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委屈,皆因那一句“我很想你”,而變得不重要了。
她整個人愣住了,忘記了哭泣。
面前人,熟悉的氣息在鼻翼間環繞,溫暖的肌膚,讓她慢慢軟下了身子,她伸出手回抱住他,啞着嗓子,紅着眼,輕聲依戀地道。
“我也很想你。”
回答她的是,更加用力的擁抱。
眼淚再一次冒出眼眶,這一次不是因爲傷感委屈,而是從心裡由衷透出來的歡喜。
大冰塊雖然偶爾會說出一些他自己不以爲甜蜜卻讓人甜蜜的話,但是很少這麼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情緒。
“想我爲什麼捨得留下我?”她在這時候,抓着他背後的衣裳,輕聲埋怨着。
當然是知道他是不想她跟着受苦,可是掉入愛情坑裡的人,哪裡有這多的理智可言?
蕭緒輕撫着她的頭,順滑的髮絲,是往日纏繞在他指尖的柔軟。
是他低估了,想念的滋味。
雖一路來,不願意去回想,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去想她,可是隻要一停下來,一空閒,她的容顏,她的聲音,就會在眼前閃現,耳邊出現。
這一刻,就讓他敗給自己的溫暖吧。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問道,“江南的人是你讓人假扮的?”
“是。”她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這事,輕咳着應道。
“我派去的人被你矇混過關,應該是你對他們下了藥?”蕭緒繼續道。
“是。”大冰塊果真是料事如神,她不自然地回道。
“若不是這次有人伏擊,你不會現身,而是會等到上了戰場再出現?”蕭緒彷彿已經看穿了她的計劃,語氣少了方纔的起伏,淡然了很多。
“是。”她的聲音都低得連蚊子都快聽不到了。
回答完後,她不等他再問,立即從他懷裡擡起頭,瞪圓眼睛道,“我可告訴你,你不必要勸我,我是不會回去的。”
蕭緒聽到她這話,神色也淡了幾分,他沒有離開,並不代表改變了主意,他鬆開手,退開了一步,目光嚴厲道,“我的主意已決。”
知道她不會再有那麼多眼淚了,蕭緒這次準備真的走了。
楚傾顏哪裡容得他離開,立即又上前往他懷裡鑽,“你決定了關我什麼事,我不聽不聽不聽!”
見她一邊將頭搖得如撥浪鼓,一邊拼命抱住他,再大的氣也因爲她這淘氣的模樣而消了。
“身上髒,不要再蹭了。”他語氣頗爲無奈,方纔故作的厲色,又煙消雲散了。
楚傾顏冷哼了一聲,方纔不顧人家意願,就將人往懷裡抱,現在才說這話,早幹嘛去了!
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不聽,我偏要!我不僅要蹭,還要咬你!”說着她仰起頭,就朝着他的下巴重重咬了一口。
她靠得近,他又對她不設防,冷不丁就被咬了個正着。
蕭緒吃痛,低眉便看到她插着腰得意洋洋地朝着自己笑。
明媚的笑靨,讓人心裡癢癢的。
他喉嚨一緊,一手搭在她的肩,一手握住她的腰,聲音暗啞地靠近,“咬了就別想跑!”
楚傾顏正有此意,卻不料已經被他扣住了,怎麼都來不及跑了!
這時,脣上吃痛,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玄墨眸子,那雙如葡萄烏亮的眼睛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讓她一下子失神了。
而就在這刻,蕭緒已經輾轉在她的脣齒上。
幾日不見,已思念成災。
本只想懲罰下她,但是最後卻變了味。
像是從很早的一開始,他不過是想看着她在王府裡想方設法努力討他歡心,然後活下去,或是想看看當年在茂村裡那個少年持重的她露出十歲該有的童真。 Wωω ⊕Tтka n ⊕¢ o
卻不想看戲的人卻入了戲,執棋子的人,卻入了局,剛開始察覺的時候,他可以選擇離開,但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她的笑,堅強,純真,勇敢所感染而停下了腳步,然後就再也抽不開身來了。
脣在碰上她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忍受不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像是在沙漠行走多日的人,終於迎來了一場甘霖。
努力,不捨,眷念,想要留下她,終於轉變成一場炙熱的燃燒。
楚傾顏一開始想要推開他,畢竟她還記得在另外一頭,有着數十個人,那些都是自己熟識的人,不是木頭啊!
可是被他纏着,或者說被如此熾烈的焰火所淹沒,最後也只能跟着他沉淪。
很多時候,一方主動,到最後,誰主動已經不重要了,也分不清了。
分開的時候,楚傾顏又記起來煙蘿等人,立即將臉埋在了他的胸膛上,這下,真的沒臉見人了。
蕭緒倒是“吃”得饜足,只可惜銀面覆臉,看不出他此時的神色,只覺得那眸色亮得驚人。
這時候,他感覺到懷中的人在扯着他的衣裳,不由低頭。
楚傾顏想說什麼,卻在他看過來的眼眸裡看到了未退下的濃情之色,原本羞紅的臉再一次被晚霞覆蓋,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也許是想到了還有下屬在,在感覺到她能站穩後,他才鬆開手。
力氣都被他抽空了,方纔綿軟無力的腿勉強站立着,幸好他還有分寸,衣裳還完整着,只是當她擡頭時,發現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一棵樹下,正好遮住了兩人的身影。
難道是方纔大冰塊抱着她移了位置?
她太忘情了,以至於毫無所覺!
可是大冰塊還能在做那事的時候考慮方位,也真的是令她太佩服了。
兩人都在平息着體內澎湃的感覺,雖然不說話,卻不覺得不自在。
這時候她想起了方纔要說的話,再一次擡手戳了戳他的手臂,等到他看向她的時候,才慢吞吞開口,“喂,你可不許再生氣,不許讓我回去!”
蕭緒替她整理着凌亂的髮絲,神色莫測地看向她,“你覺得呢?”
這模棱兩可的話,一時之間讓人猜不出含義。
楚傾顏哼了一聲,手抓住他的衣裳,惡聲惡氣地道,“我不管,反正豆腐你都吃了,翻臉不認人可不行!”
可惜眼前的人無動於衷。
她臉色一僵,心想只能拋出最後的辦法了。
她手一鬆,幫他整理着衣領,勾脣媚眼一笑,“如果你願意我跟着你,豆腐要多少有多少!”
“你覺得我像是那麼容易被收買的人嗎?”蕭緒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頭,然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楚傾顏咬着袖子跺着腳,她都這麼厚顏了,大冰塊怎麼這麼冥頑不化!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
她的臉皮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