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着那若有若無的手印網上看,發現,沿着那燈的周圍,雜亂無章的手印到處都是,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我不由得仰着頭,盯着那串手印繼續往前走,那手印一直在走廊的天花板上延伸,若有若無的,看着很是詭異,最後,那串手印消失在了走廊盡頭的一面牆上。
我盯着那面牆發呆了好一陣子,才被幾聲呼喚給叫回過神來。
“你中邪啦?”這個時候,我看見小安站在我身側,秦天展他們也在,那傭人扶着他的老婆,倚着一旁的牆壁,她的老婆依然披頭散髮,而且渾身發着顫,似乎非常恐懼。
“有什麼發現麼?”秦天展問我。
“有一溜手印,就在這面牆上消失了。”我說道。
秦天展皺了皺眉,上前幾步,伸手敲了敲那面牆,接着又看着傭人,問:“這面牆背後是哪兒?”
“這……是院子吧。”傭人回答。
秦天展沒說什麼,轉身就走,我想問他句怎麼了,但是看他那表情又沒好意思問出口,那時候的他閉着嘴,面色鐵青,跟二叔遇到危險的時候表情非常像,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我也是不敢向二叔發文的。
秦天展搪塞了那傭人幾句,就帶着我和小安直接離開了那座房子,我當時越發的覺得奇怪了,不是來這裡驅鬼賺錢的麼,怎麼說走就走。
甚至他都沒讓那傭人送我們一下。
我們很快就走出了那棟郊區別墅的範圍,來到馬路上,這地方打車其實不怎麼好打,我明顯發現小安的臉上也滿是疑惑,於是終於忍不住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說走就走了。”
“那房子不對。”秦天展說。
“怎麼不對了?”我有點疑惑,“就是陰氣比較重,是吧?”
“不止是這樣。”秦天展說,“那麼大個房子,就兩個傭人。房子的主人一直不出現。還有,剛纔你發現的那堵牆,我看過了,和外面的院子至少有十來米的距離,這面牆這麼厚,中間的距離去哪兒了?這種事情,傭人卻一點都不知道?最重要的,那房子我不管走到哪裡,都覺得陰氣特別重,好像牆壁、傢俱、燈具、甚至所有擺設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我想以我多年的驅鬼經驗,這地方不可能沒有蹊蹺。”
話說到這兒,小安也出來放馬後炮了,說:“也是啊,那個傭人全程負責見面、接待、甚至連接送的司機也是他,要真是什麼大戶人家,這也太摳門了吧?”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問秦天展。
秦天展說:“晚上再來吧。”
我們也沒走遠,就在一公里之外的一個小旅館裡住了下來,入住賓館的時候,我多了個心眼,特別問了問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做地產的趙老闆,那旅館的老闆想了半天,說他認識十幾個趙老闆,但是確實沒有一個做地產生意的,而且這附近是富人別墅區,所謂
的老闆、董事非常的多,他都不一定記得住。當我失望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那人忽然卻幽幽的來了一句:“不過,你們說的不會是趙城吧?”
我立馬扭過頭來,我記得那封求助信上,好像還真寫的是這麼個名字。
那老闆當時看我的表情怪怪的,嘟囔了一句:“趙城一家子都死了好幾年了,你打聽他們做什麼啊……”
我愣了一下,又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秦天展,這會兒,秦天展倒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模樣。看起來這回我們是真的撞鬼了,不過鬼怎麼可能會發求助信,鬼又怎麼可能會開車,還穿過大馬路把我們送到這個地方來。
我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等到天色段黑,秦天展才帶着返回那棟別墅。
夜裡的別墅附近格外寂靜,而且依然是那種涼颼颼的感覺,而當我們來到別墅門前的時候,那種涼颼颼的感覺更甚了,因爲,我眼前的別墅完全不是白天那個樣子了,一眼看上去,那院子裡頭一片荒涼,到處都對着碎石,也沒有雜草,院子裡那顆今早上還亭亭如蓋的樹,這會兒居然一片葉子都沒有,只有零落的枯枝,我打着手機手電,伸手摸了一下院子外的鐵柵欄,滿手都是灰。
“可別亂碰。”秦天展說,“誰知道是什麼。”
我們繞着那“鬼樓”轉了一圈,在院子的一角找到了一處破舊斷裂的柵欄,鑽了進去,還好,我們三個都比較瘦。
進到院子裡之後,我感覺四周更冷了,只能緊跟着秦天展,而小安一直抓着拉着我的手,也沒啥避諱的,這會兒,我跟她都怕的要死。
一樓的窗子也破破爛爛,黑容易就翻了進去,我們進去的地方,雖然已經空空蕩蕩,但我憑藉着早上在這裡進出的記憶,判斷出應該是門廊附近,前頭轉個彎,就是我看見手印的地方,也就是那傭人的老婆發瘋的地方了,而那裡正上方二樓再往南邊一點點,就是兇案發生的那個臥室。想到這裡,我不由得一陣陣的發冷。
秦天展走在最前面,隨着他的電筒光芒,我看到的是一地的灰塵,簡直可以用滿目瘡痍來形容,牆面也是斑駁的,這個地方,肯定是很久沒人住過了。
可是不對啊,明明前幾天的微博上還說到趙城的女兒上吊自殺的事情,就算鬼物能使用幻象迷惑我們,可微博是不會騙人的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越來越糊塗。
而這個時候,上午那條走廊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擡眼望去,走廊上啥都沒有,只有一盞燈,就是上午那個女瘋子說“小姐在裡面”的那盞燈,我們走上去,站在那盞燈旁,我不由得想湊近一點看看,卻被秦天展按住了肩膀。秦天展伸手輕觸那盞燈的燈罩,忽然冷哼一聲,說:“哼哼,想知道這是什麼嗎?”
“什麼?”
“人皮。”我看到秦天展嘴角抽了抽。
我嚇得退
了兩步,倒抽一口涼氣。
“現在你知道啥叫小姐在燈裡了吧?”秦天展說,“有人把另一個人,很可能是個女人,很可能是個身爲大小姐的女人,臉皮子割下來罩在了燈罩上,還不知道,這屋子裡還有多少這樣的傢俱呢……”秦天展停了停,說,“你記得我白天跟你說的麼,我覺得這屋子裡的所有傢俱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感,我想,這個可能就是原因了。”
“你的意思是,這些的所有器物都是用人……做的?”我汗毛倒立。
“這牆是不是用骨灰粉刷的都不一定。”秦天展說。
靠在牆邊的小安立刻直起身子來,拼命的拍自己的肩膀。
我心說,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這簡直就是一座魔窟,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地方?而我正想着,忽然,走廊的另一頭,發出幾聲輕微的撞擊聲來,我嚇了一跳,擡起頭來,猛然間,我竟發現,小安和秦天展都消失了,只有我一個人站在漆黑的走廊裡,旁邊就是那盞用人皮蒙成的燈。
頓時,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和無助感襲遍了我的全身,我大聲呼喚小安和秦天展,但是卻只能聽見一陣陣回聲,我喊累了停下來,那輕微的撞擊聲卻又響了起來,那聲音就像是小皮球撞牆壁的聲音一般,只是在這漆黑而空無一人的地方,忽然出來這種聲音,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恐怖感。
“誰!誰在那邊!”我舉着手機手電問道,那邊沒人答應,卻忽然從走廊的拐角處滾出一個皮球來,軲轆軲轆的就滾到了我的腳邊,我當時都不敢去撿那個皮球,生怕撿起來變成了血淋淋的人頭,我索性一腳把皮球踢了回去,皮球撞到牆上,停在了走廊拐角處。
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那黑暗之中,竟伸出一雙手來,迅速撿起那皮球,縮回了漆黑的走廊裡。
“誰,到底是誰,別特麼裝神弄鬼的!”我又喊了一句,依然沒人答應。
我知道自己是沒有退路了,心一橫,打着手機手電向走廊拐角處走去,而我越是靠近那裡,那皮球撞擊地面和牆壁的聲音就越是響亮,砰砰砰的,讓我有些分不清那是皮球的聲音還是我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我猛地轉過走廊,燈光一打,一個人影頓時在我手電的光芒下閃了出來,我嚇得退了一步,但當我穩住身子的時候,我看見,那分明是一個穿着淺色連衣裙的長髮小女孩,那小女孩看不清面貌,手裡抱着一個小小的皮球,一動不動的站在走廊中間。
“你……”看過恐怖片的應該都能猜到我當時的感受,這分明就是恐怖片的場景,可偏偏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那小女孩,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我,在我的燈光打過去的一刻,她動了動身子,忽然轉身向走廊的另一側跑去。
我想起了白天的那一串越過天花板的手印,想起那一面怪異的牆,難道,這女孩要告訴我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