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捏了一把菸絲,這才解釋:“我,瑤瑤的父親,老鐵二十年前進過楚殤王的墓,只不過那時我們跟着別人進來的,那幫人你們估計也能猜到,剛開始,誰也沒惦記着墓裡的東西,老鐵作爲考古隊隊長,一個勁地告誡他們要保護原址,可那幫土掘子不聽,墓裡的石刻石像都被他們砸了,老鐵氣得發飆,可那幫人哈哈一笑,說老鐵老古董。後來,我們進入墓裡,看到了九龍屍棺,我攔着老鐵和瑤瑤的父親沒讓他們過去,這才躲過了一劫。”
躲過了一劫?
我有些好奇後面發生了什麼。
東子也着急:“劉哥,後來呢?”
“死了。”
“死了,全死了。”
東子不淡定,剛要問那幫人怎麼死的,忽地劉川臉色一變,他將我們按在地上,聲音低沉道:“憋着氣。”
我和東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剛要擡頭,卻被劉川死死扣住,頭頂頓時響起咕嚕咕嚕的響聲,我臉色煞白,連忙捏住鼻子,東子也照做,那咕嚕聲響了一陣,就在我以爲它走的時候,我一轉頭,就和它對上眼,那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心裡一咯噔。
我靠,老子這運氣也太衰了吧!
劉川臉色煞白:“別動,你一動,它就跟着你動,而且你身上的氣味太特別,這樣,我去引開它,你們兩先進主墓室,等我擺脫了它,再來找你們。”
我用眼神示意他:你沒問題吧?
劉川點頭,然後抽出腰間的傢伙什,那陰將移開視線,劉川攥緊手裡的傢伙什,一刀下去,那尖銳的吼聲頓時響徹整個墓室,我和東子不斷向後退。
那陰將被劉川惹怒,直接奔劉川。
我喘了一口氣,提醒劉川:“劉哥,小心後面……”
“吼!”
我這剛喘氣,那陰將便轉過身。
劉川利索地下刀,那黑血噴了他一臉,他沒有擦臉上的血,直接對着我和東子吼:“還傻愣着做什麼,快跑!”
“劉哥,別掛了。”
我說了一聲,便和東子鑽到前面。
陰將被劉川徹底惹毛,掄起鐵拳便砸了下來,劉川見狀連忙躲開,可這一躲露出後背,那陰將的利爪便刺了進去,他悶哼了一聲,回身便給了陰將一個透心涼。
陰將哐當倒了下去。
他這才抹了一把臉,想追上我和東子,可就在這時,後脖子一疼,他轉過頭,就看到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是你……”
話只說了一半,他便暈了過去。
而打暈劉川的人,扔下手裡的東西,拖着他進了一旁的密室,進了密室,它推開面前的棺槨,將劉川拖進棺槨裡,然後蓋上棺蓋,並貼上一張鎮鬼符。
另一邊。
我和東子拼命地跑,跑了有十分鐘,聽不到那聲音這才鬆了一口氣,東子累得虛脫,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姥姥的,老子這次真丟了面兒,不僅沒撈到冥器,而且被這陰將祖宗追成狗,這他媽實在太憋屈,下次再也不趟這種渾水。”
“東子,你說咱這次是不是命背,前幾次都好好的,咋這次就被追成孫子了,還有,你不覺得奇怪嗎,劉川和他們二十年前就到過這裡,三十年前,劉川才十四五歲,老鐵能讓他下鬥,這不是胡扯嗎?”我覺得劉川沒說實話,畢竟這年齡對不上。
東子也點頭:“確實。”
我想着在血嶺,劉川說的那些話,覺得劉川和那個神秘地域估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他的身份神秘,也許我們能他身上得到小癩叔和於叔叔的下落。
東子戳了戳我:“你小子又發什麼愣?”
“沒什麼,對了,現在幾點了?”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窯裡,我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再鑽兩天,估計我就和牆角的無名骸骨一個樣了。
東子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
坐了有幾分鐘,我這右眼皮忽地跳了起來,我從懷裡掏出那羅盤,心想,該不會又有什麼陰物糉子吧,東子喘了兩口氣,也覺察出不對勁,那森白眼珠子移向我身後,我大氣也不敢出,悄悄將刀倒換到另一隻手上,並找機會給身後的玩意一刀。
“……”
身後的東西能喘氣。
那就是個人了,我給東子使了眼色,東子秒懂,揣着傢伙什溜到後面,身後的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剛要說話,就被東子反擒住胳膊摁在地上。
“鬆……鬆手!”
怎麼會是陳老九這個軟爬子?
東子一聽這聲,頓時火了:“媽的,原來是你這個狗東西,爺爺正愁沒地方找你,你小子倒好,送上門來了,之前你耍了爺爺兩頓,今天爺爺不扒你狗東西一層皮這於字就倒着寫……”
“爺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陳老九骨頭一軟,眼淚鼻涕都飈了出來。
東子管他求不求饒,上前就是一頓黑打,陳老九抱着頭哀嚎,那模樣真他媽慫,我搶過陳老九的褡褳,從裡面掏出一隻狼眼手電筒,還有兩袋牛肉乾,黑驢蹄子剩下一根,還有一個用紙包着的東西。
我剛要打開,陳老九突然衝了過來,將那東西合上,臉上滿是驚慌:“小哥,這玩意不能打開,打開要死人的……”
“陳老九,話皮子說破了,再說了,你小子耍了我們兩次,你以爲寶爺還信你這個狗東西不成,真當爺腦子空殼,好糊弄是不是?”我要推開陳老九,可他死活護着那東西,我來了脾氣,一腳踹在他身上大罵道:“狗東西,別給臉不是臉,你再攔着爺,小心爺拆了你這鱉兒孫……”
“小哥,這東西是我從棺材裡拿出來的,就是因爲我揣了它,我被那怪物追,所以我是爲了我們好……”
它,難道陳老九偷了楚殤王的夜壺。
不對啊,這尺寸不對,我摸着這東西,方方正正,而且底下還有陽刻文,不可能是夜壺,忽然我想到了什麼,一把將陳老九拽起,忍不住怒道:“鬼印是你拿的?”
“它叫鬼印……”
“我靠,原來是你這個鱉孫搗鬼。”我氣得破口大罵,陳老九縮着脖子不敢看我,那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我一巴掌呼了上去。
原來是這小子。
東子聽得有些糊塗:“茴子,到底怎麼一回事,這鬼印到底是啥,你小子給哥哥好好捋一捋!”
我拿過鬼印,將它塞自個包裡這纔看向東子:“你還記得我們那趟血嶺爲了什麼?”
“是爲了銅屍……”
“不是,是爲了鬼印,而劉川的目的也是鬼印,不過血嶺那九陰之地的鬼印是假的,而這枚是真的,劉川之所以回到羅家村,是爲了這枚鬼印,可等他到了地方,卻發現鬼印已經被人拿走了,我以爲是阿瓦拿的,沒想到竟是陳老九這軟爬子拿的。”說到這,我怒瞪了陳老九一眼,陳老九揉了揉被打的頭,縮在角落裡。
東子恍然大悟。
我拿着鬼印,心裡沉甸甸的。
這東西和那個神秘地域有關係,那我拿着這東西是不是就能打探出小癩叔和於叔叔的消息了?
“小哥,我們一會怎麼出去?”
陳老九被我們打怕了,抱着頭小聲問。
出去,他拿了東西還想出去?
我坐在地上沒說話,東子拆了一袋牛肉乾,湊到我面前,抓了一把牛肉乾吃了,然後問我:“茴子,這劉哥怎麼還沒過來,該不會被糉子拖進窩修仙去了吧?”
“要拖那也得拖東爺,劉哥那死氣沉沉的臉,連糉子都覺得害怕,和他修仙,那糉子肯定腦子進屎了。”雖然這麼說,可這心提了起來,劉川身手很好,應該不會有事吧?
東子不以爲然:“茴子,這就是你不對了,哥哥雖然長得玉樹臨風,可也不能便宜了那黑毛糉子,再說了,想和東爺修仙,那得看她有那本事沒有,別爺這一寶塔下去,就將它半條鬼命禿嚕沒了。”
這小子的嘴越來越貧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
雖然話這麼說,我覺得還是去看看。
東子同意,拿起傢伙什便站了起來,陳老九見我們動身,嚇得兩腿發軟,他扯住我胳膊驚恐道:“小哥,別去,那地方我之前去過,是糉子窩,去了可就出不來了……”
“你去過?”
我瞥了陳老九一眼。
陳老九點頭:“我去過,小哥,我們還是先出去吧,這裡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我們都得死在這裡,那老太婆發了瘋,設局要讓所有人悶死……”
“老太婆,你說的是蠱仙婆?”
“是她,小哥,我也不懂那些事,也不明白你們嘴裡的哥們道義,可我懂人命,這人只有活着,纔能有意義,若死了那就什麼也沒有了……”陳老九雖然怕得哆嗦,可話說的清楚,那黑皮臉滿是驚慌,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我推開他,聲音也冷了:“人活着不一定是爲了榮華富貴,若你怕,那你一個人出去,我得去救我兄弟,畢竟人活着要有點道義追求。”
聽到我這話,東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