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言笑晏晏,眉眼裡不再是當初那天真的模樣,只是成長成愈加的堅強而且積極向上。
這幾年裡,她跟在自己身邊,從最艱難的起步,到如今的穩定,她從來沒有對他抱怨過,一直陪着他咬牙堅持着。
剛到連城的時候,這裡都是殘垣,連一塊可以落腳的乾淨的地方都沒有。
木靈帶着人連夜搶修這個王府,她也沒有閒着,時而幫忙遞這個遞那個,一夜大雨,她都沒有放在心上。
當時修建城樓時,她也是陪着侍衛走在前線。
可以說連城是她陪着他一步一步完成的。
也可以說這連綿百里的封地,每一個改造都有她的功勞。
“好,你的意見我會和若先生商討,若是可以實行,今日就可以吩咐下去了。”蕭緒微微點了點頭,小傢伙的意見是可取的,只不過他們需要的是更爲精準的佈置,才能夠實行。
楚傾顏表示理解,因爲她不過是提出一個大致的方案,真正去實施,還需要人力物力的安排。
她擡起頭,露出了一段柔美的秀頸,優美的弧度止於領口,蕭緒的目光不經意掃過這一幕,他的眸色微微一閃,不着痕跡地撇開。
不知道爲何,隨着時間的增長,小傢伙的日漸成長,他的目光便總是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以前的她,就像是一剛剛抽芽的枝條,如今,她彷彿是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花瓣上沾染了晶亮的露珠,光彩奪目。
蕭緒心裡很是安慰,畢竟自己如此用心栽培,長出如此喜人的樣子,是一件值得人驕傲的事情,比他打贏了這麼多的仗還要有成就感。
只是這種感覺,不知不覺就有些變了,具體變成什麼樣子,他也看不透。
不過目前就繼續這麼下去,如果到了不得已要改變的地步,再說吧。
戰場上的烈焰戰神,精通奇門遁術,能看穿敵人的心思,用楚傾顏的話來形容,就是智力爆表,顏值爆表。
可是在面對兒女情長的時候,他便彷彿懵懂無知的少年,根本就摸不清自己的心思,還以爲對楚傾顏不過是一種愛護,但是早已經在很久的時候,這種愛護已經不是那種愛護了。
蕭緒的感情遲鈍還好說,畢竟他以前從不留意周遭的女子,拒人之千里之外,沒有女子敢靠近他,就算是女性手下,他也當做是男子來用,而楚傾顏也同樣遲鈍,明明說起別人的感情,彷彿自己什麼都懂,可是碰到自己身上,就不管用了。
懵懂的時候,無外乎是在局內,只有等看明白自己的心意時,人才會跳出迷局。
所以兩人之間,還有很多磨合,才能修成正果。
楚傾顏聞言,心裡很是欣然,她最欣賞大冰塊的一點便是,他選賢任能,從來不看家世背景,就如同她,他從未嫌棄過她是女子,而輕視忽略她。
“對了大冰塊,聽火靈說你們打算在白洋河上建一條高橋,爲什麼突然想修建,我記得白洋河上有一座橋的?”她曾經帶着希寧和謹信去遊玩的時候,經過白洋河時還走過那拱橋呢。
蕭緒頷首,臉上的神色卻是一霎地冷凝了,“確實有一座橋,但是前幾日下雨的時候,那橋面已經出現了龜裂的痕跡,而橋下已經出現了坍塌的跡象,如今已經禁止通行了,若是再過段時日,橋恐怕就經受不住負荷就塌了。”
“什麼?”楚傾顏有些詫異,“那座橋不是五年前才建造的嗎?怎麼這麼快就要塌了?”
話剛出口,她的腦海裡突然飄過幾個字,偷工減料。
“難不成是當初建造的人貪污公款,然後在材料上做了手腳?”楚傾顏問道。
這時候,土靈腳步穩健地走了進來,對兩人行了禮後,他便稟報道,“主子,辛大人已經認罪了,當年便是他將朝廷上撥下來的銀兩克扣了,然後建造橋樑時,購買的材料十分的粗劣,所以這才導致白洋河的橋撐不過五年。”
“既然證據確鑿,就收押入監牢,抄家所得的銀兩充入連城府庫裡。”蕭緒隨即下令,連猶豫都不曾。
“主子,這辛大人聽說是傅相兒子的親家小舅子。”土靈遲疑了片刻道。
楚傾顏此時覺得有些驚詫,如今他們在這連城彷彿與朝廷已經分隔,月妃那些人也不可能將手伸這麼長來到連城與他們爲敵,只是沒有想到在這裡還會碰上傅家一派的人。
可是法不容情,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就算是這四年與傅家表面相安無事,也不能因爲這樣而縱容貪官當道。
蕭緒聞言皺起了眉,“本王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既然犯事了,落在了本王的手上,他便不要想着逃之夭夭,土靈你照着本王說的辦,如果他敢反抗,便不用跟他客氣。”
楚傾顏彎眼一笑,這樣的大冰塊最爲霸氣了!
從不因爲強權而折腰。
“大冰塊,我好累,我要去歇息了!”楚傾顏伸了伸懶腰,對他撒嬌道。
此時的書房已經只剩他們兩人了。
這軟糯的聲音,已經不像是過去如風一般,而是像貓爪一樣撓着他的心間,癢癢的,有些麻意。
蕭緒轉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還爲時尚早。
他神色清冷地看向她,“你私自出府,雖然是做正事,但是還是違背了我的交代,所以罰你此刻負重三十斤,跑十圈,什麼時候跑完什麼時候休息。”
“什麼?十圈?!”楚傾顏現在可以預見星星在她面前轉了。
“沒有討價還價,去吧!”蕭緒朝她揮了揮手。
已經成爲定局了,楚傾顏只能認命地走出房門。
這時候又遇上了正準備進門稟報的火靈,他一看到自家小王妃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由打趣道,“今日主子烏雲密佈,可有陰雲轉晴?”
楚傾顏對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臉色,“你看到我這樣子,還覺得有轉晴的可能嗎?”
火靈失笑搖了搖頭,“您以後還是不要亂跑了,外頭不安全,主子這是擔心您。”
楚傾顏欲哭無淚,她前幾天纔剛被罰,今日又被罰,哪裡看出他是在擔心她?
這擔心得也太不明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