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成的手伸到那青銅柱子上,這七巧玲瓏鎖上有七根銅柱條,細得如火柴棒般,每往下推的時候,就能聽到咔咔的聲音,向下推一下,便響一聲,推到底有七聲響,唐三成想了好一會兒,不知道從何下手,就在大家不耐煩準備讓他放棄的時候,唐三成的耳朵裡怎麼就想起了一陣歌謠……
“四月裡,六花開,三個娃娃來唱戲……”這個聲音悠遠得很,可又像響在自己的耳朵邊上,清楚地很,它就這麼一直地回想着,唐三成一開始聽不清楚,到最後自己都能夠背下來了……
唐三成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他的手快速地活動起來,七根銅柱條分別被他利落地推了下去,先是四,然後是六,然後是三、五、一和七,唐三成的耳朵裡聽到一聲:“咔。”這一聲比之前的聲音都要大,唐三成自己也不敢相信成了,他的手放在箱子上,然後擡着看着瞪着自己的六雙眼睛,小心翼翼地說道:“開了。”
白逸吸了一口氣,突然往唐三成胸口裡搡了一下:“你小子真是邪了,你是怎麼打開的?”
“我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感覺,一種感覺。”唐三成歪了歪腦袋,嘴裡唸了一句:“我自己也覺得邪性得很。”
不管怎麼樣,鎖被打開了,箱子裡的東西能夠被看得清楚了,蕭寧把蓋子一掀開,當場愣在那裡,箱子裡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有一塊帶血的布,這佈讓白逸也迷惑了,這布一看就知道是自家紡的那種,這種布流行的時候是這個世紀初,也就是1900年到1930年的樣子,一個唐朝的箱子裡面放着這個世紀初的東西,這反差也太大了一點。
白逸試圖找到一個理由,這箱子之前是沒有鎖上的,放進這東西以後才鎖上,這樣就說得過去了,這兩樣東西是不能同步的,也不可能同步,白逸看着蕭寧,蕭寧自己也迷惑啊,父親從來沒有說過這樣東西。
“這個有沒有可能是你奶奶留下來的,不會是生你爸的時候用過的東西吧。”這話有些不敬,可是唐三成纔不管這些七的八的,嘴巴一張,就說出來了。
蕭寧一愣:“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這要是我們蕭寧的血脈,我爸讓我留着,是不是想提醒我什麼?”
“估計是讓你找個倒插門的女婿,保存你們蕭家的姓。”唐三成張口就來。
蕭寧的面色一紅:“去你的。”
白逸搖搖頭,他不認爲這和蕭家有什麼關係,蕭天一要說這種話,請當時在身邊的朋友代爲轉達不就行了?還費這麼大的周折來個暗示?再說蕭天一自己恐怕都打不開這個鎖,還有,給這個箱子的同時讓蕭寧找身上有兵符印記的人,這兩者又有什麼聯繫?他拿出那塊布來,這塊布上的血跡時間久了,已經成了黑色了,展開來,這是一塊方形的布,不是包裹,也不是衣服樣子,就是一塊最工整的方形的布。
布很普通,上面的花紋也沒有什麼線索,實在不知道蕭天一想表達什麼,白逸將這布扔回到箱子裡,重新合上,就當蕭天一和他的女兒開了一個玩笑吧。
蕭寧卻有些無法釋懷,他不相信以父親的智慧會留下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箱子,抱着箱子表情就不太好看了,唐三成說道:“這箱子就先放着吧,或許你爸只是想把這秦朝的箱子留給你,好歹是個值錢的玩意兒。”
眼下也想不到什麼頭緒,只有先計劃着倒斗的事先,蕭寧去解決自己工作的事情,上一回倒鬥,蕭寧也拿了不少,雖然是提着腦袋的事情,可是比那鐵飯碗要值了,而且倒了幾回工,蕭寧有些樂在其中了,她依然抱着那箱子回去,其他三個人,看見時候也不早了,又開着車回去。
自從唐三成和七邪來了以後,白逸就把原來做飯的保姆給辭了,一來三人在家的時候少了,二來都說女人八婆,加上女人又心細,萬一瞅出點什麼不對勁來,也是個禍害,現在要是吃飯,要麼是七邪做,要麼就直接到外面解決了了,倒也省了不少事。
三人分別收拾自己要帶的東西,白逸最純熟,早早地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完了就坐在監控畫面前看起來,自從吳通死了以後,這監控就沒有派上什麼用場了,白逸看了一會兒,就走開來,在屋子裡胡亂轉悠着,這一回,白逸的心情截然不同了,從江老帽那裡知道了疑似虎蟲甲的東西,他就沒有辦法淡定了。
七物至今只有遼古果一樣,如符羽所說,這長生盟終究是蠱毒,於身體總是不好的,現在是能讓他不老,可是時日久了,誰知道會怎麼樣?還記得崖棺上的邪屍嗎?那就是長生蠱的失敗作品,想到邪屍,白逸的心涼了一下,他伸手在胸口揉了揉,胸膛裡的一顆心還是熱乎的,已經熱乎了八十多年了,它還能跳多久?白逸不知道,他嘆口氣,下去看遼古果,那株需要血養的遼古果。
地下室裡,遼古果還是老樣子,因爲放了死狗,已經腐壞了,地下室又不透氣,一走進去,噁心的味道差點讓白逸吐出來,看遼古果沒有枯萎的跡象,白逸迫不及待地離開,一出去,就朝地上吐了一口。
看到白逸這樣子,剛好出來的唐三成看到了,指着白逸一直笑:“你在地底下看到什麼了,怎麼成這幅德性了?”
“滾一邊去。”白逸心情正煩着呢,衝唐三成就是一聲吼。
唐三成愣在那裡,揉着手,喃喃地說道:“你是去看遼古果了?沒事的,其它幾樣我們一定能夠找到,這地底下無奇不有,什麼樣的東西都能有,想當初那種苦草,還讓我假死了三天三夜呢,只有我們不斷地下墓,就有機會找到,白逸,你不要太擔心了。”
聽到唐三成說這麼正經的話,還是頭一回,白逸看唐三成一本正經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給了唐三成一記:“不要這樣說話,我不習慣,你得傻,這樣纔是唐三成,放心,我白逸活了這麼多年了,知道什麼叫事在人爲,我不會放棄的,你也是一樣。”
唐三成點頭:“那是,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和我擁有同樣血統的男人,找他問個清楚明白,我們這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了,休息吧,明天我們就要出發了。”白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