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引起了騷動,蕭緒等人也看到了。
這時候火靈看着自家主子神色不明的樣子,不忍道。
“主子,小王妃方纔估計也是氣在頭上,纔會說出那些話,您別放在心上。”
“本王知道。”
蕭緒嘆了一口氣,他明知小傢伙和紀臨揚沒有任何關係,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憋着一股悶氣,就口不擇言了。
他一向的冷靜自制,也不由土崩瓦解了。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和紀臨揚交談的人身上,眼底浮起一抹連自己也未發覺得憐意和悔意。
楚傾顏立在火堆前,在報信人離開後,她才上前,“發生什麼事了?”
看到紀臨揚神色不算太好,楚傾顏心想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邢明受了伏擊,但還是被他逃脫了,他現在在聯繫他的餘黨,打算攻進藍裝總部。”紀臨揚語氣很凝重。
楚傾顏皺眉,“那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現在啓程,爭取在邢明抵達前回到藍莊,與紅影裡應外合,將邢明等人一舉殲滅,免除後患!”說着,紀臨揚不由看向仍沉睡着的人,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楚傾顏點頭,“唯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
紀臨揚收回視線,看向楚傾顏,語氣帶了幾分的歉意,“你的事情,我已經聽潭影說了,之前多有得罪,還請楚姑娘見諒。”
好一會,楚傾顏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不由揶揄道,“我可以說,你這是在吃我的醋嗎?”
這麼直白的話,紀臨揚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微微泛紅,忍不住輕咳避開,“之前探子報上來消息說你是男子,所以我纔會想岔,真是抱歉。”
能夠讓這麼一個風華霽月的男子露出這樣的神情,楚傾顏覺得,司馬真的是賺到了!
不過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楚傾顏對紀臨揚詢問道,“紀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紀臨揚爽快地點頭,轉身交代了潭影幾聲,便隨着楚傾顏離開。
“主子,小王妃和紀臨揚離開了!”火靈指了指火光處兩道消失不見的身影,驚呼地對身邊的人道。
蕭緒目光平靜地看了一眼,隨後便垂了下去。
沒聽到反應,火靈疑惑地看了過來,“主子?”
一旁的土靈用手肘撞了下火靈,“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這,我,小王妃——”火靈張了張嘴,卻在自家主子的沉冷神情下閉上了嘴。
楚傾顏帶着紀臨揚走到一僻靜處,這個地方能夠看到火堆,不算太遠。
“楚姑娘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嗎?”知道楚傾顏出手救了君瑤她們,並不遺餘力幫助她們重回藍莊後,紀臨揚待楚傾顏多了幾分真誠。
楚傾顏點頭,“紀公子,你和司馬的事情,我聽說了一點,但是不全面,知道當初司馬對不住你,將你調離藍莊總部,對你置之不理。也許我這麼說,有點自以爲是地插手你們兩人的事,但我是真心把司馬當成是好姐妹,纔會冒昧說出這些話。”
紀臨揚在楚傾顏開口說這段話時,神色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彷彿在研判她說這些的目的。“無妨,你是君瑤的好友。”
楚傾顏感覺到他的探究,也沒有多想,繼續道,“我和司馬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知道世上有一種緣分叫做投緣,我們一見如故,她膽大心細,想法驚世駭俗,但卻心性堅定,重情重義,我不相信她會做出始亂終棄的事情,我覺得裡頭應該是有誤會!”
許是最近一直在調侃司馬君,所以始亂終棄這四個字她經常掛在嘴邊,方纔說的時候也沒有顧忌,就這麼脫口而出,她不由有些後悔,咳咳,可是看紀臨揚的樣子,彷彿不是很在意,楚傾顏這才鬆了一口氣。
紀臨揚默了片刻,才幽幽開口,“我與君瑤相識十年了,初識時,我們針鋒相對,互不相讓,我們打了個賭,誰輸了便答應誰一個條件。”
楚傾顏沒有想到他們相識這麼早,忍不住猜測道,“最後你輸了?”
紀臨揚一笑,笑裡帶着難以看清的情緒,“我從小便被身邊的人奉爲神童,也自詡沒有人能夠比我聰明,更何況比我年紀還小的女娃,可是沒有想到,最後我還是輸了。”
“賭注是什麼?”相信以着司馬君的古靈精怪,這人十有**是栽在她的手中,不過楚傾顏更好奇的是賭注。
紀臨揚負手迎風而立,“爲她做事十年,藍莊便是我們兩人一同創立的。”
楚傾顏恍然,其實她早該猜到了,像司馬這麼容易得罪人的性子,身後必定有人給她收拾爛攤子。
“只是誰想,這一輸,便是傾心一生。”紀臨揚喃喃自語。
楚傾顏沒有聽清楚這話,面帶疑惑地看向紀臨揚。
“她是個很奇特的女子,可惜——”她並不愛自己。
紀臨揚笑了笑,彷彿方纔一霎落寞的人不是自己,“楚姑娘還有什麼事要說嗎?”
楚傾顏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想了想,還是道。
“你知道今晚司馬喝醉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紀臨揚搖頭。
今夜,司馬君醉了。
楚傾顏聽到她輕聲呢喃,“小揚子,小揚子,你走吧,我留下你十年,是我太過自私,你有更廣闊的天空,別爲我毀了——”
楚傾顏將這些話悉數道出,在看到紀臨揚震驚後,她彎脣一笑,“都說酒後吐真言,不過也有可能是胡言亂語,也不知道這小揚子是誰,她就愛給人取些亂七八糟的外號!”
紀臨揚轉頭將目光落在樹下咂吧咂吧嘴的人,像是做了什麼美夢似的,他的目光一瞬柔和似水。
隨後紀臨揚回頭,語氣認真地問道,“楚姑娘,你不隨我們啓程嗎?”
楚傾顏一愣,“你怎麼知道?”
“如果你會隨我們離開,今晚就不會特意找我說這些話。”紀臨揚目光裡透着對她的感激。
楚傾顏微微一嘆,這些人都是人精,只可惜情商都與智商成反比。
“不錯,看到你之後,我覺得此行有沒有我,你們都會成功的,所以便不隨你們去了,省得給你們添亂。”楚傾顏笑笑道。
紀臨揚看了眼在火堆的方向,笑得揶揄,“恐怕是因爲那位公子吧?”
楚傾顏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待看到那道玄色玉立的身影時,不由摸了摸鼻子,算是默認了。
“那楚姑娘,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送走紀臨揚一行人後,楚傾顏在樹林中站了片刻,回想着與司馬君相處的日子,有些走神,而就在這時候,明晃晃的刀劍朝她要害凌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