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繼續在黑夜的草原裡行駛,小山的身子探出車外,手裡拿 着手電,和着天上的星光與月光,仔細地瞧着外面的動靜,另一邊,唐三成也做着同樣的事情,唐三成用眼,還用上了耳朵:“停車!風聲到了這裡就發生變化了,這裡不是平地,我下去看一看。”
唐三成推開車門下去,向前跑了約五六米,就看到一個大洞,這洞的附近還有不少泥土,已經被曬得乾枯,人工挖掘出來的痕跡很重,唐三成就轉身揮了下手,車輛就朝這裡開了過來,所有人一一下車,小狐對這裡十分感興趣:“麻麻,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們是來找人的,小狐,一定不要離開媽媽的身邊,知道嗎?”符羽有些擔心,小狐走路越來越利索了,好奇心也很重,這一回,又不能將他委託給其他人,畢竟他那尖尖的耳朵太醒目。
“麻麻……”小狐突然搖晃着朝前面走過去,徑直走到了那大洞的邊上,嚇得符羽一把將他給扯住了:“你幹什麼?”
“下去,麻麻。”小狐指着下面說道:“好想下去。”
衛青朝下面看了看:“看起來挖得挺深,要不然我和白逸先下去探探路再說,你們在上面等着。”
“唐三成也必須下去。”白逸說道。
唐三成義無反顧,小山指着自己說道:“隨時保持聯繫。”
白逸吊着繩索先下去,馬上就發現這裡其實有挖好的土臺階,馬上向上喊道:“有臺階,可以直接下去,天黑,你們一定要小心。”
唐三成與衛青對視一眼,兩人小心翼翼地順着那土臺階下去,身子正對着土壁,那臺階估計是經過了雨與風的洗刷,所以有些滑,唐三成與衛青的手指都要扎進土壁裡去了,一直在他們旁邊晃悠的白逸已經等不及,放長了繩索,直接向下墜去,這惹得唐三成有些擔心:“白逸,小心機關!”
白逸放停了繩索,對唐三成的話充耳不聞,而是打着手電朝下面看過去:“看來路途還很遙遠,兩位一定要小心,我先下去探個究竟。”
白逸鬆開繩索上的升降器,身子馬上朝下面迅速墜去,看他行進得太快,唐三成隱隱有些擔心,越發加快了步伐,追了過去,衛青年紀雖大,可是身手不容小覷,緊跟在唐三成身後:“小兄弟,你得快點了,愁死我了。”
唐三成嘴裡嗯嗯地答應着,腳下越發地快起來,這一快,腳下一滑,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落,唐三成心裡一驚,雙手死死的摳住了土壁,隨着身子的下滑,手指生生地疼,上面的衛青見狀彎腰伸手拉了唐三成一把:“我的個乖乖,你這是怎麼混的,不是高人麼?身手也太差勁了一些。”
“我,這個說來話長。”唐三成說道:“我們得快點追上白逸才行,那下面太多陣法了,他一個人恐怕應付不過來。”
“喂,唐三成,要不然試一下滑滑梯?”衛青眨了一下眼睛:“這些臺階雖然滑,可是摩擦力很大,假如我們就這樣滑下去,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你要是害怕,讓我在前面,這樣的事情我幹得多了去了。”
唐三成聽得瞠目結舌,好半天才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好。”
衛青與唐三成換了位置,衛青伸開雙手分別放在自己左右,然後大吼了一聲:“唐三成,走了!”
唐三成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坐過山車,無比刺激,屁股又疼得慌,他雙手一邊用力,一邊發出野獸般的叫聲:“啊,啊,啊!!!!”
上面的小狐詫異地看着符羽:“麻麻,什麼在叫?”
符羽看了一眼面色慘白的沈冰,悶聲說道:“這個……叔叔在下面玩遊戲呢,他大概是玩得太開心了吧。”
“哦,我也想玩。”小狐伸出手指點着:“好像很好玩。”
沈冰回頭看着小山,小山說道:“呃,應該沒事的,有白逸他們在呢,肯定會照顧好三成哥的。”
“那你在抖什麼?”沈冰馬上就戳穿了小山:“明明比我還要擔心。”
唐三成更擔心,他感覺自己的屁股和腰就要脫節了,馬上會一分爲二,這不是傳說中的腰斬麼?唐三成發出淒厲地聲音,白逸是聽得一清二楚,腦門上都冒出汗來了,他終於放慢了速度,耐心地等着唐三成他們下來,他剛收穩身子,衛青與唐三成一前一後地從他身邊飛速滑過,白逸在心裡罵了一聲,只有重新加快速度追了下去:“唐三成!”
唐三成聽到了白逸的叫聲,是從自己上方傳過來的,可是他已經收不住身子了,假如強行收住,他聽到的恐怕會是自己雙臂折斷的聲音,他有些後悔聽衛青的了,這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老頑童啊!
幸好,這種狀態並沒有維持多久,唐三成感覺身子越來越慢,心中暗喜,這下終於要收住了,前面的衛青身手十分靈活,雙腳一感覺到踩到地面了,馬上站了起來,跳開來,就聽到唐三成“咚”地一聲落地,然後傳來一句無力的話:“幫忙……”
衛青大笑着將唐三成拉了起來,唐三成一隻手撐在土壁上,彎着腰,張着嘴,半天都沒有吐出來,胃裡卻一直泛酸,屁股和腰痠痛無比,他不停地喘着氣,突然聽到了白逸的聲音:“怎麼樣了?”
“沒……沒事。”唐三成終於擡起頭來:“這裡黑乎乎地一片,他只看到兩個影子站在自自己左右:”我們先看看這裡的情況吧。”
白逸拿着手上的手電,頭上的星光也好,月光也好,都已經遙不可及,這裡殘留了不少破碎的紙片,可惜,下過雨,都澆成漿糊了,白逸說道:“看來,慶格爾泰當初下了不少功夫,不過,我們現在究竟是在什麼地方?”
“看起來應該是在你們所說的元宮的頂上。”衛青說道:“你們看。”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抹起地上的土,泥土下面露出來的是磚瓦:“這是承頂磚,用來承重的,一般用於房頂,慶格爾泰等人應該是破磚下去的,我們找對地方了,讓其他人下來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打開手上的錶盤:“魏依,下面沒有問題,你們可以下來了。”
唐三成這時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身子靠着牆,大口地喘着氣,看他這幅樣子,像一條路邊的流浪狗,白逸繼續拿着手電照着前後左右以及腳下:“除了我們,好像還有人來過,而且就是最近,人還不少。”
可不是,地面上的腳印十分混亂,這些腳印交雜着,朝前延伸,這些腳印大小不一,白逸略微數了一下:“至少有七個人下來過,不可能是慶格爾泰那一次留下的,看來解除封鎖以後,不少人打起了這裡的主意。”
“會不會是倉鼠們?”唐三成說道。
白逸打了一個激靈,完全有這種可能,倉鼠們是狂熱的戰爭份子,只要他們認爲對發動戰爭有利的東西,會費盡心思弄到手,難保不會捲土重來,衛青說道:“倉鼠也對這裡感興趣?”
“你也知道倉鼠?”
“我與日本警方有些牽連,當時曾聽他們提到過,倉鼠這幾年與黑幫合作,勢力越來越強大,日本警方一直緊盯着呢,不過他們做事很小心,明面上的地位也是正經人,日本警方十分謹慎,一直在暗中蒐集證據,準備找機會一網打盡。”衛青說道:“要真是他們來了,我倒是可以看看他們有什麼了不起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唐三成說道:“一羣窮兇極惡的不死心的人。”
“至少七個人。”白逸說道:“上一次在這裡出動的倉鼠人數遠不止這些,假如算上叢陽和七邪,那可能只有五個人。”
“可是,我查過天氣,前幾天的時候下過雨,叢陽與七邪來到這裡已經是之前的事情了,所以也有可能這七個人全是不速之客,我們一定要小心。”
“嗯。”白逸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呵欠,這連番折騰下來,他已經疲累不已了,再看唐三成,一直沒有吭聲,原來頭靠在牆上,已經熟睡過去了。
衛青也盤腿坐下,身子靠在土壁上,白逸擔心符羽帶着小狐不好行事:“你們等在這裡,我上去接應一下。”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一團影子朝下面而來,白逸警醒,閃到一邊上,大聲喝道:“誰?”
就着手電的光,白逸看清楚了,那是一隻雪白的小狐狸,聽到白逸的喝斥,那小狐狸馬上變成了人形,只是一雙耳朵還是尖尖地,小狐擡起臉來,怯生生地說道:“是我,是小狐。”
白逸鬆了一口氣,小狐現在可以自由變換人與狐,九尾狐狸在高寒山上長大,這攀爬的本領就是它們的本能,白逸是低估了小狐了,小狐走到了白逸跟前,乖乖地坐在白逸的腿上,白逸問他:“媽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