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於京都的信件?
楚傾顏一愣,爹孃都在這裡,京都還有誰會給她寫信?就算是密報,也不該是謹信送過來的。
她疑惑地接過來,正要打開的時候,一道亢奮的聲音兀然傳來。
“乖女兒,快出來迎接爹爹!看爹爹給你帶來什麼好東西!”
這聲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楚傾顏隨手將信塞進袖子裡,然後踏出房門,滿臉笑意盎然,聽到爹爹這麼高興,情緒多少也被他感染了。
“爹,您給女兒帶了什麼?”
話音一落,楚傾顏就看到了爹爹手裡提着的東西,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鷹!
還是一隻幼鷹!
楚父沒有注意到自家女兒的反應,興致勃勃地三步一蹦地到了她面前,獻寶地道,“采采,這是爹從後院林子裡撿的,還受了傷,不過爹爹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
楚傾顏看着那幼鷹奄奄一息的模樣,不由自己嚥了下口水,爹爹這運氣也太好了吧,先是撿了一家子的小狗,今日又撿了這幼鷹,再過幾日會不會又撿幾隻豹子,估計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成動物收容所了。
楚傾顏忘了,之前那個倒插蔥也是自家爹撿來的,而且這悶騷蔥幾年後就化身爲腹黑狼,將她連哄帶騙給拆吃入腹了。不過爹爹的善良心是不能夠打擊的,不然玻璃心碎了怎麼辦?
於是在看到爹爹眼底的求助時,楚傾顏軟了心,“把小鷹給女兒看看,看傷口嚴重不。”
楚父一見立即奉了上來。
這時候楚傾顏才發現這幼鷹右側的翅膀中了一箭,而且這箭羽看起來還有些熟悉,這不就是富麗山脈鍛造的最新一批箭羽嗎?上面的記號還是她親手設計的。
這鷹是驍烈騎射下來的,只是恰巧被路過的爹爹撿到了。
這利用新材料鍛造成的箭羽威力有多大,她心中有數,這幼鷹能夠逃過一劫,保存一點氣息算是厲害的,她沒有多言,便吩咐謹信去請獸醫。
一盞茶的功夫後,獸醫到了。
獸醫看到這鷹先是一驚,“小公子,這鷹來歷不凡啊!”
這名獸醫是空靈一手帶出來的,平日都是負責戰馬傷病,對獸類方面頗有造詣。所以楚傾顏聽完後也是驚訝,“你先治療,治好再說。”
“是!”獸醫不敢耽擱,先檢查了一番,臉上的緊張之色褪去,他給幼鷹取箭敷藥包紮一氣呵成後,才笑道,“這鷹很有靈性,知道這危險避不過去,便側過要害,保住了一命。”
“那傷愈後,會影響飛翔嗎?”楚傾顏聽到這話,不由對這幼鷹有了幾分的讚賞,便問道。
“傷口不深,差不多五日到七日左右就可以痊癒。”獸醫摸着鬍鬚笑着答道。楚傾顏放了心,才問道,“方纔你說這鷹來歷不凡,是怎麼來歷不凡法?”
話音剛落,獸醫未開口,便有人接過了話題,“這是海東青,巨型猛禽,具有強大的殺傷力。”
來者聲音斐然,如珠玉落盤,令人心神盪漾。
不用說,擁有這令人心馳的嗓音的,唯有那清貴之人,蕭緒。
楚傾顏抿了抿脣,晚間的脣舌相抵,熱意尚存,所以她還不能泰然自若地面對他,慢一拍才轉身去看他。
蕭緒自是知道她不自在,也沒有過多的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了石桌上氣若游絲的幼鷹上。
獸醫見是自家主子,行了個禮,然後佩服道,“主子見多識廣,連萬鷹之神也知道,”說到這裡,他轉身對楚傾顏道,“曾有書記載,雕出遼東,最俊者謂之海東青,它非常的健壯,是世間飛的最高和最快的鳥,所以又萬鷹之神的稱讚,不過這海東青大多是不常見的,因爲數量極少。”
楚傾顏聞言轉頭去看那幼鷹,頭部和尾部的羽毛都是純白色的,不同的是頭部綴有褐色斑點,身軀大部分的羽毛是灰褐色的,鷹嘴較一般鳥類厚長,喙爪如鐵鉤,楚傾顏覺得,若是忽略那爪子,卻是是一長得不錯的小鷹。
楚父在一旁靜靜聆聽,越聽眼睛越亮,忍不住跳出來,“哇,爹好厲害,撿到了鷹神也!”
衆人不由笑了。
從一方面來看,蕭緒還是很佩服老丈人撿漏的能力,各種殺傷力極強的動物都能偶遇一下。
只是誰也不知道,楚父這開掛的好運氣,給楚傾顏,蕭緒帶來了多少驚人的助力,這都是後話了,安安在不久之後會提到。
只是這時,獸醫忽然皺眉道,“雖然說鷹是獨行禽類,但是海東青如鷹王級別的,都有羣鷹保護,若是被發現海東青在我們手上受了傷,恐怕會招惹災禍。”
獸醫不知道箭羽的來源,但是知道幼鷹在這裡受傷,大家難辭其咎。
獸醫的話讓衆人心裡捏了一把汗,一隻鷹的殺傷力多強,可以想象得到,那如果是成羣結隊的鷹呢?難以想象。
“這幼鷹多大?”蕭緒面色不變。
“差不多剛出生半個月左右。”獸醫立即答道。
半個月就能夠達到這個頭,楚傾顏驚訝。
獸醫見小王妃這反應,便解釋道,“成年海東青是有半人多高,翅膀展開足有成年男子張開雙手的長度,所以異常的兇猛。”
衆人想象了一下,冷汗遍冒了出來。一旁的希寧嚇壞了,“主子,要不咱們把這鷹送走吧!”
楚傾顏還未開口,楚父就跳了出來了,他滿臉不捨,“不行,爹爹好不容易把它救回來了,你們不能這麼殘忍,你們不養,我養!”
楚父這話讓楚傾顏有些爲難,這不能意氣用事,萬一鷹羣找了來了,會給整個錢莊帶來滅頂之災的,而且驍烈騎喬裝打扮在這裡,身份行蹤不能暴露的,否則對大冰塊來說,簡直是自斷雙翼。
就在楚傾顏猶豫要怎麼說服爹爹,將幼鷹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傷愈了就放它走時,身側的人開口了,“既然要留就留吧,張奇,你好好照看幼鷹,務必讓它早日康復。”
楚父一聽,轉哀爲喜,走近拍了拍女婿的肩膀,“插蔥好樣的!”
這時候,楚傾顏無奈看了蕭緒一眼,“你怎麼就答應了?”
“咱爹喜歡就留下,再說有我在,不必擔憂。”
大冰塊聲音溫和,楚傾顏聽得很受用,不由彎脣,可是笑到一半的時候她兀然一頓。
咱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