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皇宮裡。
西軒帝坐在龍椅上,眉頭微擰,似在思考着什麼。
“陛下,已經三更了,您要歇息了嗎?”曹公公彎着身,輕聲恭敬詢問道。
自從陛下今日從金鑾殿回來,就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曹止也不敢探究,因爲經驗教訓告訴自己,帝王的心思是不能亂猜的,否則他是不會活到現在的。
“曹止。”西軒帝忽然緩緩開口。
曹止立即應道,“陛下,您有什麼吩咐?”
“今日在大殿裡看到了南蒼公主,你覺得和朕哪個皇子比較般配?”西軒帝移動視線落在了面前跟隨他多年的曹止身上,目光帶着淡淡的笑意,但是曹止卻不敢擡頭直視。
曹止一聽,沉吟了下,“南蒼這位公主,年紀是十四五左右,與南蒼公主年紀相符的便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以及四皇子。”
西軒帝被他的回答逗得笑了,“曹止啊曹止,你還是這樣,一棍子打不出一聲哼來!”
曹止也知道自己這個回答跟沒回答一樣,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而且他覺得作爲奴才的,怎麼猜得到主子的想法,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爲好!
“陛下,這四位皇子都太優秀了,奴才真的不知道該說哪位,請陛下恕罪。”曹止立即請罪道。
西軒帝搖搖頭,“曹止啊,你就是太膽小了,不過膽小也有膽小的好處,不然當初跟着朕有那麼多人,最後卻剩下你一個。”
“那是陛下擡愛。“曹止笑着回道。
西軒帝把玩着手中的兩顆桃核,慢慢收笑,“不過你說錯了一件事。”
曹止不解地看向他。
“南蒼既然是來議和的,便是我們挑皇子與她匹配,而他們根本沒有資格和咱們最爲出彩的皇子聯姻。”西軒帝清冷一笑,眼底是對今日南蒼國傲慢使臣團的不屑。
都已經來投降來議和,就要端正好態度,先晾他們兩三天再召見。
曹止聽明白了自家鼻陛下的意思,那就是說,哪個皇子最爲平庸,或者最沒有勢力的,就會成爲此次的和親對象。
南蒼是一個蠻橫的國家,這次若不是英王殿下出馬,那麼西軒恐怕要損失慘重,雖然被打敗了,但是餘威仍在,說不定哪一天東山再起,所以不得不讓人防備。
而最沒有實權的皇子,能夠牽制住南蒼公主,暫且能夠保證兩國未來幾十年相安無事。
所以最先排除在外的應該是四皇子蕭然。
陛下對四皇子的寵愛那是人盡皆知的,說不定以後還有可能朝未來儲君的方向發展。
英王殿下也應該不可能,陛下對他的忌憚從始至終。
那不就只剩下二皇子和三皇子?
西軒帝此時突然開口,“這次厚兒接待使臣有功,原本也是最適合和親的對象,但是他體弱多病,恐怕不適合和親這樣操勞的陣仗,還是以後朕替他尋一門妥當的親事。”
曹止將頭低下,陛下是不想三皇子和親,纔有了這些理由,妥當的親事,想必是隨意在世族裡挑選一位本本分分的姑娘吧!
這時候西軒帝又繼續道,“如今讓朕頭痛的是這個二子,遙兒成天在煙花酒地裡流連,不務正業,放了他二十多年在外頭,也是時候讓他收收心,安個家了。”
蕭遙這個兒子在外放蕩了這麼多年,不眷戀權勢,這一點讓西軒帝很放心,所以將一個定時炸彈放在蕭遙身邊,能偶時刻牽制住她,也好利於他監控。
“曹止,今晚去朝陽宮。”
“是。”
西軒帝這個主意打得很好,但是他沒想過,在他所不知道的背後,還有一些暗中的手在推動,然後事情的發展將脫離他預想的軌道。
月宮。
“什麼?今夜陛下又去了皇后那裡了?”月妃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報信的太監瞪出幾個窟窿來。
“是、是的,一刻鐘前,陛下起駕去了朝陽宮。”小太監被月妃這怨恨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抖,斷斷續續將話說清楚。
這時候,蔣嬤嬤讓小太監退出去,轉身對已經瀕臨發怒的主子勸道,“前段時間陛下一直都宿在了月宮裡,想來是覺得這次南蒼使臣團進城了,英王殿下是這次議和的大功臣,所以陛下不想讓下面的人寒了心,纔會留宿在朝陽宮,娘娘放寬心,興許,陛下明晚就來咱們月宮了。”
月妃此時根本就聽不進去,她搖頭道,“陛下連續兩晚留宿在皇后寢宮。這在以前是不可能出現的,一定是楚傾顏那臭丫頭在護國寺的時候對皇后進獻了不少好東西,讓她在這短短几天就保養得跟未出閣的女子似的!”
想起再護國寺那階段,皇后每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臉上越來越光滑剔透,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婦人該有的樣貌,簡直讓人羨慕嫉妒恨!
“想來是皇后的勾媚樣子,讓陛下突然吃起回頭草!”月妃越說越氣憤,連西軒帝都編排起來了。
蔣嬤嬤也知道自家主子說得對,但是她不能附和,那不就是火上澆油嗎?
這時候,玉兔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般出現了。
“娘娘,四殿下求見。”
月妃愣了愣,這麼晚,然兒找她有什麼事?
“讓殿下進來。”月妃收起了火氣,相比於這種爭風吃醋,兒子更重要。
蕭然大步走了進來,待看到端正坐在上首的母妃,面露愧色,“深夜尋母妃說事,打擾到您休息,實在是兒臣太不孝了。”
“咱們母子說什麼見外的話,來,坐娘身邊。”她招呼着他坐下,然後關切問道,“是遇到什麼爲難的事嗎?”
月妃話一落,蕭然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兒臣是爲了上次您在護國寺裡說的那些話來的。”
月妃聞言,眼神閃了閃。
上次在寺廟裡,然兒吹曲示愛,大膽到讓人震驚的地步,她爲了不讓他做出傻事傳到陛下或者天下人耳裡,先用話語穩住了他,讓他不要去尋楚傾顏,這不過是權宜之計,不過——
她現在已經有了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