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巨大的漢磚就這麼地塌陷下去,剛纔還呈現出來的堅硬突然就被化解了,身後主墓室裡,漢磚紛紛落下,砸到那石棺上,灰塵濺了起來,裡面馬上灰濛濛地,看不真切了,大家順着來時的墓道拼命地向前奔跑,墓道上方的磚縫裡,灰塵“撲撲”地掉下來,落到大家的頭上,烏黑的頭髮馬上成了灰塵的顏色……
墓道終於因爲主墓室的坍塌而開始解體,磚石撲通通地落下,砸在衆人的身後,只要慢一步,它們就會砸到大家的頭上,整個開瓢!
“孃的,這是怎麼回事啊!”雷子的後背被一塊漢磚颳了一下,幸好衣服穿得厚,但已經驚出一頭汗來了,身子也打了一個踉蹌。
他們是在和時間賽跑,只要慢一步,就非死即傷,雷子背上的揹包裡裝了不少漆器,這些多出來的重量嚴重影響了他的速度,就在他心中喊孃的時候,七邪一回頭,一伸手就把他的揹包取了過去,雷子簡直感激死七邪了,假如自己是個女的,以身相許的想法都有了。
大家從那封門磚裡鑽出去的時候,後面已經亂成一團,地面一直在顫動,大家彎着身子爬行在盜洞裡,雖然狼狽不堪,可是心中慶幸,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地面,衆人都倒在地上,拼命地吸氣吐氣,一副空氣不夠用的樣子。
小山一個翻身趴在了地上,身子還感覺得到地下的震動:“三成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們剛下去的時候,我就覺得地下有東西在動,只是很細微,等到我們在裡面呆的時間越久,那聲音越大,而且你們沒有覺得,那地面上的磚一直在朝下陷嗎?”唐三成說完,看到他們一臉地茫然。
蕭寧搖頭:“恐怕除了你,我們沒有人發現。”
“難道是積沙?”白逸自言自語道:“能夠讓墓室突然坍塌的話,恐怕也只有積沙這一種方法了,好彩唐三成提醒得快,要不然,現在我們都被活埋在裡面了!”
唐三成恍然大悟過來:“沒錯,那聲音聽着耳熟,也不知道怎麼地,今天就是想不起來,對了,就是沙子,那地底下是沙子在動的聲音!”
“那就是積沙沒錯了,這位馮夫人不愧是女中豪傑,尋常的暗弩陷阱她根本看不上,她要的是一毀俱毀,實在是狠啊。”白逸吐了一口氣:“我是最怕遇上這種狠角色的了。”
“積沙是怎麼一回事,和我們以前遇上的流沙陣有什麼不同?”唐三成雖然最早發現不對,可是也不知道沙子怎麼可以讓墓室瞬間坍塌。
“這種是要在墓室建造的時候就進行了,先在地面下挖一長方形土壙,然後在底部先墊上卵石,卵石之間填以細沙,再在之上砌築磚室、石槨。而在墓室的上面和兩側以及墓室後面,與土壙之間均有四五十釐米的空隙,填上了大量的流沙,在墓室上填上大量流沙後,再填土夯實。”白逸說道:“一旦修築成功,人不可再進入,否則就會因爲負重增加,而讓流沙流動,進而造成地基塌陷,墓室失去了根基,能不倒嗎?”
“一毀俱毀。”蕭寧口中喃喃念道:“看來果然不能有婦人之仁啊,我原本因爲敬佩她的才幹,有些心軟,現在看來,她可是比我們狠多了,是讓我們給她陪葬啊。”
“現在纔想明白,告訴你,下去了,就不要爲這主人生前所擾,沒用,知道不?”雷子又與七邪擊了一下掌:“剛纔多謝了,幸好有你在。”
大家在陰冷的地面上躺了一會兒,覺得渾身都是冰涼冰涼地,趕緊起身,索性開始朝回走,走動起來身子還曖和一點,衆人在天亮前就回到了旅店,換上乾淨的衣服後就踏上了回程的路,爲了躲避火車站的安檢,可是絞盡了腦汁,路上幾人一合計,決定最近休息一陣子,一來是天氣涼了,二來嘛,和關凱的樑子沒有解決,這始終是件心事。
關於這關凱的事情,還真讓他們有些頭痛,失去理智的人根本沒有辦法與他溝通,上一次關凱處心積慮,沒想到半道上殺出個救星,絲毫未損唐三成他們,但相信這個關凱不會輕易放棄,沒見那一雙眼啊,殺紅了!
自從吳通那一批兄弟解散後,回來的最大不便就是沒人開車來接應了,白逸他們回到四合院的時候,都有些不確定,白逸掏出鑰匙開門,就看到門上有一條痕跡,是被利器劃出來的,心上馬上警惕起來:“好像有人來過。”
大門一推開,頭上就有石塊掉了下來,這小兒科的把戲讓白逸笑出聲來了:“這怎麼有點不像是關老闆的作派啊,太小兒科了吧?”
那石頭砸了一個空,骨碌碌地滾到一邊,然後緩緩地停了下來,顯得有些無力,唐三成都笑了:“這誰啊!”
“我倒是想到一個人。”七邪說道:“等看了監控就知道是不是他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那個傢伙。”
茶壺蓋!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個人,只有小山沒有見過他,一直好奇地問是誰,是誰,等來到白逸的房間,看到監控畫面,大家就都笑了,不是他是誰,這傢伙一身地硬功夫,出手狠、毒、辣,可是談到玩心機,卻差遠了,他和他姐夫史教授比起來,就是兩個極端。
“看樣子,他還不知道他要下手的是什麼人。”白逸說道:“先下手爲強,我看我們得先找到茶壺蓋再說,看看那關凱打的是什麼主意。”
白逸有史教授大學的電話,一通電話過去,卻是教人失望的答案,那史教授剛好帶着一批學生出去考察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呢,找不到史教授,也無法知道他小舅子的詳細情況了,原來的計劃就落了空。
對方已經先下手爲強,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啊,蕭寧若有所思,突然說道:“怎麼樣才能證明關安死之前是說了假話呢?”
“死無對證啊,這是。”雷子搖頭:“我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還有一個辦法,”白逸說道:“關安受了傷回去,不可能關凱不給他請醫生吧?醫生對於關安的病肯定沒辦法,他中的可是蠱毒,只要我們證明關安是中了蠱毒才死的,我們就可以洗脫嫌疑了吧?”
雷子不耐煩地說道:“要我說,有一個辦法最好。”
“什麼?”
“殺了他。”雷子朝自己脖子上劃了一下:“這樣,可不就一了百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