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的確和剛纔有所不同,眼前那座有如一柄利刃插入的山,離得越來越近了,一路上,大家都沒有話可以說,就連童心童語的小山,也安靜了下來,好奇地打量着周圍,偶爾一陣風吹過來,帶起一陣風沙,吹入各人眼睛鼻子,大家也只是一抹臉,加快腳步而已。
唐三成肚子咕咕直叫,卻罕見得沒有鬧着要吃要喝,他只是悶頭趕路,他一邊邁着步子,一邊念着靜心咒,剛纔沒有做到氣定神閒,給唐三成敲了一記警鐘,蕭寧追上唐三成:“三成,你餓了吧?吃點東西吧?”
“謝謝。”唐三成接過大餅連着咬了好幾口,蕭寧又遞上水:“小心點吃,喝口水。”
蕭寧有如小鹿一般的眼睛流露出了痛惜:“你沒事了吧,剛纔真是嚇壞我了,看到你緊着眼睛,額頭上全是汗,我真以爲……你真的走火入魔了。”
“差一點。”唐三成提起來自己也有些後怕:“蕭寧,道家修煉講究的就是氣,假如我控制不了自己體內的氣,我真的……”
“不要再說了。”蕭寧突然一甩頭,鼻子有些酸了:“假如你出了什麼事情,我……我……”連着說了兩個我字,蕭寧突然說不下去了,她苦笑着放慢了腳步,唐三成回頭,伸出一隻手來拉着蕭寧,把她拉到自己身邊:“放心,就算死,我也會讓你先死……”
蕭寧一愣,唐三成馬上說道:“這樣,獨自一個人留在這世上的人是我,所有的孤苦都由我來承擔。”
“哈哈哈……”蕭寧打了唐三成一拳:“唐三成,哪有像你這樣子說話的,剛纔真是嚇死我了,你居然咒我比你先死!”
看着蕭寧的笑顏,唐三成心裡嘆了一口氣,不這樣又能怎麼樣呢?這一番話聽在白逸的耳朵裡,心內感受同樣是翻天覆地,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眼前那山是越來越近了,大家正準備一鼓作聲要到達目標時,唐三成卻聽到了水聲,他眉頭皺了起來,等近了,大家都傻眼了,橫在這條小徑和山之間的,居然是一個大池塘,說是池塘還不準確,因爲雷子搬了一塊大石頭進去,扔下去的時候,居然連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孃的,這是個什麼池塘啊!”雷子看向左右,根本沒有路可以過去,除非大家都插上翅膀飛過去:“唐三成,我本來不想說你的,可你看,這就是你擇的地方?”
唐三成嘴裡發出一聲怪聲,完了,蹲在那裡,雙眼直直地看着那個池塘:“沒道理啊,這一方水實在是多餘的,多餘的……”
“怎麼說?”白逸問道。
“來水要明,去水要暗,這池塘我們也可以稱其爲風水池,風水池是吉是兇,無非是要看這水質如何,是死水還是活水,是流速過快的水還是涓涓細流。死水、髒水肯定不好,‘死水’、‘髒水’都已經不是水了,在判斷時要以砂論斷,吉凶發生了根本的轉變。流速過快也是大忌,水流帶動氣流,氣流就是風水中的‘風’,過快的水流帶來過激的氣流,雖然空氣清新,但時間久了,必虛耗人的經脈氣息,是爲兇了。”唐三成一說完,大家的臉色唰得一下就變了。
只因爲這池塘裡的水一是死水,二是髒水,那這風水池豈不是兇池了?這池子裡的黑中發綠,裡面沒有生物的痕跡,也不知道是真沒有,還是這水太髒,根本看不到,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來都來了,管它是吉是兇,我們也要闖一闖,怎麼樣,是扎一個筏子地去,還是游過去?”
遊?大家望一望那黑中發綠的水,一陣風吹過來,還有一股說不清的味道傳到鼻子裡,白逸搖搖頭,看了看周圍,要是扎筏子會耽誤一點時間,可是總比扎進這黑水裡要強,倒不是嫌髒,而是這水下總是飄着一股子詭異的氣氛,水下會有什麼潛藏其中?
白逸指揮大家到處尋找可以扎筏子的材料,費了一些功夫,總算紮了一個最簡便的筏子出來,放在水中試了試,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雖然有些輕飄飄地,但好歹是可以浮在水面上的,雷子與七邪小心翼翼地划動着筏子,看到山體就在眼前,大家的一顆心都吊在了喉嚨裡,蕭寧看着下面黑綠色的液體,喉間一陣發緊,在心中暗暗祈禱,快點到達對岸……
“沒事,蕭寧。”唐三成突然抓緊了蕭寧的手,小山也緊緊地拉着唐三成的衣服:“哥……”
筏子平淡無奇地朝對岸駛去,眼看還有一點就要到達了,不過五米遠的距離,大家都有鬆一口氣的意思了,唐三成突然緊緊地抓住了蕭寧的手:“大家小心,水下有動靜!”
以唐三成的耳朵,他說水下有動靜,那是必須的,白逸掏出槍來,就在此時,水面突然起了一個大水浪,從水下盤旋上來,簡易的筏子左右搖晃着,大家不得不互相抓緊,穩定住重心,水下一個黑影突然出現,白逸摳下板機對準那個黑影就是一槍——“砰”!
“嗚……”一聲低沉似悶天雷的聲音響了起來,那黑影從水中躍了起來,“孃的,這是什麼東西啊!”雷子也掏出自己的槍來,對準那怪物,連連發了好幾槍,白逸回頭警告他:“雷子,節省子彈!”
已經來不及了,眼前這隻怪物大小如牛,外形猛地一看就像老虎,卻長有刺蝟的毛皮,生有雙翼,頭上一個粗大的鼻子呼呼地抽着熱氣,一張嘴,一股惡臭就傳了過來,子彈射在它的身上,只聽到“撲”地一聲,就落到水裡,白逸正是發現了這一點才讓雷子節省子彈,無奈何雷子殺紅了眼,根本聽不進去了,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子彈。
“孃的,這是什麼東西!!”雷子的身子左右搖晃着,這怪物浮出水面帶動的水浪讓筏子搖擺着,白逸的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形象來:“不可能!原來真的存在!”
白逸的話音剛落,筏子就翻了,他們就像餃子下鍋一樣撲通撲通地落入到那黑綠色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