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咬過多少人?”蕭寧大着膽子問道。
“一個也沒有。”將臣突然嘆了一口氣:“曾經有一次,很想咬下去,只要我咬下去,她就會和我成爲同類,一起活下去,可是,我做不到。”
是蕪吧,蕭寧的心突然痛了起來,不是因爲蕪,而是爲了將臣,這個男人對於心愛的女人,態度是這麼地堅決,最終也自私不起來。
將臣看着唐三成手上的黃金甲:“託你的福,我得花上一些時間來休復了。”
“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唐三成還是有問題要問:“以前你覺得那些殭屍可以給你打發時間,可是現在爲什麼要眼睜睜地看着我們殺死他們,這樣,你要用什麼來打發時間?”
將臣哈哈大笑:“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呆在這裡已經夠久了,知道嗎?從明朝一直呆到現在,我已經有些厭倦。”
“那你豈不是佔了便宜了,我們可是好一場廝殺。”蕭寧不滿意了。
“那我豈不是沒有好戲可看了?”將臣的話讓唐三成和蕭寧有想撞牆的衝動了,想到還在下面地道里的白逸等人,唐三成大叫了一聲:“糟了,白逸他們還在下面呢,我們要趕緊下去與他們匯合。”
“等等,”將臣的面色突然凝重起來:“還有一隻毛僵,還有一隻!”
唐三成與蕭寧對視了一眼,面色都垮了下去,還有一隻毛僵,唐三成急得直跺腳 :“將臣前輩,你怎麼現在纔想起來?”
“還說什麼廢話,快點下去吧。”蕭寧不耐煩地吼道。
蕭寧的大嗓門把將臣都嚇了一跳,不敢再磨蹭了,趕緊帶着唐三成和蕭寧下去,一落到下面的通道里,將臣的眼睛就隱約有些紅:“果然還是漏了一隻!”
唐三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快步地朝白逸他們所在的地方奔過去,將臣在後面說道:“我們一離開,他們就會甦醒過來,只要有一定的防禦能力,或許可以抵擋一陣子……”
前面的兩人根本沒有心思聽將臣說話,將臣腳往地上一踩,身子便騰空朝前飛去,與此同時,他一手抓住一個,提着唐三成和蕭寧,幾乎是在瞬間就到了白逸他們所在的地方,眼前的一幕讓唐三成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山半躺在地上,衣服被扯成一條一條地,七邪略好一些,正蹲在地上氣喘吁吁,雷子和白逸手裡拿着槍,卻是猶豫不絕——因爲胡三鬥正被那隻毛僵掐在手裡,毛僵的獠牙已經陷進了胡三斗的脖子裡……
“白逸!”唐三成扯開嗓子叫了一聲。
白逸看到幾乎是從天而降的唐三成,表情並沒有變好,掃到他們身後的唐三成,面色倒是有一些變化:“他是誰?”
難怪他認不出來了,將臣恢復原形的時候,他們馬上就失去了知覺,將臣看了一眼前面的毛僵,搖了搖頭:“沒用了,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唐三成腦子裡蒙了一下,但他馬上知道爲什麼了,血從胡三斗的脖子裡流了下來,流進他的衣服裡,唐三成的喉嚨變得乾乾地,他感覺將臣的身體有風,將自己的頭髮和衣服都吹動起來。
將臣的手伸了出來,在他的召引下,那具毛僵突然發出慘叫聲,身子被吸附到將臣的手上,毛僵想回頭,卻根本動彈不得,將臣微微一笑:“你是活夠了。”
毛僵在將臣的手上化爲烏有,唐三成只聽到一聲“嘭”,非常輕的聲音,毛僵在將臣的手上就像一隻玩具,輕而易舉地被毀滅掉,胡三斗的身子倒在了地上,他的脖子上多了一個洞,血汩汩地流了出來,胡三鬥乾巴的身子一抽一抽地……他的嘴巴里發出嗚啊聲,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了,白逸拿着槍走過去,扶起胡三斗的身子:“胡三鬥,你怎麼樣了?”
“啊……”胡三斗的身子還在抽動,血穿過了他的衣服,流到了白逸的手上:“你撐住,你說過的,你要恢復原樣去見你的父母。”
唐三成也走了過去,掏出黃金甲來:“胡三鬥,你看,我找到黃金甲了,我找到了!你一定要忍住。”
胡三鬥忍不住了,獠牙從他的嘴巴里鑽了出來,他的指甲突然變長了,眼睛也變得通紅……胡三鬥還有最後的一絲清醒:“殺了我,快點!我不想變成怪物……”
唐三成求助地看着將臣:“將臣前輩,他還有沒有救,有沒有救?”
將臣搖了搖頭:“來不及了,咬他的是毛僵,現在只有二選一了。“
“二選一?怎麼選?”
“讓他成爲殭屍,不老不死,這是其一,其二,現在幫他做個了斷,替他解脫。”將臣說道:“他現在只是初變,一會兒他將徹底僵化,這個過程會非常痛苦,當他僵化以後,不過是一隻普通的遊屍,過着行屍走肉的生活。”
胡三斗的身子弓了起來,他的牙齒裡面全是血,獠牙從牙牀裡衍生出來,磨得他滿嘴是血,他脖子上的血洞停止了流血,那裡成了黑色,血液凝結在血洞四周,他的手緊緊地抓着白逸:“我要解脫……”
白逸別過頭去,將臣說道:“趁他還有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替他了結了吧,否則,他會更加痛苦。”
“砰”,槍聲響了起來,正中胡三斗的心臟,子彈幾乎是擦着白逸的手臂打進去的,雷子的槍口還在冒着煙,胡三鬥最後一口氣終於嚥了下去,他的嘴角還帶着笑,雷子開完這一槍,馬上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落了下去,他馬上抹了過去:“兄弟,我送你一程。”
胡三斗的頭靠在了白逸的懷裡,他乾癟的身體現在完全失去生氣了,這個誤打誤撞闖入他們生活裡的瘦高個子永遠地離開了,白逸摟緊了胡三斗的身體,他們沒有想到,剛剛甦醒過來,那隻毛僵就出現了。
一場慘烈的鬥爭,結果卻是這個樣子,唐三成手心裡緊緊地握着黃金甲,胡三鬥用不上了,永遠用不上了,唐三成的鼻子一直髮酸,這個可憐的南方漢子,只是想回家而已,白逸擡頭看着將臣,將臣的表情很平淡,似乎這樣的結果才符合常理,剛纔將臣迅速地出手讓他們都意識到,這個男人不一般,可是他們完全沒有辦法把他和之前那個顯得膽小矮小的村民聯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