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還來不及驚呼,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她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邊久久不能發出聲來。
只見,東方輕雪側頭在北天銘胸口前聽了聽,有心跳,又附耳過去聽了許久,真有!
北天銘護着壓着自己的人兒,生怕她身子落地沾染到了寒氣。
當初在雪地裡凍得太久,他們身上寒氣都不少,身子弱得厲害。
雖然是初春,但是溫度到底是不高,地上寒氣重。
東方輕雪聽了半晌發覺那心臟還在跳動,這才擡起頭來看着被自己撲倒的男人。
面容清癯,但是依舊俊逸如妖孽,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俯身,直接一口咬住了那噙着笑意的嘴角,脣瓣傳來一股刺痛,北天銘倒也不在意。
兩脣之見一股血腥味蔓延開去,東方輕雪眼底還是帶着一絲疑惑。
開口嘟噥似的說道:“你爲什麼不動?”
看着面前一臉迷茫的人兒,北天銘心底閃過一絲尖銳的痛,她在懷疑,懷疑只是夢嗎?
猛的張嘴,似乎恨不得一口把面前的人兒吞下腹似的,如野獸般撕咬,啃噬。
東方輕雪見狀毫不相讓,好似爲了奪回主動權似的,下口的力度大得驚人,不多時兩人脣瓣全是血腥味瀰漫。
脣分,氣喘!
看着面前胸口起伏,臉色紅潤的男人,東方輕雪這纔有一絲絲的確定了,沒錯,是他!
不待她發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北天銘直接抱着身上的人兒翻身而起,他現在的身體也受不得寒氣。
不然,他不確定下一次還能不能醒來!
那一天對上東方澤那一掌,他就知道自己會命不久矣。
但是還是博了一把,在運功的同時用了龜息術,卻不曾想,還真的躲過了一劫。
渾身經脈閉塞,如同死人,除非他強烈自願,不然可能再也不醒。
龜息術之後,意識便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好像在睡覺,對外界的一切都無法感知半分。
後來,當他醒來之後,便看見了渾身凍傷凍得青紫的人。
但是那時候,他身上的傷爆發,對上東方澤那一掌讓東方澤經脈盡斷,他也好不了多少。
內傷,寒風,誘發了他體內壓制的劇毒。
他動不了,也帶不走她,只能用內力護着她的體溫,一直護着!
見到葉飛他們尋來之後,強撐着的一口氣再也支撐不住,昏倒了過去。
這幾個月,他一直昏迷,但是耳畔卻有人時時刻刻的嘮叨這她怎麼樣怎麼樣。
所以,他儘快出門,就只想看她一眼,卻沒料到,她也醒來了。
他們騙他,騙他說她還一直昏迷未醒!
他一醒來就不顧一切的奔過來,看見的卻是臉上帶笑的她!
那一瞬間,那些被耍被打趣的惱怒,都消匿了下去。
她依附在他懷裡,根本沒有發現他們已經進了房間,只一直緊緊盯着他。
她記得,記得他們說他死了的事情,一直記得,未曾忘卻。
可是,腦海裡卻時常出現些紊亂的記憶,讓她不確定,也不想確定!
他身體經過大傷劇痛,現在根本渾身絲毫力氣都提不起來,連走路都極其困難。
可是,他卻抱着她,一路穩穩當當的進了房間,坐在了榻邊。
若不是每一步都落得極其緩慢,若不是每一步都邁得極其的小,旁人見狀,怕是都以爲他已經好了。
紅袖一直緊緊盯着那彷彿龜速一般的身影,那一腳落下,她生怕王爺站不穩會摔倒了下去,一直心驚膽戰。
直到兩人到了榻邊,坐在了榻上,兩人都沒有摔倒,紅袖提着的心這才放下去。
紅袖哪裡知道,北天銘懷裡抱着他幾生的摯愛,如何敢摔?如何捨得?
就算是摔斷了他雙腿,他都捨不得她痛半分!
她活了三世,他卻彷彿已經活了千萬年!
四目相對,久久凝望。
紅袖見狀識趣的退了下去,返身關好了房門。
“你···”兩人齊齊開口。
“你先說”又是默契十足的異口同聲,話落,兩人齊齊裂開了嘴角。
他的大手一手撫摸着她頭頂三千烏絲,聲音低低沉沉的帶着些許的嘆息,道:“讓你擔心了!”
她默然,許久才擡頭看向抱着自己不放的男人,面容清癯仿若只剩下一層皮包裹着骨頭一般。
指尖摩挲過那容顏,心裡有千句萬句話想要問他,卻發覺根本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忽而又覺得,那些問題那些疑惑也沒有那麼重要,他還活着,不是嗎?
只要還活着,那些什麼疑問,什麼困惑,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見東方輕雪一直沉默,北天銘緩緩開口道:“那日體內劇毒爆發,身體不敵東方澤,便突然想到了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
“有一種武功叫龜息術,記得嗎?”他問。
東方輕雪點點頭,龜息術,她知道,自行封閉五官全是經脈,就好似活死人一般,體內的新陳代謝都停止了。
可是,沒有道理體溫會那麼的低啊,難道說是體內毒的緣故?
“本來以爲自己只是睡着了,可是耳畔卻老是有人在念叨,一直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但是,突然有一段時間,那聲音消失了,慌了,便醒了”他繼續道,眉梢沾染着些許的笑意。
慌了?
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東方輕雪還有些恍惚,他是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人,也有慌的時候?
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太可能,可是,見他一本正經的面容,卻又覺得好似是真的!
不再糾結他話語裡的慌了那個詞語,一手搭上他的脈搏,探了半晌卻也探不出什麼來。
“無礙!”他好似看透了她心底的想法,道了聲。
他的脈搏一直奇特,她探不出什麼來,好似也很正常似的,東方輕雪想着眉頭微微有些蹙起。
“累了?”見他臉色有些疲倦,她問道。
“一起休息”她準備開口讓他放她下來,他卻突然霸道的開口道。
東方輕雪還來不及反應,腳下的鞋就被他褪了去,直接翻身而上,兩人同枕一榻。
依舊是他護着她,她依着他的姿勢,四周是彼此熟悉的氣息,讓人十分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