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成見白逸面色不好,自覺了一把,率先朝那光亮爬過去,等爬出那五米開外的通道,唐三成發現這裡並非構建好的石制墓室,而是純屬天然的山洞,這裡應該是西嶺的山體無疑了,與剛纔羣龍坐的山洞不同的是,牆上有明顯的水珠順着石壁滑下,可是地上卻並不見積水,也不知道那水最終流向了哪裡,卻讓唐三成吃驚的是,山洞中央還有一堆火,剛熄,手放上去,還能感受到餘熱。
這下子,唐三成也夠嗆了,他立刻回頭叫:“白逸,這裡真有人!”
白逸他們正在往山洞裡鑽出來,聽到唐三成的話更是忙不迭地爬出來,看到那一堆火食,嘆了一聲氣:“我們還是晚了一步。”
後面劉知習扶着蕭寧出來,面色有些難看,再看蕭寧,眼睛半睜半閉,一幅要睡着的樣子,白逸對蕭寧說道:“蕭寧,你千萬不能睡着,這裡的溫度雖然比外面好一點,可是以你現在的情況,根本抵不過,唐三成,快,把火堆重新引燃。”
唐三成看到蕭寧這樣,心急如焚,馬上趴到地上,開始吹,讓火重新燃起來,偏偏他越急,越出亂子,七邪讓他閃開,不愧是在山間生活了這麼多年的七邪,他上去後,沒有幾下,就把火重新引燃了,白逸讓蕭寧靠着火邊坐下,又找出揹包裡的毛毯將她裹上,雷子他們也都找出自己的,都貢獻了出來,蕭寧額頭越發地燙了,白逸掏出包裡的藥來,這麼多地消炎藥,外傷藥,獨獨沒有退燒藥,白逸有些惱了,將藥散得一地都是。
“你們別擔心,我能撐過去的。”都這個時候了,蕭寧還在笑,她這樣,大家就更加難受了,唐三成的拳頭捏了起來,心都揪了起來。
一直在旁邊看着唐三成反應的七邪突然走了過來,把唐三叫叫到一邊,耳語了幾句,唐三成的眉頭就舒展開來,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七邪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趁大家都圍在蕭寧的旁邊,帶着唐三成閃到一塊大岩石的旁邊,那塊大岩石後面,有一個小小的洞口,僅供一人出入,七邪說道:“從這裡,可以直通向鷹嘴那裡,只要採下一塊野人蔘,蕭寧就有救了。”
唐三成看了看那個洞,又看了看自己和七邪,這洞的大小七邪根本過不去,七邪說道:“若是以前,我能鑽過去,可是如今我身量比以前寬大了,恐怕是沒有辦法鑽過去了,此舉冒險,白逸他們一定不肯答應,你自己看着辦吧。”
“我去!”唐三成說道:“爲了蕭寧,我豁出去了。”
唐三成生怕被白逸發現阻攔自己,就蹲下準備爬過去,衣服穿得太多,卡在那裡,他一咬牙,脫掉最厚的棉外套,這才勉強能夠鑽過去了,看着唐三成消失在那小小的通道里,七邪嘆口氣,重新回到其他人的視線之中,看到七邪帶着異樣的表情回來,白逸問他:“唐三成呢?”
七邪把唐三成從那裡鑽出去去採野人蔘的事情一說,白逸立刻破口大罵起來,那鷹嘴十分陡峭,就算是七邪上去也未必能夠成事,可是唐三成居然二話不說去了,這不是……蕭寧原本就有些糊里糊塗了,隱約聽到唐三成爲了自己要去涉險,很有一些氣急攻心的樣子,雙眼一閉,就暈了過去,一下子把大家弄得手足無措。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劉知習問道:“唐三成不會有事吧?”
白逸讓七邪帶他到唐三成離開的地方,看到那個小洞和地上唐三成的棉襖,白逸將衣服拾起來,脫去這一層,唐三成去到外面,不死也要脫層骨了,白逸實在摸不準七邪,他是最在乎唐三成的人,爲什麼要讓唐三成去涉險呢?
七邪閉緊嘴脣,不發一言,只是看着蕭寧,白逸就明白了,這是七邪在撮合唐三成和蕭寧啊,唐三成假如真能帶着野山參回來,這女人的心就是鐵打的,恐怕也要融化了,只是這險冒得太大了……
再說唐三成按七邪指着的路一爬出去,就看到眼前大雪紛飛,從那山洞裡一出去,是一個僅供一人站立的小平臺,平臺之上,就是那向下俯視的鷹嘴,野山參就在鷹嘴下面,現在自己必須要徒走爬上鷹嘴之上,纔有機會夠得上野山參。
唐三成一咬牙,身子就暴露在飛雪之下,渾身的血液差點要被凍結住了,那風像一道道暗器射向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痛的,唐三成向下一望,這小小的平臺下面就是萬丈深淵,自己若是錯走一步,就要跌得粉身碎骨,唐三成雙手緊緊地抓着面前突出來的石塊,因爲積雪的原因,又溼又滑,唐三成雙眼一閉,然後就開始向上攀爬……
老天爺像是在和唐三成開玩笑一樣,雪越下越大了,和着風不停地飄落下來,唐三成在心裡暗罵這老天爺,雙手雙腳都不敢大意,要從現在的地方爬到鷹嘴的位置,至少有三百餘米,這三百米無異於是生死棧道,每一步,都是步步驚心,唐三成每向上爬一米,就要停下來,搖去頭上的雪,頭上的雪雖不重,卻如千斤壓在頭頂,讓唐三成喘不過氣來,臉上的雪像利刃扎入自己的皮膚裡,唐三成在心裡不斷地念着:“沒事的,快到了,快到了……”
的確是快到了,鷹嘴就在眼前了,那一抹彎觸手可及了,唐三成心裡一激動,身上的寒氣也減少了幾分,僵直的雙手也多了幾分氣力,終於手觸到了頭頂上的山頂地,卻怎麼也爬不上去,就在此時,一股力道似從天而降,有人拉着唐三成的雙手順勢一帶,就將唐三成的身子帶到了山頂,唐三成整個人被那股力帶得趴到了那裡,等他擡起頭來,眼前能夠看得清楚的時候,看到雪地上有一排腳印,成心下大駭,突然想到少了的那一雙官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