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來了,來的這位,是一個滿口黑牙的老頭。那老頭個子不高,還佝僂着背,從他走路的姿勢來看,似乎他還略微有那麼一點兒殘疾。
“蒙老頭,你怎麼也來了?”都拉木在看到那老頭之後,用那種略帶不安的語氣,對着他問了這麼一句。
“我又沒結婚,我也是單身,蠱王大賽,我自然也是可以參加的啊!”蒙老頭說。
“好你個蒙老頭,都這把年紀了,你還想老牛吃嫩草,你羞不羞啊?”有個苗家大媽跟蒙老頭開起了玩笑。
“二十多年前,我本想娶都拉烏她媽的,結果在蠱王大賽的時候輸給了都拉烏她爹。錯過了媽,我可不能再把女兒也錯過了。因此,這一次,我必須得贏。”蒙老頭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猥瑣的笑。
“無恥!”都拉木沒好氣地瞪了蒙老頭一眼,對着他說道。
“蠱王大賽,只要是寨子裡的單身男性都可以參加,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你罵我無恥,豈不就等於是對老祖宗不滿?”蒙老頭嗆了都拉木這麼一句。他這話一說,直接就讓都拉木閉了嘴。
每一個蠱師,都有自己獨特的養蠱方法。這蒙老頭雖然看上去長得有些醜,但從他給我的感覺來看,這傢伙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蠱師。所以,在面對他的時候,我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的。因此,蒙老頭一露面,我便很認真的,對着他上下打量了起來。
這蒙老頭的手指頭上,有厚厚的一層繭。雖然說山裡人,經常都會下地幹活什麼的,手上有繭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是,這蒙老頭手指頭上的繭,厚得有些過分。
手指頭上有繭,還這麼厚。這玩意兒,怎麼看怎麼不正常啊!我有些懷疑,蒙老頭養的那蠱,就是養在他手指頭上的。
這麼一想,我便機智的用自己的眼睛,盯着蒙老頭的手指打量了起來。果然,在進行了那麼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我果然是發現了一些問題。
蒙老頭手指上的那些老繭,在微微地鼓動,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那繭下面,藏着什麼東西似的。
“吱吱……吱吱……”
金蠶蠱那小傢伙,用它的小屁股往蒙老頭手指的方向指了指。那小傢伙的意思是在說,它已經發現蒙老頭養的蠱了,其養的蠱,就在他的手指頭上。
“爭蠱王也不來早點兒
,這麼晚纔來,你這是準備搭末班車嗎?”我對着那蒙老頭問道。
“來那麼早幹嗎?”蒙老頭對着我嘿嘿笑了一笑,然後說:“反正都是三炷香的時間,若是來早了,就算是鬥贏了你,還得跟別人鬥。上次在爭都拉烏她媽的時候,我就吃過這虧。既然娶不到她媽,那我一定得把她媽的女兒娶回家。”
“你都是一糟老頭子了,就別在那裡想入非非了。”我冷冷地對着蒙老頭回道。
“在茶洞苗寨,從來都是誰的蠱術最高明,就由誰說了算。自從上次輸了之後,我這二十多年來,每天都和蠱蟲泡在一起,把自己弄成了這麼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不就是爲了今天嗎?這一次蠱王大賽,我是志在必得的。不管是誰,只要是敢擋我的路,都得死!”蒙老頭一開口,就這麼咄咄逼人的。他這樣子,真的好嗎?
“你這意思是在告訴我,我要是不乖乖認輸,今晚就得死在你的手裡,是這意思嗎?”我笑呵呵地對着蒙老頭問道。
“既然你已經聽出了我的意思,那就識趣一些,趕緊認輸吧!”蒙老頭用很不屑的眼神看了金蠶蠱一眼,說:“就憑你這小東西,是鬥不過我的。你要是不趕緊認輸,一會兒在動起手來之後,不僅它會丟掉性命,你的小命,也是會丟掉的。”
“我這條小命,已經有好多的人說過想要取了。因此,多你一個,並不算多。”我笑呵呵的對着蒙老頭回道。
“是嗎?”在輕描淡寫地回了我這麼一句之後,蒙老頭把他的手指頭,輕輕地那麼一彈。我彷彿看到了一個小黑點,從他的手指頭裡射了出來。
蚊子,那玩意兒是蚊子嗎?反正那玩意兒在空中飛了起來,給我的感覺,很像是蚊子。只不過,這蚊子的個頭,看上去略微有那麼一點小。
不過,蚊子的個頭越小,就越不容易被發現。因此,蒙老頭放出來的這蚊子,絕對是不容小覷的。
又彈起來了,蒙老頭又在那裡彈起了手指頭。他每彈那麼一下,就有一個小黑點從他手上的老繭裡蹦出來,然後向着金蠶蠱飛過去。
我之前一直在猜,這蒙老頭到底是養的什麼蠱?原來搞了半天,他是養的蚊子蠱啊?
蚊子蠱什麼的,之前我還沒見過。因此,這玩意兒到底有多大的威力,現在還不好說。不過,這趟茶洞苗寨之行,確實是讓我長了不少見識的。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爲,只有蛇、蜈蚣、蜘蛛之類的毒蟲,才能被養成蠱蟲呢!沒想到,在茶洞苗寨,連螳螂、蚊子之類的玩意兒,都可以被養成蠱。
蚊子這玩意兒,誰沒被它咬過啊!把蚊子養成蠱,要是用來害人,這玩意兒,那絕對是讓人防不勝防的啊!一想到這個,我這背脊,立馬就開始發涼了。
“嗡嗡嗡……嗡嗡嗡……”
那些個小蚊子,在金蠶蠱的面前飛來飛去,晃來晃去的,它們並沒有着急對金蠶蠱發動進攻。至於金蠶蠱,它雖然試着撅了兩下屁股,但那些蚊子蠱的速度,實在是有些太快了。除了速度快之外,它們的數量還很多。因此,金蠶蠱看上去好像有些蒙圈,那樣子,似乎是不知道應該對那隻蚊子發動進攻。
鬥蠱的時候,只要蠱蟲一發動進攻,它的破綻就會露出來。因此,金蠶蠱沒有選擇貿貿然的行動,那是很明智的。畢竟,它要是貿貿然的選擇了出擊,被別的蚊子給偷襲了,那可就麻煩了。
我往蒙老頭那裡看了看,此時他手上的動作,全都停了下來。他就那麼笑吟吟地看着金蠶蠱,我也不知道,他那笑裡面藏着的,到底是什麼。不過,有一點我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蒙老頭既然都已經開始笑了,那便是證明,他肯定是有什麼詭計,得逞了。
“吱吱……吱吱……”金蠶蠱也開始叫了,從它這叫聲來看,那小傢伙,應該是感到了不安。
扇翅膀了,金蠶蠱開始扇翅膀了。看這節奏,那小傢伙是想飛起來啊!不過,在現在這情況下,它想飛就能飛嗎?
不好!那些該死的蚊子,趁着金蠶蠱扇翅膀的時候,一下子就撲了上去,撲到了它的翅膀上。
那些黑不溜秋的,該死的蚊子,在撲到金蠶蠱的翅膀上之後,立馬就在那裡咬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金蠶蠱那才長出來沒多久的小翅膀,就被那些蚊子啃出好多的小窟窿了。
這些小蚊子,居然這麼厲害。才這麼一會會的功夫,就把金蠶蠱的翅膀啃成這樣了,它們要繼續這麼啃下去,豈不是要不了多久,它們就得把金蠶蠱給吃了啊?
“之前已經警告過你了,也給過你機會了,可是你卻不知道珍惜。既然你不懂得珍惜機會,就算是在這裡丟了性命,你也怪不得我了。”蒙老頭這番話說得,給人的感覺,很有一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味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