴,可還是遲了一步,這狗東西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東子踹了陳老九一腳,怒道:“再給爺嚎一句試試?”
“鬼……鬼印……”
陳老九眼睛瞪大,那模樣很是嚇人。
劉川扯下一塊布將鬼印裹了起來,他又看了看我手心,發現有傷疤,頓時擰眉,我看向他,不解地問:“劉哥,怎麼了?”
“果然是你小子。”
劉川將鬼印重新丟回我手裡。
我被他弄得有些糊塗:“劉哥,到底怎麼一回事,我怎麼越來越糊塗,還有這鬼印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劉川爬了起來,看了看裡面的情況這纔對我和東子說:“現在是個機會,你們都準備好,一會我先引來那娃子的注意力,然後你們兩個救人,明白沒?”
我和東子點頭。
陳老九不想去,可被東子拖着。
劉川拿了一把砍刀防身,然後跳了出去,阿瓦聽到聲音,便轉過頭,這一轉頭我差點叫了起來,這哪是阿瓦,分明是已經屍化的活糉子,東子也嚇了一跳,嘴裡罵了一聲,然後抽出那把黑背刀。
“你來做什麼?”
昌叔看到劉川,愣了一會。
劉川沒理會昌叔,直接抄起砍刀就往阿瓦身上招呼,阿瓦被惹惱,也掄起拳頭,我和東子偷偷溜了過去,鬼五爺看到我們,驚得眼珠子快要掉下來了,我和東子湊到跟前,這才發現昌叔和鬼五爺後背貼了符,這符很兇險,我吐了兩口唾沫,直接上手將符撕了下來,並踩了一腳。
昌叔活動了手腕,這才說:“這次真是瞎眼了,被人穿了皮套子都不知道,白活了這些歲數了。”
“九爺,對不住。”
鬼五爺有些羞愧難當。
昌叔瞥了一眼鬼五爺,忍不住道:“你個老狐狸心思縝密,這次也沒料到被人穿了皮套子,罷了,那東西我也不找了,是死是活我也不勉強了,活了這把年紀我也活夠了。”
“九爺,你……”
鬼五爺瞪大了眼睛。
昌叔拍了拍鬼五爺的肩膀:“老五,你也別找了,這都是咱們的命,躲不了,算了,與其瞎折騰,還不如過兩天安生日子。”
鬼五爺不說話了。
那蒼老的面容滿是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