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成從來沒有經歷過沙塵暴,應該說是除了大海,沒有人經歷過,沙塵暴來的很快,駱駝雙腿跪在了地上,大家躲閉在駱駝身後,這裡沒有可依附的東西,不過是二十秒之後,黑風驟起,天地閉合,沙塵瀰漫,大家彼此間看不到對方,天地混沌。
白逸的眼睛無法睜開,只有死死地抓住駱駝的腿,緊緊地閉上眼睛,隱約聽到有唐三成的聲音:“是什麼?”
這聲音像是受到了驚嚇,白逸心裡一驚,想做些什麼,可是風沙太大,手腳都麻木了,眼前模糊一片,臉上被颳得生疼,等白逸有了警覺的時候,已經晚了,頸上直接一麻,白逸在沙塵暴中就失去了知覺。
白逸略微有些知覺的時候,發現身體曖曖地,像有一股熱風在頭上吹,他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女人,她長得漂亮,健康的膚色,一雙明媚的眼睛,長長的辮子垂下來,那雙眼睛正盯着自己,白逸嚇了一跳,剛纔還是黃沙滿天,怎麼突然間就恍如入了仙境?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哪裡?”白逸朝四周望過去,這是一處像圓頂帳篷的建築物裡,自己正躺在一張軟軟的牀墊上面,這牀墊直接鋪在地上,上面還有一些毛皮,不知道是哪種動物的毛皮,自己正被其中一張蓋着,白逸的腦子裡有如走馬燈,之前的幕幕在眼前閃現,他望向窗外,看到了一口井……
這裡是?海市蜃樓中出現過的場景,自己是在海市蜃樓之中嗎?白逸迅速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痛感讓白逸略微輕醒了一些,事情是這樣的,先是在沙漠中看到了海市蜃樓,然後是沙塵暴,再然後,在沙塵暴中聽到了唐三成的聲音,自己就失去了知覺,而現在自己身處的正是在海市蜃樓中看到的綠洲!!
白逸站了起來,他的動作幅度很大,嚇了那女人一跳,白逸雙眼直直地瞪着他:“我的同伴呢?”
這女人好像不會講漢語,嘴裡說了一長串的話,白逸一個字也不懂,糟了,這裡究竟有沒有懂漢語的人?對了,大海呢?嚮導去了哪裡,白逸朝外面衝過去,剛衝到門口,就有兩把刀柄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架在他的脖子上,尖銳的刀峰讓白逸後退了一步,這是什麼狀況?
後面的那個女人走了過來,手裡打着手勢,白逸能夠看懂,這是讓他不要走出這裡,她最後甚至做了一個劃脖子的動作,這是在提醒白逸最好乖乖聽話,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白逸不瞭解外面的情況,假如只是門口兩個人,自己絕對不是問題,關鍵是現在對方的情況不明,其他人的情況也不明,在沙塵暴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讓大家來到了這裡,其他人是否安全?
白逸的手摸到自己腰間,果然,飛刀和槍都不見了,糟了,情況莫名下,丟失隨身武器又會讓危險增加幾分,他閉上了眼睛,幸好,現在自己只是被軟禁,對方若是想殺他們,剛纔就是最好的機會,既然沒有,說明還有一線希望。
那女人朝白逸走了過來,手裡捧着飯食,裡面紅紅綠綠地還十分好看,白逸驚訝道:“你們這裡有大米?”
在這裡要拿到大米一定很難,這裡的主人居然捨得拿來招待自己?白逸舔了舔嘴脣,比起米飯,他現在更需要水,嘴脣已經開裂,一股鹹鹹的味道在嘴邊打轉,那是血,看白逸在舔嘴脣,那女人又馬上取來水,白逸本想一口喝乾,想到雷子的交代,強忍住一飲而盡的慾望,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或許是這水的原因,白逸徹底地放鬆下來,已經身處這裡,還是先弄清楚情況再說。
就在白逸試圖冷靜下來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陣喧譁聲,白逸趁機走到靠近門口的地方,想到門口兩名大汗的圓月刀,他蹲在了地上,從下向上看過去,他先是看到了一雙鞋,污濁不堪的鞋,還有那條褲子,自己都是似曾相識的,那雙鞋朝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穿着馬靴的人們,白逸趕緊站了起來,剛一站起來,就與被推進來的唐三成和小山打了一個照面。
唐三成的樣子憔悴極了,一雙眼睛紅通通地,臉上的顏色成了土色,小山略微好一些,可是也十分狼狽,受制於人的他現在焦躁不已,看到白逸,唐三成嘟囔了一句:“真是太邪門了。”
後面有人推了他們一把,他們就徹底地進來了,白逸問道:“七邪和雷子呢?”
“不知道,”唐三成說道:“我醒來的時候就是和小山在一起,沒有看到七邪和雷子,我估計着,他們肯定也在這裡,我們是被人抓來的。”
這一點,白逸想到了,他們是遇了襲,那些人很不得了,居然能夠在沙塵暴中來去自如,還有下手的悠閒:“我好像聽到你叫了一聲,你當時發現了什麼?”
唐三成說道:“當時我只顧着保護好自己,其實只是聽到了些微,沙子動的頻率不一般,有人從沙子下面冒了出來,當然了,一開始不知道是人,暈之前當然是知道了。”唐三成說的時候有一些哀聲嘆氣。
他心中所想,白逸當然知道,現在困在這裡,一切情況不明,性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怎麼去找靈犀果?
“你們從外面進來的時候,發現這裡有什麼特別之處沒有?”白逸問道:“外面帶刀的人多不多?”
“不算多,二十多個吧。”唐三成看了一眼一直在白逸旁邊的那個女人,說道:“這裡很奇怪,男人少,女人多,到處都是女人的衣服,幹活的也是女人,發號施令的也是女人,我們是不是來到女人國了。”
“你沒發現這裡是海市蜃樓裡出現過的地方嗎?”白逸早料到以唐三成的細心程度不會發現,果然,唐三成愣住了,嘴巴成了一個O形:“真的嗎?”
“水井的位置,還有樹的位置,房子的位置我記得一清二楚,絕對不會有錯。”白逸說道:“假如能夠看到在海市蜃樓裡出現的那位姑娘,就是鐵板釘釘了。”
三個人突然沉默了,一直焦躁的小山雙手抱着頭,一幅苦惱的樣子,白逸突然回頭衝那女人說道:“不要裝啞巴了,讓你看着我們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