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沒有說話,但是我也聞到了空氣中確實散發這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大家都愣了一下。
“繼續走吧,大家小心一點。”
董瀚麟沒有多說,因爲既然進來了,還能怎麼樣?
不過所有的人都開始屏氣凝神,這股血腥味是從前面散發出來的,前面似乎有什麼恐怖的場景在等着我們,誰也不敢託大。
走了兩步,突然身後的長毛大叫了一聲,“師父,這味道是從水裡散發出來的!”
我們一聽,都被長毛的聲音給吸引的回頭看去,只見長毛又彎下腰,伸手捧起了腳下的一捧淺水,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我立即低頭用探照燈向腳下的水照了過去,這水已經漲起來了,大約從剛纔僅在鞋底的高度漲到了腳腕處,我學着長毛的樣子也伸手去想要取一捧水看看真假,手指剛剛入水,突然我似乎感覺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就沉在我的鞋附近,我好奇極了,摸起來不像石頭呀。
我伸手一撈,我去,這可不不是一塊石頭,這是一隻人手啊,已經被血水泡的慘白,手腕上還連着一截胳膊,整個腐肉都被泡的腫起了老高,那森白的骨頭還多出一段露在外面,就在這一刻,我攥着斷臂殘肢的手腕處很明顯的跳了一下,就像人的脈搏一樣……
好惡心,我聞着淡淡的血腥味,提着那斷手就扔到了隊伍的最後面!
這隻手剛剛飛過曲小刀的頭頂,突然長毛立着腳尖伸手一接,居然給抓住了!
這一下只幹過倒賣古玩的曲小刀立刻蹦到了一邊,離長毛遠遠的瞪着他,“長毛,你丫接住這噁心的玩意幹什麼,快扔了!”
因爲曲小刀躲開的緣故,我的目光跳過童菲菲的肩膀,與長毛對視了一眼,只見長毛挑釁的看着我,似乎在彰顯他的勇敢,“小兄弟,你怕這些幹什麼,不過是噁心了一點,但咱摸的屍體還少嗎?”
長毛眼睛裡的神色很不友好,甚至更誇張的是,他居然把那半截腐爛的不成樣子的斷手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似乎嫌不過癮,又嗅了嗅,還故意發出很大的吸氣聲,“師父,這斷肢上沒什麼味道,估計是泡了很久了,看腐爛程度,唔,有年頭了!讓我再聞聞。”
長毛又要去聞,我都快被他的樣子給噁心壞了,尤其是他低頭去聞的時候,離的太近,讓我感覺他的嘴都要貼上去了,好像要啃這塊腐肉一般。
我胃開始裡不住翻滾,忽然那隻我看見手跳動了一下,啪……
很小很細微的聲音,那隻肉呼呼的白掌拍在了長毛的臉上,然後貼住了……
長毛立刻就愣了一下,眼睛裡再也沒有剛纔的囂張。
隨後長毛髮出了一陣撕心肺裂的慘呼,“啊,什麼東西,鑽進我的臉裡了,啊,救命!”
長毛大叫着,很用力的去拉扯貼在臉上腐爛手臂,看起來很吃力的樣子,就像這隻白掌是被萬能膠給粘到他臉上一樣。
這種慘叫持續了大約十多秒鐘,痛的長毛倒在地上翻來覆去,忽然這隻斷手被長毛給拉開了,嫩白的掌上還扯着一絲鮮紅的血漿,拉出一道紅線,我看見長毛的
臉上有半個小拇指大小的血洞,還有一條似乎是肉白蟲子的尾巴擺動了一下,飛快的鑽了進去。
長毛嚇的驚呼一聲,啪的一下把那斷手丟給了曲小刀,不偏不倚砸到曲小刀的胸口上,嚇的曲小刀退在牆上,驚出一身冷汗。
長毛還在地上翻滾着,捂着半邊臉,慘嚎連連,這一下我們都慌了神,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差點撞到牆上,一看竟然是大壯,他擔心長毛的安危,飛快的走到長毛身前,一把按住長毛,“師兄,你沒事吧?”
長毛被大壯一按,倒是停下了翻滾,刀疤老三和我表哥董瀚麟齊齊走到長毛身前,我與劉大能也仗着膽子圍了上去。
刀疤老三一拉長毛的手,“放開,讓我看看怎麼回事!”
長毛不敢違背刀疤老三的話,立刻鬆了手,我和劉大能一看,也是嚇了一跳,那個血洞上不停的流出粘稠的暗紅色血液,有時候還伴着一點碎肉流了出來,我能看見長毛的臉一鼓一鼓的,似乎很有節奏的在跳動。
長毛哼唧哼唧的不能說話,疼的眼淚直流。
刀疤老三與我表哥董瀚麟對視了一眼,就問長毛,“長毛,怎麼回事?”
長毛痛的張不開嘴,只好不清不楚的說道,“那手……裡面有……東西鑽出來,咬了我一口!”
我一聽,心裡琢磨着,這哪是咬了一口,這是鑽進你臉上的肉裡面去了!
刀疤老三聽後,沉思了幾秒鐘,一伸手對大壯說,“把刀給我,必須把那東西取出來!”
長毛一聽,立刻掙扎着想要從大壯懷裡爬出去,刀疤老三一把拽住長毛的衣領,“你他孃的還想不想活命,鑽到腦子裡你就完蛋了!”
長毛當下就傻了,只見大壯呲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又掏出一個防風打火機,甩了甩一打火,竟然還能着,大壯將刀尖放在藍色的火焰上烤了幾下,這才遞給刀疤老三。
我的天,這他媽的就要在這裡動手術了是不!
表哥也很配合的用探照燈爲刀疤老三照明,那把匕首上立刻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忍着點!”
刀疤老三將那刀尖一貼長毛的臉頰,長毛立刻發出慘呼,匕首上被烤過的部分很燙,長毛很難才忍了下來,刀疤老三微微一用力,刀尖就刺破了皮膚,深入到肉裡面,鮮血瞬間淹沒了刀尖,上面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
長毛緊咬牙關,額頭上頃刻落下豆大的汗珠。
刀疤老三很細心的開始在長毛臉上動手術,刀尖鋒利無比,慢慢劃開一塊約莫一指長的血口,很深,血又流了出來,我都能看見長毛的顴骨。
就在這一刻,血肉裡面現出一條紅色的蟲,那應該是因爲蟲體上沾滿了血跡的原因,這條蟲只是尾巴露在傷口裡,它的表面有點發光,像是盔甲一般反射着一點點光亮。
刀疤老三遲鈍了一下,大壯眼疾手快就要去拽那蟲的尾巴,卻讓刀疤老三給擋了下來,“你不要命了,這蟲子會鑽進你的手裡!”
說話的功夫,那蟲
子的尾巴一抖,又沒入了肉中,長毛臉上完好的部分跳動了一下,預示着那隻蟲子又向長毛的耳後鑽了過去!
我的乖乖,還好長毛沒看見,否則嚇也嚇死了,不過長毛現在已經痛的呼吸急促,汗開始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流下來,長長的頭髮都變的溼漉漉的了。
刀疤老三也顧不得太多,一翻手腕,刀尖猛的再次刺進長毛耳下部分,這一刀太快了,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刀尖就扎進了長毛耳下半個指頭那麼深。
長毛慘哼一聲,雙眼立刻翻白了過去,昏了!
刀疤老三沒有停手,又從長毛腰間拔出他的匕首,這次連烤都沒烤,直接又是一刀,順着剛纔臉上蟲子跳動過的痕跡給豁開了。
好狠好鎮定的刀疤老三,原來他剛纔那一刀正好切斷潛伏在肉中蟲子的頭部,只是不知道是否成功而不敢拔刀,現在換了一把刀刨開了一條血口,就看見了那條死蟲的屍體。
刀疤老三一挑,那蟲子就被刀疤老三給挑了出來,噗通一聲掉進了腳下的水中……
刀疤老三趕緊拔出兩把刀來,現在長毛這一側的傷臉簡直是慘不忍睹,臉蛋上的肉基本都被劃爛了,裡面還有兩條長長的血洞……
破相是難免的了。
只是這傷口,未免看的人太滲的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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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老三繃着的臉還沒有一絲鬆懈,取來了一些紗布,可是無論怎麼包裹都會在瞬間被鮮血給浸溼,最後只好裡一層外一層,把長毛的臉包的和糉子一樣,才堪堪好點。
刀疤老三叫大壯抱着長毛,將那匕首插進自己的腰間,對我表哥董瀚麟怒眼一瞪,“董老弟,咱們來之前說好的我們只是領路,可沒說這裡面這麼危險,現在我這得力的徒弟傷了,我看你給的價錢不公道咯!”
刀疤老三的手一直沒離開過腰間的那把匕首,還向曲小刀望了一眼。
曲小刀是中間人,自然也逃不了干係,曲小刀急的大聲問道,“刀疤,價錢是來之前談好的,你怎麼變卦了?”
“哼,幾萬塊錢就換我徒弟這一臉的傷,當我是要飯的嗎?”
曲小刀立刻沒話了,而且這出錢的主也在場,不就是童菲菲嗎?
童菲菲果然接過話來,“你不幹就原路出去!”
我一想是啊,反正我們也進來了,你們也沒啥用了,過河拆橋誰不會。
刀疤老三嘿嘿笑道,“閨女,小刀沒和你說過嗎?在這個道上還沒有娘們敢和老頭子這麼說話的,你是第一個,如果我現在就出去了,我保證你們以後出不了浙江。”
曲小刀一聽刀疤老三放了狠話,頓時身體一抖,拉了一下童菲菲,可憐巴巴的說,“童姐……”
童菲菲看了一眼曲小刀的樣子,嘆了口氣,“你說吧,要多少錢?”
刀疤老三眼珠一轉,“嘿嘿,這錢我不要了,但是這裡咱們找到的東西得平分!”
我們一聽,草,照妖鏡啊,你要和我們平分,我就說這些傢伙不靠譜,曲小刀你害人!
我正要拒絕,卻聽表哥說道,“行,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