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到他身邊,拉住了他的袖子,氣喘吁吁地道,“你別走那麼快,沒見柳兒都快跟不上你嗎?”
一邊的柳兒無辜躺槍,明明是公主您跟不上,跟奴婢沒有關係。
蕭厚此時心裡憋着一口悶氣,完全就不想和她說話,雖然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但是他卻不想壓抑內心的想法。
他記得他以前很會剋制自己的情緒,自從遇見她開始,就被她的任意歡笑任性玩鬧所影響,在她面前,他便漸漸不再戴起虛僞的面具,露出自己的真性情。
見他壓根就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她轉了轉眼珠子,立即“哎呦”了一聲彎下腰揉着自己的腳踝。
蕭厚聽到聲音後,皺眉停了下來,他轉身走回她身邊,看到她面露痛苦之色,心一咯噔,不由立即蹲下身子,想要幫她檢查之前的傷處。
然而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聽到她的呼吸平穩,眯了眯眼,又立即站起身來,目光微冷地道,“騙人很好玩?”
她一見他有些發火的預兆,她想也不想就立即撲過去抱緊他的手臂,撒嬌地搖了搖,“我錯了,你別走那麼快,不然待會我就真的又復發了,拿這就不算騙人啦!”
一切舉動行雲流水,都是下意識的行爲,自然而然地撒嬌,彷彿這動作倆人已經上演了無數次。
她軟糯的聲音,安撫了他的火氣。
蕭厚瞥了她一眼,“認錯態度良好,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追究了,下不爲例。”
她立即挺胸直背站了個軍姿,朝他敬了個軍禮,“遵命。”
蕭厚被她這模樣逗得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只是這一次,他腳步放慢了不少。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她笑吟吟地跟在他身邊,她就是這麼一個得了便宜就賣乖的人。
“城西。”
城西?
龐芷靜腦子裡立即就浮現了一條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美食街,她眨了眨眼睛,壓抑着欣喜道,“那我們去那裡是要做什麼?”她不太相信他這麼潔癖的人,會到那個地方去,如果他要去辦事的話,她就帶着柳兒自己去吃。
蕭厚平靜地道,“你之前不是說要去城西嗎?”
“所以你要帶我去吃好吃的?”她瞪大了眼睛,感覺好像被好運砸到了頭。
蕭厚像看白癡般,“你覺得那地方除了吃還能做什麼,?”
“哦也!”她開心得原地打轉,轉身就拉着柳兒的手歡呼雀躍地道,“柳兒柳兒,我說帶你去吃美食!我沒有食言吧!”
柳兒看了眼被自家公主冷落在一邊的王爺,默默縮了縮脖子,明明是王爺要帶您去吃美食!
城西有些遠,柳兒提議坐馬車,但是這兩日因爲腳傷沒有出門的龐芷靜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因爲她已經憋得夠久了,今日就應該好好走走看看,不然又覺得自己的腳廢了。
蕭厚原本是不答應她這兩日長期用腳走路,但是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就也沒有阻攔。
當一行人路過一家糕點鋪的時候,蕭厚忽然停了下來。
光顧着和柳兒說話的龐芷靜沒有發現,等走了幾步,不見了身邊人,纔回頭找到他,看到他盯着那些五顏六色的糕點看,不由問道,“你餓了嗎?”
蕭厚沒應她,指着上面的糕點讓店家包起來。
龐芷靜站在一旁看着他又莫名其妙無視自己,感覺很委屈,正要扭頭就走,手裡忽然多了一包東西。
這不就是剛纔他向店家買的嗎?
她又驚又喜地小跑跟上他,“你爲什麼要給我買,我不餓啊!”
“你不是喜歡芙蓉糕?”他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
啊?她怎麼不知道,哦,對了,剛纔尤清溪說了,原身很喜歡吃這個,但是她不是原身啊!
“以後要吃什麼跟我說,不要隨隨便便就跟別人走了,小心被賣了還幫人數錢!”蕭厚語氣有些微妙的不舒服。
神經大條的龐芷靜沒有發現他語氣的不對勁,氣鼓鼓地道,“我雖然是吃貨,但也是有節操的吃貨,怎麼可能就被別人騙走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有些狐疑地道,“你怎麼突然就對我這麼好?還記得當初想賣了我的人就是你,那時候我不還幫你數錢了嗎?”
這話讓蕭厚渾身一震,是啊,當初他確實是在利用她,如今她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但是爲何他反倒對她上了心?所有的行爲都十分的古怪,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這樣子。
見他沉着臉,以爲自己說話太直白,傷到了他的心,龐芷靜立即反省了下,立即打開芙蓉糕,塞了一個進自己的嘴裡,然後口齒不清地道,“不過我告訴你,芙蓉糕不是我的最愛,我最愛的是紅豆糕,以後你別給我買這個了,就給我帶紅豆口味的就可以了。”
蕭厚滿腹心思卻被她這一番話給拉了出來,他看着得了便宜還開始指點自己要什麼的人,不由抽了抽嘴角。
這時候,龐芷靜瞅了他一眼,以爲他在看她懷裡的芙蓉糕,於是拿起一塊,踮起腳尖,直接塞進他的嘴裡,然後拍樂拍手上的糕屑,笑盈盈地道,“你也試試味道。”
蕭厚被她的舉動弄得一怔,那溫熱細膩的指尖輕擦過他的脣,讓他一下子失神,纔會着了她的道。
此時一口芙蓉糕在嘴裡,他嚐到了甜到發膩的滋味,好像這個會傳染,直達了他的心裡。
此時龐芷靜正在和柳兒分享這個糕點,一股腦塞到了她手上,“很好吃,你吃吃看。”
柳兒表示拒絕,這是王爺賣給公主的,她要是吃了,鐵定會被王爺責怪的,因爲她現在已經感覺到王爺如芒的視線了。
龐芷靜特別的無奈,她雖然愛吃甜的,但是芙蓉糕這個味道她真的不怎麼喜歡吃,可是又不能當着蕭厚的面上說,只能鬱悶地一口一口吃下。
尤清溪,你這個可惡的掃把星,都是你害的!
她把所有的怨氣都怪在了尤清溪身上。
正在回去路上的尤清溪冷不丁打了個噴嚏,誰在背後說他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