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想要叫住她,對方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他放下手,深吸了一口氣,算了,先等着她。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小喜沒來得及跟上自家王妃,被留在了院子裡,其實也是因爲王妃身邊出現了這麼一位年輕有爲的俊年,她看得有些心不在焉,如今其他人不在,不由動了心思。
她端過一旁的茶水遞到蕭然面前,嬌羞地將頭側到一邊道,“四殿下,請喝茶。”
蕭然此時的心思都在楚傾顏身上,聽到奉茶想也不想地接了過去,臉上還殘留着見到楚傾顏的笑意。
見蕭然臉上掛着笑意,以爲是因爲自己,她不由捏着帕子,柔聲道,“殿下,小心燙。”
因爲此時心情愉悅,蕭然不覺其他,點了點頭。
見蕭然不僅接了茶水,還應了她的話,小喜心花怒放,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始沒話找話和蕭然說起話來。
“四殿下,聽說您是我家王妃在京都結識的朋友?奴婢在連城沒少聽我家王妃提起您呢!”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王妃和他是什麼關係,方纔在回院子的路上,聽到了其他人的議論,只知道王妃在王府時,這四皇子沒少過來找她玩耍,而且根據方纔他與王妃的交流,似乎挺熟稔的,所以她纔敢這麼說。
這話若是對他人說,也許不過是一笑置之,客套話而已。
但是於蕭然來說,那就不一樣了,他心心念念惦記了楚傾顏那麼多年,很擔心自己不在她身邊,她會將自己忘掉了。
如今一聽到小喜的話,他的心裡一下子就樂開了花,不敢置信地放下茶杯,目光發亮地看向她,“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小喜只不過是找了個合理的開場白,沒有想到對方反應會這麼大,她有些被嚇住了,現在才反應過來,面前這人的身份有多高貴,自己胡編亂造的話,不知道會不會給自己帶來影響。
但是此時也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她忙笑道,“是的,小喜說的都是真的。”
這話,無疑讓蕭然吃了顆定心丸,傾顏果然是將他放在心上的。
“你叫小喜?”
眼前的貴公子居然主動詢問她的名字,小喜有些受寵若驚,立即回道,“奴婢是叫小喜。”
“好,小喜,既然你在連城是此刻你家王妃的,那你應該知道她平日喜歡什麼,比如吃,玩之類的。”蕭然看向她,認真詢問道。
畢竟是相隔了幾年不見,他也不知道小丫頭如今和過去有沒有變化,既然眼前有個跟在她身邊的丫鬟,那他就趁機問問。
小喜頓時被問住了,之前她在連城的時候,並不是伺候楚傾顏的,因爲楚傾顏不習慣人伺候,身邊就只有一個希寧,但是她此刻不能對蕭然說不知道,因爲剛纔她方纔的話,就已經給自己挖了一個大抗。
她連忙想了想最近在馬車上,王妃的口味,立即細數起來,有聊勝於無。
蕭然聽得很認真,都記在了心裡了。而且時不時提出一些問題,簡直將小喜嚇出了一身冷汗,特別怕穿幫,此時她十分希望王妃趕緊回來。
此時,正被心心念唸的楚傾顏此時已經和蕭緒進了房間,緊隨在身後的還有紅依和綠依。
蕭緒脫下了頭盔,紅依打算伸手去接,卻不想王爺的手錯過她的身子,朝她身後的人遞過去。
楚傾顏本來還以爲自己可以甩甩手什麼都不用做,看着眼前的頭盔,扯了扯嘴角,這大冰塊真記仇,不就是剛纔猶豫了下沒有及時跟上來嘛!
心裡腹誹歸腹誹,她沒有忘記在外人面前要給他留點面子,擡手就接過了,然後找了個地方掛起來。
這時候,某人又開始指揮人了,“幫我寬衣。”
這句話,明顯是對楚傾顏說的。
紅依剛擡起的手僵着,幸而弧度不大,沒有被王爺和王妃發覺,但是卻沒有逃過一旁綠依的眼睛。
綠依是負責處理蕭緒平日住的方面,此時看到王爺和王妃兩人雖然近在眼前,卻似乎眼裡只有彼此。
她識趣地低聲對紅依道,“這裡似乎沒有我們能幫上忙的事,不如我們先下去打點其他的?”
紅依看了眼配合無間的兩位主子,點點頭。
待房中只剩下楚傾顏和蕭緒時,楚傾顏從他的背後繞到他面前,雙手搭在他腰間上,一邊幫他解着,一邊沒好氣地道,“怎麼?一回京都,入了你的底盤,就開始使喚人了?第一天回來就這樣,指不定以後怎麼待我!我想想,我還是回江南算了!”
蕭緒聞言目光變柔,他定定地看着眼前人,“寬個衣,意見就這麼大?”
“哼,以前不論是在連城還是在江南,你都是自己的事情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是?現在一回來就開始講究起來了,你可知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小兩口拌嘴模式開啓了。
“我讓自己未來娘子寬衣難道有錯?如果你覺得不公平,下回可以換我幫你,如何?”最後一句話,他靠近她耳邊,低聲道。
瞬間,臉上的熱度就上升了,霞飛雙頰,比櫻桃還要紅。
她團起手,朝他掄去,“討厭,淨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蕭緒嘴角勾起,眼前人雙眸明淨似水,臉頰粉嫩,脣瓣嫣紅,讓他心念一動,不由低頭想要湊近她。
她明顯感覺到溫熱的氣息在靠近,胸口不禁開始“砰砰砰”亂跳,就像是小鹿在亂撞,明明兩人早已經親密過了,不知爲何,她總還有種初嘗戀愛的心悸。
她目光下意識移開,不敢與他對視。
就在兩人快要碰上的時候,楚傾顏的目光一凝,忽然出聲道,“大冰塊,你的肩膀怎麼了?”
銀色的戰衣上,有着一大團漬跡,分明今早上路的時候,她還親手檢查過他的衣裳,根本就沒有發現這個,只能說是她不在之後出現的。
她之所以會驚訝是因爲,大冰塊有潔癖,不論平日多忙,晚間換下來的衣裳也如剛洗過般乾淨,不可能會突然多出這一攤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