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平日,楚傾顏早已經反應過來,對方是在逗趣她。
可是此時,她不禁跟着這聲音沉淪,滿心滿眼裡,都只能放得下他一人。
玄墨眸子像是集聚了漫天的星海,但在此刻,也彷彿只容得下她一個人在裡頭徜徉。
蕭緒微勾脣,貼近她的耳邊,眼底劃過一抹笑意,“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告訴你想要的答案。”
隱隱約約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但是楚傾顏此時的腦子已經轉不過彎來了,迷糊間已經點頭應下了。
“告訴我,當初在客棧裡,楊鈺環對我用了藥是不是?”
“嗯。”
答案在意料之中,只是他還有想要的答案。
小傢伙喝了酒,這麼乖巧,有問必答,這是一個難得機會。
雖然很不君子,不過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她纔會向自己坦白。
他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目光與她平視,然後湊近她,不急不緩地問道。
“你爲什麼要隱瞞我?”
好像他多問了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她知道答案。
“因爲不想你知道,你吸了那藥粉,變得很奇怪。”
她的回答讓他眼底的光亮一下子就凝聚在眸中,精光乍現。
他微微傾身,語氣帶着不容忽視的意味,“怎麼樣的奇怪法?”
雖然楚傾顏的理智已經快要消散了,但是她還是聽得出他話語裡的誘哄,以及那將要出口的話語有多麼的令人窘迫,在最後關頭,她咬住了下脣,轉移了目光,不敢與他直視。
“我、我不知道。”她的聲音都快變成蚊子了。
“不知道還是不想說?”鼻翼間,是酒香和少女身上的馨香,混合在一起,讓人不經意間就醉了。
蕭緒覺得自己今晚有些反常,行事風格都不像是平日,可是他卻不想去深究,此時的他,只想隨着心意去做事。
楚傾顏聽了這話,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一下子就埋下了頭。
她的面紅耳赤都落入了他的眼裡,若是平時,他早就已經放過了她,不再逗弄她。
可是今晚的她,讓他欲罷不能。
“這個問題可以不回答,我換一個問你。”
“嗯。”大冰塊的聲音怎麼可以這麼好聽,她臉上陣陣發燙。
他伸出手勾住她的下巴,慢慢擡了起來,不讓她跟鴕鳥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真以爲埋在沙裡就沒有人看得見嗎?
等到視線重新對上的時候,她已經不能閃躲他的目光了。
“我問你,那晚上的人是不是你?”他的視線緊緊鎖在她的臉上,不錯過她任何一點表情變化。
“那晚上?“她的聲音帶着茫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的樣子看上去是真的不理解,蕭緒略思了片刻,臉上一抹莫測的神色閃過,然後便見他傾身貼近,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她原先還是一臉迷茫,只覺得他的貼近,那清凜的墨香在鼻翼間涌動,有一種讓人沉淪的感覺,但等聽清楚他說的話後,她的臉唰地一下全部變得通紅。
“你你你——”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可是面前的人卻沒有一點想放過她的意思。
“想起來了,嗯?”
他的聲音,就像是今日她喝的女兒紅,綿長醇厚,一點一點地將理智吞食,以至於那待在體內的酒後勁,一下子都被激發出來了,她感覺自己的思緒都快要被炸裂了。
“還沒想起來嗎?需要我再提醒?”蕭緒見身前的人將頭低低埋下,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是耳根已經紅到脖頸上,雖然他話這麼說,但已經打消了再追問下去的念頭。
在拿到那密信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了,最近在他腦海裡出現的畫面都不是虛化的,而是真實發生在他身上,而當他今晚靠近小傢伙的時候,熟悉的感覺,讓他確定了,那晚出現在他身邊的人是誰。
既然答案已經知曉了,就不必再逗她,更何況她現在還喝醉了,有什麼事情,等明日她清醒的時候,再跟她好好說道說道。
於是蕭緒直起身,打算從她面前抽身,畢竟兩人此刻的距離太過於曖昧了。
但就在此刻,面前的人忽然擡起了頭,一雙澄淨的眼眸在夜晚格外的明亮,亮得有些讓人晃神,當對上她的目光的時候,蕭緒一下子就忘了接下來的動作。
而在他失神的片刻,後背已經被一雙手給纏上了,他的背脊倏爾發緊。
若是她的手老老實實的那就無所謂,可是最爲重要的是,她的手很不老實地在他背後亂動。
“傾顏你在做什麼?”邊說他已經擡起手準備將她作亂的雙手拿下來。
但在他剛捉到她的手時,她忽然湊了上來。
年輕的,柔軟的身軀就緊緊貼在了他的身上。
蕭緒的手一鬆,她的手輕輕一掙,就得到了自由。
她的手重新攀上他的肩膀,因爲他的晃神,輕輕鬆鬆就貼近了他的胸膛。
她輕點起腳尖,貼上了他的耳畔。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就在眨眼之間,蕭緒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到她對着他輕吹着氣,一字一句地道,“你不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話語像是在和他作對。
他微低下頭,便看見她含笑狡黠的眼底,有着萬種風情在盛放。
他喉嚨一緊,強迫自己忽略身上的感受,準備制止她。
“你喝醉了,乖,回去歇息吧!”
蕭緒的手剛搭在她的肩上,卻被她擁得更緊。
“大冰塊,你不是想知道那晚上的人是不是我嗎?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可以證明,你不想試試嗎?”
酒紅色的豔色一點一點染上了她的雙頰,像是傍晚在天邊暈開的霞雲,美得讓人忍不住停下來欣賞。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不知不覺被她的嬌嗔的聲音惑住”
“什麼方法?“
她眨了眨眼,若是平日做這個動作,會讓人覺得調皮可愛,這時候,卻給人一種千嬌百媚的感覺,“古人斷案的時候,很喜歡讓案情重現。”
蕭緒保持冷靜地等着她的下文。
“那麼,我們就重現當晚。”
她的手攬住他的脖頸,微微用力,他猝不及防順勢傾身,而她再次踮起腳尖,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