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的傷口不是很嚴重,只是她年老力衰,身子又弱,剛纔那一折騰對她來說的確很嚴重。
血丞認認真真的給老奶奶包紮着傷口,老奶奶倒是不像那些小孩,一受傷就哇啦哇啦的哭個不停,她安靜的坐在那裡。
過了好一會兒,老奶奶才問道:“年輕人,你們從何而來,又要往何而去。”
血丞知道老奶奶絕對不相信有鬼,因爲自己以前也不怎麼相信,再說了,他們遇到的事那麼慌妙,即使說出來了,老奶奶也一定不會相信,隨後他便胡亂的編造着:“我們剛高考完,準備到處走走,看看這祖國的大好山河,只是沒有想到,我們遇到匪徒,差點掉了性命,還好我們都年紀輕輕,才逃過一劫。”
”土匪!不是四十年代已經被**給全都滅了,怎麼還有土匪?“
本來就不會說謊的血丞,一聽老奶奶有些質疑,隨後並含糊着說道:“其實,他們也不算是土匪,只是比較窮,把我們的食物都給搶光,還好,他們不認得錢,所以我們只剩下錢,隨後並逃到了這裡。”
“喔,原來還真有不認識錢的人呀!看來他們是閉關自守,從不外出,所以纔不認識錢,跟我們以前相像,只不過他們比我們好多了。”說着說着,老奶奶渾濁的眼睛裡泛起眼花。
血丞明白,像她這麼一個年齡,經歷的實在太多了,什麼辛亥革命,太平天國,二次世界大戰呀!大饑荒年呀!實在是苦了這一代人。
而此時,老奶奶繼續說道:“你們這一代人真是幸福,還有高考,還可以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川。”
一聽老奶奶的話就知道老奶奶過去過得很辛酸,一定有很多故事,索性問問關於亂葬崗的事,隨後並問道:“老奶奶,你知不知道1942年的大饑荒年。”
老奶奶輕輕的把他的手拿下來,嘆了口氣,抹了抹眼淚說道:“1942年,1942年”老奶奶頓時語塞了。
看着老奶奶疑重悲傷的表情,血丞知道老奶奶一定是經歷過的人,自己想了解亂葬崗算是找對人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1942年大饑荒年,那時我才二十出頭,我丈夫把最後一點食物留給我們,他說他出去找點食物,從此以後,他就沒有回來過來,後來村上人越來越少,有幾個稍微年紀大一點的都餓死在家裡面了,我一直等,一直等我的丈夫,等他給我和我的兒子帶食物,可是一直沒有回來,當時我的兒子他才六歲多點,個子這麼高一點,我還記得他瘦瘦的,不愛說話。“
老奶奶好像又想起了些什麼,她看了看我,隨後又繼續說道:“那天清早,我早早的來到鄰村,想找她們借的食物,給我那個餓了好幾天沒有東西吃的兒子,當我到時,天才微微亮,朦朦朧朧的天空,我模糊的看見不遠處一個人影晃動,他蹲在地上好像在吃着什麼,當時我高興的跑了過去,一陣冷風迎面吹來,一股腐爛的氣味嗆的我差點吐了出來,只是好久沒有東西吃了,纔沒有導致吐出來。我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當我準備叫他留點食物給我時。我突然看見,他正拿起一個瘦瘦的手指啃着。”
血丞聽到這裡,突然感覺那個向他撲來一般,他雙手環抱,隨後深深的吸了口氣。
而此時,老奶奶繼續說道:“當時我就大叫了一聲,拼命的往後跑去,那個人站起來看了看我,隨後扔下那隻手,向我而來,我拼命的跑呀,拼命的跑,不知跑了多久,我才跑到村子,隨後快速的抱着我的兒子跑了出去。”
“原以爲只有我們這幾個村子鬧饑荒,當我走出去時,才發現到處都是屍體,路上,樹林裡,全都是。”
老奶奶說道這裡停頓了好久,可能是想起來更恐怖的事吧!
血丞從歷史上也瞭解一些,這次大饑荒的確死了不少人。
又過了好大一會兒,老奶奶繼續說道:“我抱着孩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怎麼逃了出來,原以爲離開了河南,我們就能活下來,沒有想到雲貴高原也一樣,雖然不像我們那地方出現了人吃人,但任然隨處可見餓死的人躺在路邊。我知道我們逃了出來,這裡沒有人吃人,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活着,隨後並一路找着樹皮,草根充飢,有時幾天都沒有吃一點東西,就這樣,我們一路而來,後來我實在是餓的沒有辦法了,就只好把我的孩子扔下,其實我也不想,可是我不扔下他,我就的餓死,我餓死了,他自然也活不成了,而自己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餓死所以我丟下了他。“
老奶奶突然停住了,血丞也是一臉疑重,隨後血丞問道:“老奶奶,你也聽見了對不對。”
老奶奶看了看他,隨後平靜的說道:“二拜高堂,這是對面電視裡傳來的聲音。”
血丞本認認真真的在聽老奶奶說她的經過,突然傳來聲二拜高堂,一時間居然沒有聽清楚究竟是從那裡傳來的聲音,隨後問道:“老奶奶,你確定沒有聽錯,我怎麼聽着這聲音怪怪的,不像是對面傳來。”
“傻孩子,剛纔對面完了第一集,現在是第二集,當然一開始就是二拜高堂了,怎麼了,嚇着你了。”老奶奶任然很平靜的說道。
血丞總覺的那裡不對勁,隨後說道:“老奶奶,你等我一會兒,我出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對面在放電視。”
“二拜高堂”說完後就戈然而止,而血丞剛站起來,老奶奶也跟着站起來說道:“年輕人,你們真是幸福,像我們那個年代,哪有什麼電視呀!唯一有的就是破錄影機,都是報道國家大事的,現在呀!大家生活都好了,還弄個電視來,整晚整晚的看,也好,我一個孤老婆婆,每晚聽着倒也很好,你們家有沒有電視呀!”
本準備去看一下對面是不是在放電視的血丞,一聽這話,隨後說道:“我們家有電視,但是我很少看。”
老奶奶拉着他隨後坐下,又問道:“怎麼不看呢?要是我兒子還活着,我一定給他買臺電視,他想這麼看都行,只可惜,我把扔下了,當我丟下他時,我看見他那飽含淚水的雙眼,但是沒有哭出來,而是對着我弱弱的說了句:“媽媽...媽媽...我要跟着你。”
聽着老奶奶說的繪聲繪色,血丞一時間給忘了自己要去看看對面是不是在放電視,他緊接着問道:“老奶奶,你真的就這樣丟下他了,那後來呢!後來你回去找他沒有。”
“沒有,我一直在前面,他就在不遠的地方跟着,我找到一點吃的東西,也給他留下一些,就這樣,我們母子相隔不遠,一路走來,本以爲老天爺對我們還是很眷顧的,最起碼我們都還活着,你說怪不怪,我們一天吃一點東西,有時一點也沒有吃,居然還能往前走。”
”走了不知多久,我的兒子好像餓的不行了,他離我越來越遠,我不得不回頭去找他,他當時坐在一顆樹下,雙眼緊閉着,作爲一個母親又怎麼忍心真的丟下自己的孩子不管呢?可是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吃,當時我就想起了鄰村那吃人的一幕,隨後我咬了自己的一塊肉,把它攪碎把血滴在他的嘴裡,隨後又把我的肉餵給他。我兒子只是餓急了,吃了些東西,並醒了過來。他睜開雙眼就弱弱的叫了聲:“媽媽...媽媽...我餓!”
“我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隨後我揹着他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我知道我們都得餓死,可是那時我想就算死,我們母子也要死在一起,正當我們走不動時,我恍惚中看見眼前有個影子晃動,隨後自己就被一個人扛在肩上,我的兒子被領着帶走了。我想大叫,可是我叫不出來,我兒子也乖乖的聽話似的,什麼也沒有說。”
“就這樣我被那個男人救了,他每天上山弄點食物,可是後來有一天,我正準備跟着那壯漢上山弄食物,山下一大羣,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是漫山遍野都是人,也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快速的跑進那個茅草屋,一下子把我的兒子抱了出來,狠狠幾撕,我兒子被...被撕成了碎裂,而那些人又快速的跑上山來,那個男人知道他們是餓急了現在正要吃我們,他一下子擋在我前面...”
就此時,血丞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的怒吼着:“是誰...是誰在陰陽怪氣的叫”
而老奶奶平靜的說:“不就是夫妻對拜嗎?你這麼嚇成這樣呀!是不是被我的過去給嚇着了。”
血丞一時間憤怒極了,他真想一下子衝出去就是一陣破罵,而就在此時,“譁...”一聲,緊接着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怒氣騰騰的大聲吼道:“你個老太婆,今晚你們這裡究竟是住宿了什麼人,一直在樓上陰陽怪氣的吼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這還讓不讓人睡覺,我現在就去教訓他們一頓。”
血丞一聽,樓上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他怒吼着“你他md騙我。”並撒腿就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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