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褪去,黎明到來。
晨曦微露,早早就有人開始在街道上擺攤,早早也有人開始進城趕集。
鳥兒在前面帶路,花兒也嫋娜盛放。
一切似乎都十分的美好,欣欣向榮。
然而,一聲慘叫劃破天際。
“啊——”
緊接着,一聲聲驚叫在這個安靜而又不平靜的清晨接連起伏。
傅安來渾身痠軟起來,看到自己的衣服散落了一地,沒有反應過來,記憶還停留在之前密室裡,以爲自己已經抱得美人歸,心中一喜,想叫一聲******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房間裡氣氛不大對勁,轉頭看去,發現地上還散落一些男子的衣裳,然後視線上移,他看到了自己的小廝護衛一個個光溜溜着身子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地驚恐看着他,彷彿怕他再一次撲過來。
涼風吹過,一息,兩息。
傅安來爆發了一聲慘叫。
他再怎麼傻也不會看不清形勢,他居然和男人睡了,而且還這麼多人!
慘叫沒多久,房門被推開,傅安來擡頭對上了數十雙眼睛。
“啊,傅家大公子原來是斷袖啊!”
“不止斷袖還一晚御這麼多男子,太可怕了!”
“號外號外,傅家大公子不愛美色愛男色!”
“……”
被這麼多人緊盯,渾身還光不溜秋的,傅安來遮得住上面,遮不住下面,那些小廝又光着身子到處亂竄,可謂是雞飛狗跳,狼狽至極。
傅安來覺得一切都完了。
被驍烈騎安排在門外的百姓們圍觀了一場好戲,他們平日沒少被傅安來或者他那些狐朋狗友欺負,心中早就憋着一口怨氣,如今怨氣一出,各個興奮地奔走相告,很快,民間就有了很多關於這一日的版本。
人都是有天生八卦的本能,又是關於貴族子弟,又是那麼不堪的一個人,添油加醋,愈演愈烈,版本各不同,但是唯一相同的便是,這一日,以及今後,傅安來都成了京都乃至附近城池裡,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柄。
今日對傅安來來說,簡直是畢生難忘,而且今後,他將面臨的不只是百姓的嗤笑,還有同階層貴族子弟的不恥。
對於驍烈騎來說,想要殺一個人很簡單,但是刀劍起落,太便宜對方了。與其如此,不如讓他活着感受那些被他欺辱過的人的痛苦,那纔是真正的懲罰。
他人品惡劣人盡皆知,但是貴族世家裡,哪個沒有什麼齷齪,只是沒有擺在明面上罷了,今日驍烈騎幫他把那層遮羞布揭開,將他所有的醜惡展露在世人面前,不止會被百姓唾罵,也會被貴族子弟看輕。
所以,身敗名裂,不外乎如此。
驛站。
龐芷靜收到了一封請帖。
她有些意外,她纔剛到西軒不久,而且一般那些貴族子弟都會避着自己,不敢和自己有什麼牽連,有誰會邀請她?
打開後,上面優雅娟秀的字便映入了眼簾。
是楚傾顏。
龐芷靜臉上漾起了笑意,沒想到會是她。
她合上請帖,立即站起了起來,想讓人準備下出發英王府。
然而,侍奉她的侍女卻阻攔住了她。
“公主,王爺讓您最好不要和楚傾顏扯上關係,這個邀約還是奴婢幫您推了吧。”
龐芷靜眉目一豎,“什麼時候本公主的事還要輪到你來置喙了?”
“公主,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那個侍女沒想到這平日逆來順受的公主居然發怒了,她一下子招架不住。
龐芷靜冷笑着道,“如果你想做這個公主,本公主讓給你,省得在這裡說三道四的。”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蕭厚欺負我,她忍,但是旁人敢欺壓到她頭上,她一口鹽汽水噴過去!
侍女立即慌張地跪了下來,“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雖然覺得這個公主是個傀儡,但是逸王蕭厚對她的態度太曖昧了,昨日還傳出逸王對她舉止親密,害得她們這下平日捧高踩低的下人都不知道怎麼應對了,此時只有服軟,否則被降罪就慘了。
“哼,廢話少說,準備去,本公主兩個時辰後要出發去英王府。”反正蕭厚要讓她和蕭緒傳緋聞,如果蕭厚回頭問起來,她就拿這個來堵他,讓他無法責怪自己。
那侍女應下後,立即退下去。
待房間恢復安靜後,龐芷靜獨自一人坐在牀榻上,雙腿盤起,腳踝的鈴鐺隨着動作發出脆響。
她伸手撫着那精美的鈴鐺,輕嘆着氣,“越美的東西,越有毒,鈴鐺如此,人也是如此。”
她想起了蕭厚那欺世盜名的溫柔優雅,恨恨地拍了下牀榻。
“如果完成了任務,他不給鑰匙怎麼辦?”她喃喃自語擔憂着,手指無意識摸着那鈴鐺,忽然眼前一亮。
她是不是可以找楚傾顏幫忙?女神那麼厲害,就像是無所不能的神祗一般,如果女神能夠幫她解開鈴鐺,那麼她就不用受制於人,如果途中蕭厚反悔了,她還可以逃走。
想到這裡,她越來越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女神了。
月宮內。
月妃一大早就收到了來自傅家的傳信,事關傅安來,她的弟弟。
她憤憤地捏着手中的信紙,“安來這次真的太糊塗了!”
在這種關鍵時刻,居然爆出了這樣的醜聞,對然兒非常的不利。
“查,給我查,看看到底是誰敢這麼暗算我們傅家,我定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月妃陰狠的聲音落下,就有人領命下去。
朝陽宮內。
樑皇后一巴掌落在了桌子上,整個神情扭曲,“楚傾顏那個不安分的蹄子,居然和蕭然傳出了這麼不堪的謠言,簡直是打我們樑家的臉!”
羅雲上前道,“楚姑娘真是太過分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還和四皇子走那麼近。”
這時候,突然有侍衛來報。
“娘娘,英王殿下因爲楚姑娘被劫一事,算計了傅家大公子。”
樑皇后一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侍衛立即將事情一五一十稟了上來。
傅家得了這麼大的醜聞,樑皇后心中出了一口惡氣,十分的暢快。但是又想到這是因爲楚傾顏而起,無疑是火上澆油。
平日她讓緒兒對付傅家,他左耳進右耳出,如今爲了楚傾顏發了這麼大的火,不只是對她這個孃親不放在眼裡,還因爲楚傾顏已經影響到他到這個地步,十分的不妙。
她有種自己養大的兒子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
“楚傾顏這人已經留不得了。”
樑皇后陰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