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明天是什麼時候,大家也沒有概念,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地下生活是如何記錄時間的,大家只是按吃飯的餐數來計算時間,再吃了兩頓馬鈴薯之後,估摸着就是離開的時候了,在“會議室”裡等了好一會兒功夫,也不見阿依努兒出現,唐三成有些淡定不了了:“怎麼還沒有來,她不會改變主意了吧?”
“天知道。”雷子煩躁地說道:“我們喝的毒藥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作。”
“想不到你們這麼怕死。” 阿依努兒的聲音響了起來:“放心,解藥在這裡。”
阿依努兒出現了,她蒼白的臉上難得有了一些紅暈,她手上拿着一隻瓷瓶子,她搖了一下,裡面晃當晃當着,是液體:“一人一口足夠了,抓緊時間吧,否則來不及了。”
大家輪流拿着那瓶子喝下去,只覺得十分清涼,七邪肯定裡面有薄荷和甘草,還有一些東西就無法確定了,喝完了,白逸說道:“現在可以把靈犀果交給我們了嗎?”
“不可以。”阿依努兒的話讓大家臉色一變。
白逸罕見得想罵娘了,窩在這裡兩天了,不見天日就算了,頓頓吃馬鈴薯也算了,可是被人耍着玩,這算什麼一回事?
七邪面色一變:“你是答應過我的,怎麼可以臨時反悔?”
“是的,不可以。” 阿依努兒說道:“我不可以毫無條件地給你們,現在我要臨時增加一個條件,我要……他,留下來!”
阿依努兒的手指的是七邪:“只要你肯留下來,我馬上交出靈犀果,送他們出去,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一點,白逸不怕機關,不怕暗算,現在才知道天底下最可怕的就是人心,因爲它千變萬化,讓你無法揣摩,就如同眼前的阿依努兒,不過一個晚上,她的心思就已經改變了,唐三成哪裡肯讓七邪留在這裡過活:“爲什麼啊,你說過的,只是要延續後代而已,你現在達成了目的,根本沒有必要讓七邪一個外人留在這裡。”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已經是他的女人了。”阿依努兒說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留下他在這裡陪我,就這麼簡單。”
她的手揚了起來,手裡握着三株靈犀果:“你們要的東西在這裡,我只問你一句話,你留,還是不留?”
七邪的眼神有些閃爍起來,唐三成唯恐他一時衝動答應下來,一口回絕:“不可能!”
阿依努兒冷笑一聲:“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靈犀果的特性吧,它七小時結一次果,必須要在結果的時候採摘下來,否則就會立刻枯萎,永遠無法再生,之前你們不是懷疑說這裡瘟疫作怪嗎?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你們的確很聰明,毀掉這裡的的確是瘟疫,我們這一族的確是靠靈犀果存活下來的,在這裡,我是時間的掌控者,你若是不答應,我會毀掉手裡的靈犀果,以後靈犀果結果的時候,我不會再採摘,讓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好狠的女人,阿依努兒的手已經放在靈犀果的杆部,只要一用力,就會將它扯得七零八落,雷子輕聲說道:“我們知道靈犀果的所在,要不要冒一把險?”
這阿依努兒好像有順風耳一般:“我早料到你們會從我妹妹身上下手,所以靈犀果的所在是我故意告訴她的,你們認爲我告訴她的是真正的所在嗎?”
原來是在這女人一手掌控之中,唐三成雙眼像是充了血,紅通通地,該死,真該死,來到這大漠之後,什麼事情都很被動,七邪向前邁出了一步:“姑娘,你爲什麼這麼執着呢?我們要靈犀果是來救命的,時間很緊迫,你就……”
阿依努兒的眼神裡面居然充滿了淚水:“我只有這麼一個條件,我只想讓你留下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瘋了,可是我不想讓你走!”
“糟了,看樣子,這阿依努兒是看上七邪了,要把他留在這裡。”雷子說道:“我們現在是完全被動了,可惡!”
七邪閉上了眼睛:“我答應你,我留下,你需要兌現你的承諾。”
“你真的答應?”阿依努兒喜上眉梢:“太好了,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主動願意留下來的男人……”
七邪慢慢走向阿依努兒,將自己的手交到她的手上,兩隻手剛剛觸及在一起,七邪突然反手一扣,將阿依努兒的手束縛在她的身後,另一隻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對不起,我只能這麼做了,我不能拋下他們留在這裡,我有必須要兌現的承諾,阿依努兒,對不起了。”
“你剛纔叫了我的名字?” 阿依努兒居然笑了出來:“真好,不過……”她臉上的笑意馬上收了起來,面目變得猙獰起來:“你也太小瞧我了。”
“什麼意思?”七邪看這阿依努兒不像是詐他。
“剛纔我給你們的解藥其實是另外一瓶毒藥。”阿依努兒冷笑道:“對於外來人,我從來不會輕易地相信,所以我留了一手,你們若是不信,可以看看自己的右手腕上,現在是不是有一條黑線?”
唐三成撩開自己的袖子,果然,一條筆直的黑線出現在胳膊上,十分醒目,阿依努兒說道:“這是你們逼我的,我只是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已,與你們沒有什麼分別,我擅於用毒,別忘了,我們是訓蛇人,最瞭解的就是毒物,怎麼樣,七邪,你現在還想要離開嗎?”
“七邪!”唐三成無力地叫了一聲。
“好,我留下,不過你要讓我親眼看到他們離開,安全地離開。”七邪知道自己逃不過去了,只有這樣,才能保全他們的安危。
白逸閉上了眼睛,或許一開始就不應該存有僥倖心理,以爲自己的坦然能夠換來靈犀果,賊就是賊,爲什麼一定要用光明正大的方法?一步錯,步步錯,如今終於要付出代價了,唐三成看着白逸:“白逸,怎麼辦,怎麼辦?”
唐三成已經方寸大亂了,白逸看着七邪,他的眼神很堅定,他是鐵了心要犧牲自己了,眼下還有什麼其它的方法嗎?
“好,你答應就好,希望我們都能夠謹守承諾。”阿依努兒將靈犀果放在了七邪的手上:“是你成全了他們,就由你交到他們的手上吧。”
七邪將三株靈犀果放到了唐三成的手上,唐三成已經失去了反應的能力,七邪只好替他將手合上:“出去好好保護自己,救了蕭寧,我會找機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