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轉身進了內室。
對身後不斷掉眼淚的葉青開口道:“葉青,找身乾淨的新衣裳來!”
話出口,東方輕雪沒有去看葉青的表情,只看着懷裡臉色蒼白已經沒了呼吸的人,心口痛得厲害。
無緣無故,就沒了!
把人放到內室的軟榻上,緩緩的揭開那衣襟,東方輕雪猛的倒吸了一口氣。
傷痕,全是傷痕!
鞭子打的,刀砍的,劍刺的。
還有,男人凌~虐的···
特別是,左方的胸脯,竟然被···
削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眼淚還是唰唰的直掉了下來。
葉青進來的時候,就只瞧見東方輕雪癱坐在那方軟榻邊,滿臉淚痕。
腳步猛的一頓,蹲在原地抱頭痛哭!
她的妹妹,明明今天早上還好好的人兒,現在卻···
簡單的清洗了番,還是把衣裳給喚了去,東方輕雪又喚來葉青給葉紅梳了個髮髻。
此刻,榻上的人兒再也不那麼駭人。
除了臉色蒼白之外,竟然好似熟睡了一般。
而直到這麼一瞥,東方輕雪才發現,葉紅的臉上,竟然帶着一股僵硬的笑意。
人死了之後,是不會又面部表情的。
除非,一擊斃命還有特殊的藥物,纔會保持下來。(不可考究,據學醫的說人死了之後是沒表情的)
東方輕雪這無意之間的發現,讓她不由得心底一動,好似又什麼明白了,又好似又什麼沒有明白。
久久,纔開口喚來飛樓道:“傳信給蘇陌,讓盧容立即來一趟!”
不多時,便有回信了。
蘇陌先是抱怨了一通他現在都快累成狗了還把他的主審官給弄走,然後又大方的表示已經讓人日夜兼程的趕來了。
這一日,寢宮的氣壓極低。
牀上仿若突然渾身被冰凍了的北天銘還是沒有醒來,而葉紅又變成了這樣。
半夜,本來渾身冰寒的北天銘緩緩醒來了,一眼便瞥見了牀榻便坐着的人兒,眼看紅腫着,很明顯的是哭了。
心頭一顫,立即坐了起來,快速的問道:“怎麼了?”
手,伸出了又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那伸出的手還好似冰塊似的冒着寒氣。
“葉紅沒了!”東方輕雪嘟噥了聲。
北天銘眉頭緊蹙,愣了愣纔開口道:“別傷心,我們會爲她報仇的!”
他一直在運功冰封自己,試圖讓毒血流竄得更慢,讓他多爭取點時間,卻沒有想到居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東方輕雪緩緩的把發生的事情一字一句的告訴北天銘,久久,只聽見北天銘低低的嘆了聲。
低沉着嗓音問道:“你把盧容喚來,就是想讓她找出真兇,是嗎?”
東方輕雪點點頭,北天銘視線落到遠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眼底卻閃過一絲寒芒。
看來,他必須加快行動了!
有的人,果然是禍害,留不得!
覺察到北天銘身上的寒氣漸漸散去,東方輕雪詫異的開口道:“你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她從未見過活人還能結出冰棱的,不由得開口問道。
半晌,只聽見北天銘開口道:“寒冰刺,減緩血液循環!”
簡單的兩句話,東方輕雪自然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他現在只能靠降低身體體溫來減緩體內毒素的爆發了嗎?
可是,這也並不是什麼徹徹底底的解決之法。
若瀕臨爆發還不能找到什麼有效的方法,那該如何是好?
忽而,腦海裡閃過一道光亮,開口道:“你還記得那血蝶功是怎麼寫的嗎?”
她的記憶並不是過目不忘的,只記得個大概,她怕自己遺漏了某些細節。
失之毫厘謬以千里,若是半路上出了什麼差錯,便會得不償失了。
“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北天銘開口道。
東方輕雪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北天銘繼續道:“你若是想看,待會兒我給你寫出來就是了!”
“好啊!”
東方輕雪低沉的心情總算是稍稍的好了點,接了句。
“不早了,你是不是沒有休息,趕緊先休息會兒吧!”
北天銘開口道,東方輕雪悶悶的點了點頭,隨即窩在北天銘的懷裡緩緩的睡了過去。
待到懷裡的人兒徹徹底底的熟睡了,囑咐了句隱藏在暗處的人好好守護着,北天銘這纔出了房門。
轉到側廂,推門而入,就瞥見了端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的葉瀾。
好似已經化作了雕塑一般!
沒有飲酒買醉,只是時不時癡癡的笑着,時不時又面無表情的。
“主子!”
北天銘都快走到葉瀾跟前了,葉瀾才恍惚的回過神來,立即起身抱拳道。
“坐!”
北天銘道了句,葉瀾聞言立即規規矩矩的挺直腰板坐好。
“葉瀾”
半晌,北天銘開口喚了聲,葉瀾立即緊繃着身子。
頓了好一會兒,北天銘卻是沒有再說別的話出來。
只起身之際,伸出一隻大手拍了拍葉瀾的肩膀,本來堅強的葉瀾卻瞬間雙眼痠澀,大粒大粒的淚水滾出眼眶。
“王爺,葉紅會很開心的!”
久久,只聽見葉瀾哽咽着道了句,他們的性命早就是王爺的了。。
王爺對他們,已經太好,太好!
就算是離開了,葉紅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說不定,她現在就和以往一樣,偷偷的藏在他身後,會突然冒出來用雙手捂住他的雙眼,讓他猜到底是誰。
那時候,他會逗她說了葉白葉紫等等人的名字,就是不說她的,她會拎起拳頭狠狠的錘他。
她啊,一點都不心疼他的!
只恨不得用處全身的勁兒砸他似的。
可是,她哪裡知道,他們都是刀劍上過活的人兒,是影衛,哪有隨便一個人就能近身的啊!
就算是日日夜夜熟悉的同伴,也沒可能毫不設防的讓人近身的。
可是,她還一次次的偷襲中他。
這一點,她都一直傻乎乎的沒能猜透呢!
出了房門,北天銘只瞥見站在那院子裡孤寂的身影。
很明顯的,站在院子裡的葉青很明顯的也瞧見了北天銘,立即頷首低頭。
北天銘瞥了一眼頭頂的月亮,當年他救下她們姐妹倆的時候,好似也是滿月的時候。
那時候的月亮,好似是血紅血紅的。
千年難得一遇的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