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永昌帝沒好氣的看着崔明樓:“真是長本事了啊,竟然還跟平成元二打起來了!那種人,你便是打贏了他,又有何意義?又能彰顯什麼?竟然跟這樣的人打起來,你真是氣死朕了!”
能讓永昌帝氣成這樣,倒不是因爲崔明樓鬧事兒的緣故。
說句實話,從小到大,崔明樓闖的禍事實在是不少,遠的不說,近的就說是九公主的事兒,也是崔明樓鬧出來的。
這回永昌帝之所以這麼生氣,是因爲那個平成元二是個十分擅長用暗器的高手,去年死在他手裡的一個千戶便是因爲平成元二在暗器上淬了毒,這才死了的。
所以一聽說崔明樓跟平成元二打起來了,永昌帝的心裡都咯噔了一聲,險些嚇得要吃紫金丸。
此時見到崔明樓,他便忍不住戳了崔明樓一下:“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有個好歹,讓朕以後怎麼跟你父親母親交代?!”
崔莫亭跟永昌帝是過命的交情,比王俊山的關係還要好的多。
永昌帝是如何縱容王俊山,便只會對崔莫亭更好一百倍。
想到崔莫亭唯一的後嗣總是這麼不顧性命橫衝直撞,他忍不住氣怒不已,惱怒的罵了一聲:“真是讓朕不省心,你都這麼大了,就不能老老實實的,讓朕多活幾天!”
崔明樓從進來便被罵到現在,見永昌帝大有繼續罵下去的架勢,忍不住頭痛不已:“聖上,這事兒也怪不得我。他欺負咱們的百姓,豈不是等同於欺負我,我可受不了這委屈,打了就打了,反正他們也沒打過我!”
這話說的!
永昌帝氣的翻了個白眼,伸手戳了他一下:“真是混賬,朕難道是怕你把人給打壞了?朕是怕你把自己搭進去了!那些倭寇不過就是倭奴罷了,朕難道還把他們放在眼裡?給他們幾分臉面,還真以爲咱們大周朝廷全都是無能之輩了,早該給他們一點教訓!竟然還敢肖想朕的公主,他們死一千次都不爲過!”
崔明樓心裡就知道永昌帝的態度了,有些得意:“我就說聖上不會慣着他們,外頭都在傳,說您要把七公主嫁給他們,我還以爲是真的,正準備進宮來問問呢。”
永昌帝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看來你對外面的消息也挺相信的麼?”
崔明樓頓時有些心虛,急忙咳嗽了幾聲:“哎呀,也沒有相信,只不過到底還是有些擔心的,先不說七公主性情溫柔,不適合去和親。哪怕是任何一個公主,都不該去和親。保家衛國本來就是男兒的事,若是要把百姓的榮辱安危都寄託在女人身上,那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威嚴可言?”
自古以來和親的公主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
倒也不是沒有成功的例子。
但是往往公主一死,兩邊的和平也就立即打破了。
不過爲了短短的和平,就要犧牲無數女子的血肉,太過殘忍了。
何況,真正讓萬邦臣服的辦法,是壯大自己,是擁有絕對的實力讓他們仰望,唯有這個辦法,才能夠真正得到人的敬仰和真正的和平。
其餘的方法,都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永昌帝對崔明樓也生不起氣來,指了指他讓他起來:“自己也該爲自己想想,太后聽說你跟那個最陰險的平成元二打起來了,老人家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來,你還不快過去看看?”
崔明樓急忙答應了一聲就要走,又被永昌帝給叫住了。
他回過頭。
永昌帝便沒好氣的看着他:“還有,你不是要求朕給你指婚嗎?之前又說得先問問人家的意思,你到底是問了沒有?朕得早點兒把你的婚事給定下來!省的你沒個定性!”人得成了家才能真正的成熟,永昌帝覺得崔明樓就是太自由了,一點兒都不知道好好的護着自己,更不知道什麼叫做沉穩。
他還不夠操心的。
頓了頓,見崔明樓一臉的不情願,他就冷笑了一聲:“朕可跟你說,你若是不抓緊些,你定不下來,那就朕來給你定!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半點兒都不知道要着急自己的人生大事?你自己也看看崔家跟你一般年紀的那些人,哪個不是都開始當父親了?”
崔明樓到底是崔家的後代,遲早得繼承家業,擔起責任來的。
既如此,就更該快點成親了。
崔明樓也知道躲不過去,想到進宮之前陸明薇擔心的樣子,心中一動。
她應當也是關心自己的吧?
想到這裡,他扯了扯嘴角:“行啦,我知道了,聖上放心吧。等我這兩天問定了,便來跟您說,請您賜婚。”
這還差不多。
永昌帝哼了一聲,斥責他:“滾吧!”
真是看了還不夠頭疼的。
崔明樓就馬上滾了。
他一走,內閣便來議事了。
按照慣例,賴首輔巋然不動,其餘的幾位內閣重臣都先開始討論起這次的事。
有的說這次崔明樓也把他們修理的夠慘了,畢竟他們死的死,傷的傷,連平成元二這個刺頭都丟了半條命,險些就被崔明樓給打死了。
也有的說,之前打了是一回事,爲什麼打起來,還不是因爲他們欺人太甚,在京城這樣的地方欺負大周的百姓,不把大周放在眼裡,也不把朝廷放在眼裡。
所以還是該從重懲處。
哪怕東瀛人此次已經損失慘重,但是那也不能成爲他們逃避懲處的藉口。
該如何,還是要如何的。
永昌帝挑眉看着旁邊的賴首輔:“愛卿如何想的啊?”
賴首輔倒是十分乾脆,摸了摸自己鬍子便徑直上前拱手:“聖上,這次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老臣以爲,倒是個機會。”
衆人都看着他。
永昌帝也顯然意識到了賴首輔的意思,哦了一聲:“愛卿仔細說說。”
“他們若真心求娶我國公主,便不該是這個強橫的態度,既會是這樣的態度,便表明本來也不是如何真心。”賴首輔笑了笑:“如此一來,求娶公主一事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