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認爲,你師傅將醫術傳給了你師妹,你師妹也許知道十大劇毒其中三種的解毒方法?”楚傾顏立即接過話。
“對,雖然不知道當初我師父解出來的是哪三種,但是這也是一種希望!”空靈點頭道。
衆人心頭一喜,“對,也許蛇吻毒就是其中一種也說不定!”
“那還等什麼,走!”楚傾顏站了起來,立即下令。
雖然只有三成的勝算,但是總比在這裡坐以待斃得好。
楚傾顏低頭看着靜靜躺在地上的人,無比的安詳,他已經疲憊到了一定的狀態,否則他們方纔那麼大的動靜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所以時間緊迫,到底山下還有多少敵手,她們再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因爲情況已經不允許他們在拖下去了。
只要有一絲曙光,她就絕對不會放棄。
衆人紛紛行動,腳步中帶着匆忙,卻又比之前多了幾分力道,那是期望。
他們始終堅信,主子一定會沒事的。
“我帶人去開路,你們緊跟在後面。”土靈對火靈和木靈兩人交代道。
“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主子和小王妃。”火靈拍了拍胸脯。
幾人相視一眼之後,就立即分頭行動。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暴雨過後,山與山之間,如被洗過一般,乾淨明朗。
太陽也躍出了地平線,只是因爲此時的季節是深冬,加上山間的溫度本就低,楚傾顏一出山洞就被冷風吹了一個哆嗦,心裡又焦慮一片,壓根就沒有心情欣賞此時的山間美景。
她同衆人將蕭緒移到了馬車內,謹信駕車,火靈等人護行,一行人快速朝山下而去。
一路上幾番遇襲,但是一一都被火靈等人化解。
他們秉持着不戀戰,一突圍立即就走,絲毫不停留,因爲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了,但是洋下縣距離他們至少有兩天的路程,如果不快馬加鞭,日夜趕路,恐怕還未趕到,主子就已經毒發了。
驍烈騎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一路躲,一路逃,可是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是主子教他們的,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一定要將主子安全送到洋下縣。
臉面什麼的,等來日再討回!
爲了趕路,馬車行駛飛快,車內顛簸,但是爲了避免蕭緒的傷加劇,楚傾顏在他身下鋪了厚厚的衣被,而她也是將他護在懷裡,利用人身體的柔軟,減輕震動。
楚傾顏時不時用水壺沾一沾蕭緒的脣,潤下他的喉,昏迷的蕭緒,一點東西也喂不進去,爲了給他補充體力,楚傾顏在休息期間給他熬了白米粥,只要有時間,就將那粥水喂他,預防他在解毒前先被飢餓打垮。
她剛放下水壺,用袖子將他嘴角殘留的湯汁擦淨,一擡頭,便見空靈雙眼無神,遙遙看着窗外,似乎在發呆。
楚傾顏感覺有些驚奇,空靈在她的印象中,向來都是隨心所欲,除非遇上大冰塊的事情,否則他都是那種任爾東西南北風,我渾然我不受影響的無所謂態度。
除了在庭院以及離開那茅草屋醫館後那兩次他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之後,便很少見他這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雖然此時大冰塊的解毒事情牽掛了她所有心思,但是如今見他愁眉不展,楚傾顏也忍不住問道,“空靈,沒事吧?是遇上了什麼難題了嗎?”
空靈回過了神,微微一笑,卻略帶着苦澀,“小王妃,屬下擔心我們去了那醫館,對方不會替我們診治。”
“爲什麼?”楚傾顏忽然想起當初空靈出現在醫館面前,其中一個醫者就讓他不要再靠近醫館,心裡一驚。
空靈搖了搖頭,“有些事情說不清楚,我與師妹有一段淵源糾葛,屬下擔心她會因爲那些糾葛而不願救治。”
“你那個師妹嗎?”楚傾顏從空靈的語氣中聽出了一點苗頭,涉及的男女之間的事,那無非就是兒女之情了。
“嗯,她性格剛烈,是非分明,說一不二,當初她說與屬下恩斷義絕,如今恐怕不會再見屬下了。”語氣中帶着一絲絲悵然。
當初離開師門的時候,她讓他二選一。
可是當初情況危急,他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
他不會忘記那日落花紛飛,她決絕轉身離去。
楚傾顏忽然對着那傳聞中的師妹起了好奇之心,希望能夠好好結識下這位能讓這瀟灑不羈的淡薄公子拿之無法的女子,但是前提是,她能夠助她們好好醫治大冰塊。
“如果她不願見你,也不願替殿下診治呢?那該如何?”這個問題,很是關鍵。
空靈抿了抿脣,忽然想起了一個法子,“到時候你們帶着殿下去那醫館,屬下就不現身了,而且你們也不能表露自己的身份,切記不能提及任何一切關於西軒皇室的事情。”
“爲何要隱瞞身份?”他不現身,她能夠理解,怕師妹因爲他而遷怒大冰塊,可是不能提及西軒皇室,這又是爲什麼?
“小王妃,您就照着屬下說的去做吧!這樣子纔有可能讓殿下進入醫館,我師妹心腸不壞,只要你們不踩到她的底線,一切都很好說話!”
空靈低下眉,似乎不願談論此事,楚傾顏心想也許他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便不再追問,點頭應下,“待會跟衆人交代一聲,讓他們注意一下。”
雖然達成了一致的意見,可是不知爲何,楚傾顏對於接下來的求醫之路卻不是很放心,心裡有預感,這一路不會太順利。她不由收緊了雙手,只有靠近大冰塊,她心中那一抹不安才能被擊退。
蕭緒依然沉睡着,而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氣氛也漸漸緊張起來。
而慶幸的是,這一路緊趕慢趕,還是在兩日內抵達了洋下縣。
衆人腳步不停,進了城,就立即朝那半山腰而去。
此時,天還沒有亮。
大地彷彿還在沉睡。
可是噠噠馬蹄已經在山間迴響。
楚傾顏撩開車簾,就着那弱弱的月光,看到那在半山腰上隱隱露出的茅草屋。
她們終於趕到了。
楚傾顏心裡一陣激動,她回身抱住車內的人,將臉貼在他的脖子間,幾近哽咽。
大冰塊,你等等,再等一會,我們很快就送你去解毒!
可是黑夜還未過去,等來的,會是黎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