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就在一瞬之間。
傅鷹沒有想到自己人會朝自己人下手,或者說,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人。
只見那些人幫蕭緒解決最麻煩的弓箭手,然後迅速朝蕭緒靠攏過去。
攻勢減弱,蕭緒看向這些人。
爲首之人擡起頭,朝他頷首,“殿下。”
這不是別人,正是謹信。
蕭緒有些意外會在這裡看到他們,還未等他問出口,謹信就已經自己解答了。
“主子進宮前命緒一帶着嘯騎來尋屬下,讓屬下一有異動隨機應變。”
蕭緒心中瞭然,小傢伙這是怕他也有危險,情急之中留的後手。
“屬下手中的嘯騎有五十人,會全力以赴護送您出宮。”
自從主子被軟禁在皇宮裡後,他就沒有再上過朝,因爲他的身份跟御林軍經常打交道,所以他趁機帶着嘯騎在皇宮戒嚴之前,挾持了御林軍,假扮他們潛入皇宮,正因爲時機選得對,纔沒被攔在宮門之外。
謹信沒有告訴眼前的人,他們蟄伏在皇宮裡吃了多少苦頭,因爲沒有必要說。
“好,我們並肩作戰。”蕭緒也沒有多廢話,手一揮,便又解決掉一人。
小傢伙有多聰明,有多敏銳,他是知道的,唯有這樣心心念念着自己的人,才能撫平他往日的傷痕,帶着他重生。
今日,就算是血洗皇宮,他也要踏出這裡。
兵刃交接,鮮血淋漓,一路血光蔓延。
血沿着從衣袖滴落在地,他也未曾在意,雙眸被豔陽染紅,眼底的平靜漸漸破裂,滔天的怒意在涌動。
誰擋着他去找小傢伙,便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一個時辰前,土靈左等右等,沒有等到自家主子出宮,更沒有等到他的信號,心裡清楚,主子擔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他在皇宮裡出事了。
“大人,怎麼辦?”身邊下屬詢問。
土靈遠望皇宮的方向,咬咬牙道,“按照計劃,行動!”
主子將小王妃託付給了他,他便不能辜負了主子的信任。
“是。”
此時他們已經守在了天牢之外,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立即行動。
“你們是誰?這裡不是你們可以待的地方,快——”
滾字還沒說出口,土靈就已經揚手解決掉了門口那守衛,其餘人見不對勁,立即要高聲呼救,然而他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土靈帶着人跨過守衛的屍體,快速進入天牢。
“人在最下層,我們的速度要快!”
要趕在官兵來之前,找到小王妃。
“水靈說前面有一道鐵門,再往下每一層都有一道,木靈,我先派人護送你去開鎖。”
土靈話落,木靈二話不說就在衆人的掩護下走向第一道鐵門。
他看了眼鎖眼,立即從隨身攜帶的袋子裡探去,拿出一東西后,立即在鎖眼上摸索了片刻,很快第一道鐵門就開了。
木靈回頭朝奮力殺敵的土靈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朝前走去。
這個天牢,關押的都是重刑犯,每一層樓都有一道鐵門,平時這些鑰匙都是放在負責看守的官員手上,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找鑰匙,也不需要,天牢這種鎖困得住別人,卻困不住有着能工巧匠之稱的木靈。
聞訊而來的守衛越來越多了,但是一道接着一道的鐵門在木靈手中被打開。
驍烈騎面不改色,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地牢裡,楚傾顏本是側躺着,靜待着晚上的到來,但是卻聽到了細碎的聲音自上方傳來,她耳朵動了動,立即坐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按道理說,這天牢是最安靜的地方,不可能如此喧譁。
因爲地牢隔音效果很好,能聽到一點聲音,便可以猜到上面動靜多大。
然而聲音不僅沒有停下,愈演愈烈,而且似乎是向着她的方向來的。
她立即警惕起來。
先前是楚傾顏耳力好,先聽到了聲音,如今聲音越來越響,那些看守她的人也聽到了,惶恐不安地站了起來。
爲首的宮人立即將看守的士兵召來,“發生什麼事了,上面怎麼這麼吵鬧?”
那士兵不明所以,立即道,“奴才去看看。”
說完,那士兵立即朝前走去,上了幾層臺階打開鐵門想去探聽,然而等待他的是一把沾滿血跡的長劍,“最後一層?”
那士兵下意識點頭,然後很快就沒了聲息。
土靈收回長劍,大步踩下臺階,然後朝裡頭走去,後面跟着一衆驍烈騎。
因爲這一層地方不大,就關押着楚傾顏,所以當那士兵倒了下去後,楚傾顏一愣,目不轉睛地看向那門,沒有心思去關注那些因此亂了套的宮人和士兵。
當土靈等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楚傾顏眼睛忽然發澀,鼻子也酸酸的。
終於見到自己的人,心裡滿滿漲漲的。
當楚傾顏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看到了多日未見的小王妃,內心激動,立即朝她涌了過來。
但是衆人分工明確,一部分去對付裡頭的守衛和宮人,另一部分守在門口,防止有人進來。
土靈解開鎖鏈後,立即將門打開。
“小王妃,讓您受苦了。”
土靈領着衆人齊齊向她跪下自責道。
楚傾顏強忍住心中的酸澀和驚喜,立即將土靈和木靈拉起來,“這不是你們的錯,快起來,咱們先出去再說!”
“對,空靈在外面等着,等見了他,就可以給您診脈看下身體的毛病。”木靈插話說道。
楚傾顏含笑點頭。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走!”
土靈話落,衆人便護着楚傾顏朝地牢出口快步而去。
主子說,要趕在對方報信之前將小王妃帶出天牢,他們必須和時間賽跑。
那些抵抗的守衛根本就不堪一擊,一路暢行無阻,楚傾顏從一開始的重逢驚喜中褪了出來,不由皺起了眉頭。
“土靈,不覺得我們太順利了嗎?”
土靈也察覺到了,他抿着脣,謹慎看了眼四周,“小王妃是擔心有詐嗎?”
楚傾顏點頭,可是看着天牢的出口就在眼前,她又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當衆人走出天牢了,準備鬆一口氣時,面前忽然對上了一把把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