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邪翻了一個身,被子蓋得工工整整,他看也不看被自己一腳踹下去的茶壺蓋,悶悶地說了一聲:“我困,你可不要再來吵我了。”
唐三成“哦”了一聲,七邪跟着他這麼久了,他還沒有看到七邪這麼霸氣的一面過,一直以來,七邪的形象就固定在了忠誠,善心、武功高強這些說明詞上,可是今天唐三成發現,七邪生氣了,七邪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茶壺蓋掙扎着起來,面色漲得通紅,然後不發一言,走到別的車廂去了,然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估計也是沒有顏面過來了,他與其他車廂的人換了票,換過來一個像生意人的中年男人,雖然茶壺蓋不回來了,唐三成他們也不敢鬧騰了,雷子汲取了教訓,回去睡覺去了,一路上除了這個意外的小插曲,其它倒是一帆風順。
火車到了目的地,要進山,還要再轉車,一行人上了一輛去離長白山最近的鎮子白河鎮的汽車,唐三成一上車,就看到那個茶壺蓋也坐在上面,他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五官皺得緊緊地,看樣子還在生氣,唐三成一回頭,做了個手勢,讓其他人看到同車的茶壺蓋,雷子還在遲疑,七邪越過他,走上了車子。
說也奇怪,七邪一上車,原本還在看着窗外的茶壺蓋立刻扭過頭來,雙目灼灼地看着七邪,七邪完全坦然地走到最後面坐了下來。茶壺蓋就一直盯着七邪,完了就站起來朝七邪走過去,唐三成嚇得要死,心想這下子完蛋了,這個茶壺蓋要去找七邪的麻煩了,被他們這一鬧,什麼時候才能到白河鎮啊?
茶壺蓋這時候已經走到了七邪的面前,盯着七邪的臉足足五秒鐘之後,一言不發地坐在了七邪的旁邊,唐三成以爲是茶壺蓋在火車上根本沒有看到七邪的臉,所以沒認出來,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後面的人見唐三成半天不上車,在後面催了起來:“小夥子,你不上車就下來,別在這裡擋着啊,好狗不擋道啊!!”
唐三成趕緊爬上車去坐在了七邪的另一邊,他看着七邪,他總覺得七邪在來的路上開始就變得……有些陌生了,這到底是爲什麼呢?“七邪……”唐三成叫了一聲,七邪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又和以前一樣了,和風細雨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餓了?”
唐三成更加迷惑了,他總覺得不對勁,可是哪裡不對勁呢?他摸摸自己的肚子,肚子真的是在咕咕叫,他點點頭:“嗯,我有點餓了。”
七邪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驢打滾來,這是他臨上火車時買的,拿紙包包得嚴嚴實實地,遞到唐三成手上:“吃吧。”
那個茶壺蓋一直看着七邪的舉動,突然開口說道:“這位兄弟就是剛纔火車上與我交手的那一位吧,能不能問個名姓?”
“沒什麼好問的。”七邪冷冷地說道:“再說了,你剛纔沒聽到他叫我什麼嗎?”
茶壺蓋討了個沒趣,扭過頭去的同時又說了一句:“七邪,這個名字真奇怪。”
汽車慢慢駛上了十分顛簸的小路,車子左搖右晃得,唐三成吃的東西都快要被顛出來了,他一直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鬆開,剛纔吃的驢打滾就會從嘴裡源源不斷地吐出來,蕭寧見他這樣子,趕緊將自己的水壺送過來:“喝一口吧,壓一壓,你吃得太多了。”
想到這水壺剛纔還被蕭寧放在嘴邊上喝過,唐三成心裡就一陣莫名的激動,他小心翼翼地拿袖口擦了擦壺嘴,這個動作卻讓蕭寧不高興了:“我都不嫌你髒了,你還擦什麼擦,怕我有傳染病嗎?”
唐三成連連搖頭:“不是的,你誤會我了,我是怕弄髒你的水壺。”
這兩人在衆目睽睽下共用一個水壺,這其中的蹊蹺再明顯不過了,劉知習扭過來看,看看唐三成,又看看蕭寧,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完了又有些失望,坐在他旁邊的雷子看劉知習這樣子,已經猜到這又是一女兩男的俗套愛情故事,雷子拍了一下劉知習:“劉呆子,你得了吧,我看蕭寧的心已經靠向唐三成那邊了,雖然你們倆都是呆子,可是她更喜歡張呆子,知道不?”
雷子的聲音很亮,唐三成和蕭寧都聽到了,蕭寧一把搶過唐三成手上的水壺,又衝雷子嗔怪了一聲:“你瞎說什麼呢?”
雷子摸了摸自己的頭:“自從改革開放以後,我們就可以說實話了,說實話不犯法。”
唐三成喜上心頭,看着樂滋滋的唐三成,七邪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白逸更是百般滋味在心頭,自己與符羽已經是一對苦情的戀人了,但幸在符羽本身也有不平凡的經歷,自己雖然身受長生蠱,有可能變爲邪屍,卻仍有希望,還有與符羽共度下半生的希望,只要找齊七物,破了長生蠱變成普通人即可,到時候符羽也能完成使命,出了崖棺,兩人就熬出頭了。
可是唐三成不一樣,他的長生有可能是血脈關係,他與任何一位普通的姑娘在一塊,這個秘密遲早是會被知道的,對方能不能接受這是一回事,就算對方接受,看着自己的伴侶在自己變老,變死,以唐三成的心性,真的能夠承受嗎?
白逸輕輕地咳了了一聲,看着窗外,說道:“白河鎮快到了。”
這白河鎮是進長白山的必經之路,託長白山和天池的福,白河鎮有一項最特別的出產,那就是導遊,不少本地人以帶人進山爲職業獲取報酬,白逸的進出口公司在這邊有一個供應商,專門爲白逸的公司提供長白山野參,這名導遊就是他提供的,據稱是他的遠房侄子,據說沾點親帶點故地,做事更放心一些。
車子拐進白河鎮裡了,下面不少小旅店的人正在下面拉着客人,一時間十分熙攘,十分熱鬧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