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水墨抖了抖懷中的銀票,得意地笑出了聲,這七王爺也許並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剛要開口喊月兒準備浴湯,卻突然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隨即趿拉起繡鞋跑向了對面的臥房,哐當地推開了房門,“城哥哥,墨兒有事找你!”
“……”楚鈺城身旁的婢女初心愣住了,拿着衣袍有些無措地退到了楚鈺城的身後,等待着楚鈺城的怒火,心中不禁爲面前紅衣豔豔的小王妃捏了一把汗。
“初心,你先出去吧。”楚鈺城着一身裡衣轉身坐到了軟榻上。初心點頭稱是,邁着碎步向後退,不料卻被顧水墨扯住了衣袖,“王妃,不知奴婢能爲您做些什麼?”
顧水墨從初心手中奪過了楚鈺城的喜服,瞪着水汪的大眼睛戒備地問道:“初心,你是城哥哥的妾氏嗎?”
初心嚇得撲通地跪到地上,心急地說道:“奴婢只是王爺身邊的婢女而已,剛纔恰巧服侍王爺更衣沐浴,別無其他越舉行爲,還請王妃寬心。”顧水墨抱着喜服轉身看向楚鈺城,眼中帶着委屈和詢問,仿若不給她答案,那滿眶的淚水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確如初心所說,你這是在吃醋嗎?”此話一出,不僅是楚鈺城自己愣了一下,就連跪在地上的初心也驚訝得瞪大了雙眼,王爺這是在向王妃解釋嗎。
楚鈺城擺手揮退了初心,輕咳一聲掩飾剛剛的失態,他真是被鬼迷了心竅,這麼小的孩子哪裡懂得什麼叫吃醋,自己在這個孩子面前幾次失了威嚴,不是什麼好兆頭。
顧水墨大眼睛軲轆了一圈,連連地搖頭道:“墨兒什麼都沒吃!但是城哥哥往後要自己穿衣服,墨兒都是自己穿衣服的!”
“好…”楚鈺城眼中帶笑,左臉上的傷疤也有些扭曲,引得顧水墨的目光停留不移。見顧水墨一直盯着他看,楚鈺城眼中的笑容漸漸地淡去,冷聲道:“是不是很難看?”
“城哥哥,這傷是怎麼得來的?”顧水墨伸出小手指輕碰了一下楚鈺城臉上的疤痕,眼中閃動着心疼,她尊重軍人,尊重每一位爲了守護國家而不顧一切的英雄,就像她尊重顧老將軍一樣。
當那帶着糕點味道的小手撫上那條傷疤,楚鈺城心中微動,就那樣的一句話,比他聽過的任何讚美和頌德都要好聽,加上她那清澈無垢的尊崇眼神,楚鈺城竟是體會到了久違的窩心之感。
顧水墨見楚鈺城久久未語,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每個人心中都有那麼幾個不想與人分享的秘密,她又何必去做這戳人傷疤的惡人。遂嬉笑着走到了軟榻邊,腳下一蹦,躍到了軟榻邊緣坐定,“城哥哥,墨兒不問了,但是墨兒不允你如此說自己,你和爹爹都是東楚肱骨戰將,爲了百姓們能夠不受戰亂之苦,你們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你們是墨兒心中最美的男子。”
楚鈺城看着面前歪着腦袋的小娃,他心中涌動着澎湃的喜悅,就是這麼個小娃,竟是說出了很多飽讀詩書的文人墨客都不能徹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