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峰迴路轉,而且突然變成了有心人故意算計,生辰八字其實是沒問題的,這一樁樁的事緊鑼密鼓的,砸的馮老夫人一時都回不過神,直到看到了紅紙,才叫人拿了老花鏡來,一點一點的將上頭的字給看清楚了,然後才眯了眯眼睛說:“我看出來了,之前的生辰八字有問題,之前的生辰八字是假的?”
說起這件事,馮夫人雖然覺得有點難堪,但是也還是點了點頭承認了,帶着點兒羞惱的說:“是,媳婦兒也對比過了,確實是有問題的,阿堯說這一份送去保定的生辰八字是從太夫人那裡拿來的,這一份京城的算出來的有問題的,應當是被齊嬤嬤調換過的。”
馮老夫人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蹙眉:“可這件事,跟齊嬤嬤有什麼關係?阿堯娶媳婦兒,長輩們都沒說什麼,家中也都是贊同的,她一個下人,若是沒有什麼緣故,怎麼會在做出偷換生辰八字這樣的事情來?”
挑選的還是一個極爲兇悍的生辰八字。
馮老夫人都已經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當然智看出來了,這生辰八字不管是跟誰合,那都是大凶的。
齊嬤嬤這麼換,分明是對陸明惜恨極了的樣子。
可事實上,陸明惜根本跟齊嬤嬤沒什麼交集,哪怕是以後嫁過來,也跟齊嬤嬤不過是主子僕婦的關係,馮夫人又不會爲難媳婦兒。
齊嬤嬤這麼做,不是太奇怪了麼?
這個問題,馮夫人自己都想不明白,她如實的搖了搖頭,有些煩悶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纔有點兒惱怒的說:“這老貨!平常看着倒是個聰明有分寸的,誰知道關鍵時刻竟然給我捅出這樣的簍子來!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在背後使壞呢!這也幸虧阿堯是個明白人,否則的話,我豈不是白白的背了黑鍋!”
說起這件事,馮夫人也得慶幸自己這個養子實在是個聰明人。
一般人遇見這事兒,無論如何也得懷疑是自己這個嫡母在作祟的,畢竟做下這事兒的是嫡母跟前的心腹嬤嬤。
但是馮堯卻的確是從未有過這樣的懷疑。
不得不說,這一點的確是讓馮夫人這個做嫡母的心中也熨帖。
馮老夫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不偏袒底下人,阿堯也不曾懷疑你,你們倆都很不錯。”
“看您說的。”馮夫人說起這個,也忍不住有點笑意:“阿堯是咱們家選定的繼承人,我難不成還不知道他的能力?他既然說是齊嬤嬤,我有什麼理由偏袒一個下人,懷疑自己的兒子?”
這就是拎得清的了。
經過了馮天佑的事情之後,馮夫人的確是成了一個無可挑剔的當家夫人。
馮老夫人對這一點十分滿意,倒是也不把齊嬤嬤當回事了。
說實話,不過是一個背主的奴婢罷了,馮堯完全有能力處置這件事,哪怕是背後的人被扯出來,那也有馮堯在前面。
現在,該把馮堯心心念唸的事情要辦好了。
她看了馮夫人一眼:“既如此,你這個做母親的,還不快把你兒媳婦的事兒給定下來?”
馮夫人一聽就明白了,笑了笑應是。
等她喜氣盈腮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先讓底下的人將這次退親的賬本都收起來,又親自指定了幾樣重禮,帶着人便往陸家去了。
陸家上下都是死氣沉沉的。
短短這陣子,大小姐被退了親,小小姐也被邵家要回去了,家裡上下都不怎麼高興。 聽說馮夫人又來了,三婆婆有點兒怕見。
雖然退親的事不是馮家的錯,但是隻要想想,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但是馮夫人親自上門,她這個做主人的不見,就得把明惜給自己推出去,那也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深吸了口氣,只能自己出門去見人。
她原本還以爲馮夫人是過來對照那些禮物單子的,誰知道馮夫人卻滿臉都是喜氣。
想到之前韋太夫人過來說的那些話,不知道怎的,三婆婆心中一動,先喝了口茶,才沉聲開口:“夫人這個時候過來,是因爲.”
馮夫人不賣關子,她這個人跟人打交道,素來都是有一說一,因此她笑着說:“這一次來,是爲了將兩家的六禮繼續走下去的,所以專程過來跟您說一聲,也跟您和明惜道個歉,賠個不是。”
竟然真的是!
雖然心中之前已經猜到了一二,但是現在真的得到了證實,三婆婆心中的震驚還是一時不能形容,她張了張嘴,問:“爲什麼?”
馮夫人嘆了口氣,誠懇的將紅紙拿出來。
三婆婆接在手裡,看了一會兒,便看出了不對來:“這是我們明惜的八字”
她看向馮夫人:“那之前的?”
“之前的被人做了手腳,只是咱們得到結果,一心只看結果了,哪裡還會分出精神去看具體的生辰八字呢?”馮夫人譏諷的笑了笑。
也是,三婆婆立即就明白過來。
一張寫滿了送嫁妝該是什麼時辰,送嫁妝的人該有多少,是多少人,男女分別多少人,傢俱如何擺放,新人如何拜堂,何時洞房都寫的清清楚楚的紅紙,生辰八字在其中太不顯眼了。
只有底下八字相剋幾個字,碩大又顯眼。
原來是如此!
有人將生辰八字改過了,所以纔會得出截然不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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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婆婆立即便冷着臉追問:“這件事是誰做的?”
俗話都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背後的人也太過無恥惡毒了!
到底是誰做的,馮夫人不能說,也不知道,她便如實的跟三婆婆說了齊嬤嬤的事,末了又道:“這件事,阿堯在查,我信得過他,我相信您也一樣信得過他。不管是誰做的,但是我能夠保證,馮家也能夠保證,背後的人絕不要想脫身!我們一定會給明惜和陸家一個交代!”
這話說的三婆婆的面色好看了一些。
沒一會兒,陸大夫人也急急的趕過來了,聽說了這件事,不可置信的接過了紅紙,掃了一眼才震驚的問:“這,那,那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