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靈等人，看到欄杆相依偎的兩人，眼底浮起一抹欣慰的神情。
“今晚不醉不歸！”火靈舉起酒杯，打算痛飲。
可惜剛一擡起來，酒杯就被木靈攔住，“明日就到姜國了，你省點心。”
火靈嘿嘿一笑，“不是還有土靈嘛，不礙事！”
土靈瞥了他一眼，“如果你喝醉了，我不介意把你扔下去餵魚。”
“真是愛較真，我就是說說而已。”火靈摸了摸頭，哀嘆着。
衆人忍不住一笑。
“倒是有一個人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了。”木靈瞅了瞅一側的人。
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空靈仰頭喝着酒，雙目迷離，看起來已經醉得不輕了。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啊！”火靈詩興大發，搖頭惋惜道。
土靈一巴掌蓋下去，“就你話多！”
“土靈，好歹我也是一個騎主啊，留點面子啊！”
衆人歡笑一堂。
今日酒醉不知明日事。
不如痛痛快快享受今日的自由和舒暢。
夜深了，宴席也慢慢散去了。
衆人也收拾着杯盤狼藉，將桌椅撤了下去。
蕭緒站了一會兒，見身側的人仍舊安然沉睡。
他莞爾，站着也能睡着，看來這次真的是把她給累壞了。
沒有吵醒她，蕭緒褪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她的肩上，然後扶着她的身子將她攔腰抱起，朝她的房間走去。
天色太晚了，如果再不讓她回房，海風太冷，明日估計就該頭痛了。
“大冰塊，生辰快樂。”他把她放在牀榻上，便聽到她的低喃，蕭緒微微一笑，輕撫了撫她的頭。
“今晚很快樂，謝謝你，小傢伙。”
他不喜情緒外露，因爲他知道，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很容易影響到自己的判斷，也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他已經習慣冷淡地看着周遭發生的一切。
可是，也正是遇到了小傢伙，他才體會到了世間冷暖，七情喜樂。
“好好睡一覺吧！”他柔和一笑，站起了身。
若是楚傾顏看到此時的他，恐怕會被覺得自己雙眼出現幻覺吧！
平常這麼冷清的人，笑起來竟然那麼的溫柔。
只可惜她已經睡着了，什麼都看不到。
蕭緒離開了房間，將一室安靜關上。
或許，他也應該爲小傢伙好好打算。
闊步離開，從容不迫。
方纔還熱鬧的船甲，此時已經有些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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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靈等人已經離去，該站崗的站崗，該休息的休息。
而土靈走到了已經醉得不輕的空靈面前，輕嘆着，“將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何必呢？”
說完，他正打算將人拉起，卻看到了蔓延上他腳邊的黑影，不由擡頭。
是程煙蘿。
“程姑娘。”土靈收回了手，站到一側。
“土靈，需要我幫忙嗎？”程煙蘿看了眼靠在船板上的人，雙目深深，看不出在想着什麼。
土靈冷冷一笑，“程姑娘，你覺得你這樣好玩嗎？”
“什麼？”程煙蘿眯起眼睛看向他，覺得他這話來意不善。
“若你真的打算遠遠地躲開他，何必在這種時候湊上來？如果你還想和他好好走下去，那就說清楚，何必這樣曖昧不清。”土靈說話不喜歡掩飾，直白地拋向她。
“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沒有資格評價。”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程煙蘿頓時有些惱了。
雖然她承認土靈有些話說對了，她也想離他離得遠遠的，可是總會不由自主會被他吸引，不由自主注意他的言行，看到他喝得爛醉如泥不由自主就走了過來，可是等到她開口了，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世間最可悲的事，不是你喜歡他，他不知道，而是明知道兩人不可能，卻還忍不住靠近。
土靈看向她，嘴角露出一抹輕笑，“是，這是你們兩個的事情，但是你們在彆扭，我們這些外人看着也不好受，起碼小王妃處處想要撮合你們，可惜你們卻總是分分合合讓人看不透，明眼人都知道空靈在意你，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推開，如今我們這些旁人都已經看不下去了。難道還不能出來說兩句嗎？”
程煙蘿一愣，她想說不是他們看到的那樣，可是此時卻不知要用什麼話語來反駁他。
土靈語氣犀利地道，“你一直只在乎着自己的感受，可曾知這六年來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六年來發生……”話一出口，程煙蘿就閉上了嘴，因爲她看到了土靈眼底的嘲諷，一瞬驚醒，不是說好劃清界限嗎？怎麼自己又犯傻詢問，不知道知道得越多，就越割捨不下嗎？
她低垂着眼轉而道，“這六年發生了什麼事，於我何干！”
土靈聞言忍不住冷笑，“好，既然與你何干，那麼你就讓他醉死在這裡，別去管他！以後想要知道那些年的事，也別來問我。”
說完土靈沒有猶豫，轉身就走。
程煙蘿沒有想到過，土靈當真就將他扔下，不再管他。
她想要叫住人，卻再也喊不出口，最後她將目光轉向已經不省人事的人，嘴角浮出一抹苦笑。
“爲何，我總是放不下你！明明說好放棄的。”
她蹲下身，與半坐的人平視，
“論長相，你確實不賴，論人品，實在糟糕，言而無信，論脾性，溫和表皮，內心犟得跟一頭牛似的，這樣說起來缺點一大堆的人，爲何本姑娘總是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寬恕忍讓？”
“你說你有什麼好？值得本姑娘這樣對待？”
“慕容珏，人家說，先喜歡上的那個人，終歸會更患得患失。”
程煙蘿絮絮叨叨說了一大推，索性也坐了下來，仰望着夜空。
她仰頭那一霎，沒有看到身側的人，慢慢張開了眼，眸中盛滿了複雜的神情。
“多少夜這麼輾轉難眠，卻一直等不到你的消息，你可知，我真的是害怕了。”
“慕容珏，如果說註定要分離，那我們就好聚好散吧！”
“這樣的害怕，我已經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原本聽到她的表白心跡，自己心中還有些歡欣，可是最後那一句，卻將他打入了谷底。
好聚好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