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的目光射向了沐荀,顧水墨蔥白般的食指緊緊地握起,秀氣的墨眉緩緩地凝着,不悅地問道:“老爺爺,墨兒該回城王府了,不知你們留我在這兒還有何事?”
沐荀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遞到了顧水墨的手中,輕聲道:“你若是識字,便打開看看,你看後應是會明白我等爲何要千里迢迢來尋你。”
顧水墨略帶防備地將信紙從信封中拿出,小手輕甩,信紙便被抖開,待那熟悉的字體入目,她原本還有些餘溫的心徹底地涼了。待看完信上的全部內容,整顆心已經徹底地被凍透了,花笑安你就是這樣辜負我顧水墨的信任的麼。
“墨兒,上面提到你的生辰八字是對的嗎?”大長老急吼吼地問道,蒼老的大掌按住顧水墨的肩膀不斷地搖晃着。
“沒錯,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問我?”顧水墨淡淡地說道。
“墨兒,你爹和你娘現在可好,他們現在住在哪兒?”沐荀目露期盼地問道,縱是之蕭犯了再大的錯,那亦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怎會有不思念之禮。
顧水墨微微垂首看向手中的信,還好花笑安未將爹孃的行蹤暴露,否則她上天入地定不會放過他。
“老傢伙,知不知道他們在哪兒又何妨,反正他們今生是不能再踏足南巫的,你又何必多此一問!”大長老的心情貌似比之前要好很多,說話的時候唾沫星期四濺,那中氣足得很。
“墨兒,跟我們兩個老傢伙回南巫吧,你想要什麼,爺爺們都能買給你!”大長老單膝跪地拽着顧水墨的一隻手誘哄着。
“……”顧水墨嫌棄地倒退了兩步,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射殺着大長老,他這種行爲放在現代,還以爲是超級老牛吃嫩草呢!
沐荀亦是有些鄙視地看着大長老,這老傢伙難道還沒看出來麼,自家孫女的靈智要比同齡的孩子超出許多,哪會看不出他那糊弄孩童的把戲,真是醜人多作怪!
“老傢伙,你倒是來幫忙啊!”大長老不悅地瞪了沐荀一眼,若是再沒有繼任的大祭司,他們沐家不知還要受到多少的詬病。
“墨兒,百姓生存不易,這些年洪澇災害頻發,蟲害亦是日漸嚴重,南巫不能再過沒有大祭司的日子了。”沐荀一改剛剛的慈愛,聲音都嚴肅了許多,一家之主的威儀盡顯。
“你看過那封信,想必也是知道的,我從小在將軍府長大,我的家人都在東楚,跟你們去南巫想都不要想,除非我顧水墨死了!”話落將那被捏城團的信扔了出去,快步向着門口跑去。
沐荀一把捉住顧水墨,將她死死地鎖住懷中,然後不動聲色地給大長老遞了個眼色,後者便立刻從懷中拿出一藍色雕花瓷瓶交給了沐荀。
“墨兒,睡上一覺明天一切都會變好的。”沐荀從瓶中倒出了兩粒藥丸,掐開了顧水墨的嘴巴便扔了進去,然後用滿是褶皺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巴,以防她將藥丸吐出來。
“唔…唔…”顧水墨不斷地在沐荀懷中扭動捶打着,這種感覺着實是太無力了,她發誓,她有朝一日變強定是要報復回去!兩個該死的老頭子!
晶瑩的淚珠順着小女娃的眼睛滑落,大長老再也看不下去了,手刀輕落便將顧水墨擊暈過去,當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南巫國了。
天空漸漸地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細密的雨絲打醒了沉浸在故事中的父女二人,蕭沐心疼地將沐天賜攬到了懷中,輕輕地拍着她的背說道:“墨兒…不…天賜,這些年爹孃虧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
“嗚…嗚…”細碎的嗚咽聲響起,驚得父女二人皆是一愣,齊齊地轉頭望向了聲音處,那拱門處的女子不是俞傾又會是誰
“娘,這陰雨天你怎麼穿如此單薄就出來了。”沐天賜三並兩步地跑到了俞傾的身邊,將薄毯披在了她的身上,擋去了些許寒氣。
“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俞傾紅腫着雙眼哽咽着。
“孃親,往後您可要好生地補償我,天賜可就賴在這兒不走了。”沐天賜撒嬌地說道,然後求救地看向了蕭沐。
“傾兒,現下時辰不早了,咱們也該回房了,讓天賜早些休息吧。”蕭沐攬過俞傾的肩膀,然後遞了個眼神給沐天賜,後者會意地打了個哈欠睏意流露。
待小院再次回覆了平靜,沐天賜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淡去,緩緩地擡首望月喃喃道:“明個兒便是第三天了,阿城你到底想如何處理。”
憶蘭宮
楚鈺城披散着頭髮在各個院中閒逛,雖已入深夜他卻是連一絲睡意都沒有,整個人甚至比白日裡還要清醒。白日裡他藉故抱了下原清鴻,不意外地手指上沾染上了血跡,想必昨夜蒙面的黑衣人定是她無疑了。
楚鈺城嘲諷地一笑,他都已經瘋傻了,還有什麼東西是她原清鴻可以利用得上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原清鴻信誓旦旦的愛意還真是廉價。
涼風吹過,楚鈺城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擡首間心下一愣,他竟是走到了那惡女曾住過的客房。本欲轉身離開,卻是沒有挪動腳下的步子,輕嘆了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將屋內的油燈點起,楚鈺城緩步走到了書案前心下微愣,那女人還有閒情逸致作畫。起先楚鈺城先是被畫中那隻惟妙惟肖的阿懶所吸引,但是當他看到落款處的字跡時,整個人便如遭雷擊定在了原地。
她知道雪狼們的名字…
她會他的武功路數…
她會調笑着喚他阿城…
她繪畫的手法竟是如此地熟悉…
楚鈺城死死地盯着落款處“沐天賜”三個蒼勁有力的楷體字,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便要從心底蹦出,整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是…她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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