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習睡不着,肚子痛得很,七邪掀開他的衣服,肚子上紫青一大塊,都能看得到血絲了,劉知習一屆書生,痛得眼淚都要掉下來:“那個傢伙下死手啊,這麼用力的一腳,我腸子都快踩出來了……”
其實只是皮外傷,劉知習應該慶幸老鼠爲了珍惜子彈,沒有一槍打穿他的肚臍,七邪推開車門,走了出去,拿着手電向筒在路邊的草叢裡找着什麼,然後拿了一把綠色的草進來,折斷了,在手上揉着,揉出綠色的汁來,替劉知習抹在肚皮上,劉知習只覺得一陣清涼,肚子上舒服了不少:“七邪,這是什麼東西呀?”
“酸藤子,和三七一樣,可治外傷,白逸那裡還有消炎藥,我去給你拿。”七邪起身到前面的車上,朝裡看了一眼,這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面色一變,拍醒白逸:“白逸,那個叫雷子的呢?”
白逸和唐三成都坐了起來,身邊哪裡還有雷子的人?這傢伙殺了老鼠,自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人已經走了,還能怎麼樣?見天已經見了明,白逸着急去找小七和六子。
據劉知習所說,那天三個人守在洞口,小七因爲臉上有傷,取了止痛的藥給他貼上,六子又扶小七在車上休息,原本六子不肯讓劉知習留在洞外的,在大家的印象裡,劉知習就是個書呆子,遇到意外情況,怕他不知道怎麼應對,偏偏劉知習的犟勁上來了,死活要體驗一把,六子原本也是個小夥了,受不了劉知習一番文縐縐的言詞,答應了。
劉知習站在洞口外面,左右張望着,一開始還保持着高度警惕,後面就慢慢地鬆懈下來,等他發現有人靠近的時候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也失去了逃跑的時機,劉知習只有大喊一聲:“小七,快跑!”
車上的兩人推開車門就要跑,老鼠一槍打過去,可惜打中了油箱,六子帶着小七一溜煙地離開,老鼠拿槍抵着劉知習的頭,分身乏術,只有不去管另外兩人:“看來是同行啊?”
“什麼……什麼同行?”劉知習故作鎮定地問道。
“少給老子裝蒜了,看你們這車上的行頭,還有剛纔進去的幾個人的樣子,分明也是來倒斗的,不怕告訴你,我們的人也在裡面,這少不了一番龍爭虎鬥了,小兄弟,算你運氣不好,萬一我們的人在裡面吃了虧,我手上有你在,弄不好還能撈點回來。”老鼠揚了揚手上的槍:“你最好識相一點,假如我們的人先得了手,我心情一好,說不定放了你。”
劉知習知趣地閉上了嘴巴,老鼠見劉知習不吭聲,更加欺負他來,這種人就是欺凌弱小的貨,仗着手上有槍,就不可一世了,老鼠是個亡命之徒,天性殘暴,看到劉知習的酸書生樣兒,突然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到劉知習的肚子上,痛得劉知習抱着肚子直在地上打着滾兒……
老鼠押着劉知習在洞外一直守到天黑了,也沒見有人出來,劉知習的心中也在打鼓,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如何,看到老鼠手上有槍,料想他的同夥手上肯定也有貨,又替白逸他們操心起來,老鼠突然就押着劉知習下去,進了那農戶的家裡,威脅着人家好酒好菜伺候,劉知習自然是享不到一口了……
再後來的事情,就是出洞以後的事了……
“那麼小七和六子會不會已經下山了?”唐三成說道:“小七臉上的傷怎麼樣?”
“咬得一個個血麻子似的,血是不流了,那臉上就沒辦法看了。”劉知習苦着一張臉說道:“這兩個傢伙,我讓他們跑,沒讓他們跑這麼遠,跑得連影子也見不着了。”
“這裡不能呆了,我們下山再說。”白逸檢查了一下被打中的汽車油箱,裡面所剩的油已經不多了,他拿一個裝水的瓶子從另一輛車裡取出來一些,又倒進這輛車裡,忙活了一通:“只要能撐到下山就可以。”
話不多說,所有人分開兩路,上了車,唐三成望着屋頂上的“龍吐水”說道:“我怎麼覺得,教這些人布龍吐水陣的會是蕭天一呢?”
“也許吧。”蕭寧望向窗外:“他要不倒鬥,就是個風水先生了。”
車子下了山,不遠處就是縣城了,車子的速度並沒有減下來,就在這時,衝出一個人來,站在馬路中間大力揮着手,是六子!白逸一個急剎車,六子趴在車窗上:“白大哥,小七快撐不住了……”
六子和小七步行下山,沒有多久就累得不行,只有在路邊上將就了一晚上,想着其他人肯定是要下山的,就在這個口上候着,小七受了傷,六子只有瞪着眼看着下山的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幸好這個縣城的四輪小汽車不多,白逸的兩輛一下來,格外地醒目,六子想也沒想地就撲了上去……
衆人下車,小七還躺在馬路邊上,面色成了紫紅色,像是一大塊豬肝,眼睛都被擠成了一條縫,七邪扶着小七的臉看了一下,面色沉重:“這是毒氣擴散的症狀,看來山洞裡的蝙蝠有毒,光是止血是不夠的,我們現在要馬上送他去醫院,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小七連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無力地哼哼,衆人把他擡上車,就朝着縣城最大的醫院而去,主治的醫生看了看小七的臉:“天啊,這是被什麼毒蟲咬的吧?”
“是啊,在山裡被咬的。”白逸簡潔地說道:“醫生,有得治嗎?”
“這個得用一種專門的血清,不知道藥房裡還有沒有。”醫生也焦灼起來:“我馬上叫護士去看看,這個不能再拖了,再拖,人就活不了了。”
唐三成緊緊拉着小七的手,小七已經失去知覺了,頭無力地靠在唐三成的肩上,一張臉比剛見的時候更加腫了,眼睛完全陷在裡面了,唐三成真害怕,就這樣下去,小七的臉會腫到爆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