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界竟然就這麼同意與狐族談判了!
這件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順利的多,我本以爲難如登天的事竟然被潘亞迪輕輕鬆鬆的做到了。
潘亞迪這個人,簡直有點可怕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我感激他。如果法術界能夠和狐族和平共處於世,除了和諧穩定之外,我和糜袂也無需再爲戰爭痛心疾首。甚至,我們兩人的關係也可能更容易被師父接受。
這纔是我最在乎的!
這時,易老忽然又說道:“談判是雙方的,既然各位掌門聯名請求用談判的方式,那是不是說狐族那邊......”
易老說完,擡着眼睛看着安若谷。
潘亞迪上前半步,再次施禮道:“回二老,狐族那邊已經接受談判的要求。”
衆人聽後,都是一驚,唯有周老面容淡然。他看了看潘亞迪,問:“是誰說服的?”
潘亞迪擡手伸向我示意道:“是這位鬼魅部落李二牛師兄。”
衆人聞言,一致看向我,眼中盡是複雜之色。
我心一沉,暗自罵道:“潘亞迪,你特麼故意的吧!”
殷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師父,冷聲道:“何爲哲,你鬼魅部落竟在暗中勾結了妖狐?”
一衆掌門都側目看向師父。我看不見師父的臉色,但我猜一定很難看。
師父沒有作聲,緩緩點了有一根菸後,才道:“殷正啊,你被妖狐耍昏頭了吧,怎麼一點長進也沒有?”
“你說什麼?”殷正怒道。
師父反問道:“靈隱派遇襲的時候只有你上玄門一派支援嗎?我部弟子沒有斬殺妖狐還是沒有負傷流血?”
殷正一愣,想了想,道:“說的也是。你鬼魅部落與靈隱派相距甚遠,能特地趕來支援確實大義胸懷。”說完,又白了一眼徐聞道:“不像某些人,近在咫尺,也充耳不聞。”
他們在這番對話的時候,周老一直都在看着我,他的眼神無嗔無怒無喜無憂,卻依舊十分複雜。
殷正說完後,周老直接問我:“你是怎麼說服狐族的?”
我想了半天,覺得在這些老前輩面前撒謊只會漏洞百出,便直接說道:“我有一個狐族朋友,但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他的身份,直到發生狐族攻擊事件後,他才和我說出實情。我們都不想這場戰爭發生,所以想到談判的方式來解決這次的矛盾。”
周老聽完,看了看師父,又看了看安若谷,笑着說:“這輩的弟子都很有責任心啊,能夠積極爲大局着想,並說服你們這些掌門人召集會談,我輩後繼有人了。”
安若谷等幾位掌門賠笑幾聲,師父則一直沉默無言。
周老又問:“既然兩邊都同意談判,那你們就儘快辦理吧。”
潘亞迪道:“狐族那邊選定了上玄門爲談判地點,還在等我們的答覆。”
“上玄門?”殷正怒氣衝衝正要發作,周老開口道:“那就上玄門,儘快擬定時間吧。”
易老不解的看了看周老,卻也沒說什麼,轉頭看了看衆人道:“幾位司長留下與我商議談判事宜,其他人去休息吧。”
衆人正欲起身,萱萱突然猛地站了起來。
“周老易老,諸位前輩。”
衆人都停下動作,看着這個瘦弱憔悴的女孩子。
萱萱緊閉着雙脣,一雙冰冷的眼睛掃視着衆人,最後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她說:“我靈隱派不接受談判。”
衆人愕然。
“你們不想流血不想開戰沒關係,我靈隱派自己來,哪怕戰到最後一個人,流盡最後一滴血,我們也要讓妖狐付出慘痛的代價。”
一陣沉默。
這一刻我的心很痛,這一刻,我纔去深想靈隱派的人對妖狐有多恨;這一刻,我明白了很多事。
我曾當着萱萱的面想放了一個妖狐,她沒有阻止,她尊重了我一次。這一次,我又帶頭搞出了談判,她接受不了了。
周老起身,走到萱萱面前,微笑道:“劉掌門,有些事該做還得做,有些血想避也避不了。”周老輕輕的拍了拍萱萱的肩膀,輕聲說:“靈隱派的事、廷山的事、映日的事,都交給法術界吧。”
萱萱登時愣住,之後,眼淚瞬間狂涌。她用力的點着頭,哽咽道:“一切遵從二老安排。”
周老走出太議觀,一衆掌門也隨之而出,只留下七位司長和易老。
出了太議觀,我在後面拉住潘亞迪,低聲不滿道:“潘亞迪,你把事辦成就可以了,把我推出來幹嘛!”
“你以爲我想麼?”潘亞迪攤着手犀利道:“你早就該想到這一步啊,你覺得這些老前輩是三言兩語就能騙的過去的麼?我只能實話實說。”
我眉頭緊皺神色不滿的看着潘亞迪,卻也說不出什麼。潘亞迪說的對,我既然想讓法術界談判,那麼有些事情是隱瞞不了的。
我神色緩和一下,好奇道:“你用什麼辦法讓衆多掌門同意談判的?”
他挑了我一眼,淡漠道:“還能用什麼。”
我略有驚訝,“錢?”
“面對已經壯大起來的狐族,除了三個被攻擊的和一些不想妥協的門派外,還有一些是不想冒險參戰的,只不過不好說出來而已。三十多年前那場惡戰,很多掌門都在場,那時候他們也就是我們這個年紀,這陰影不是輕易能抹去的。所以,如果談判能夠和平解決那是最好,就算談不成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現在這麼多門派聯名求談判,而且還能有一筆收入,他們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呢?”潘亞迪說。
我想了想,道:“你破費了。”
“錢能辦成的事,都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他淡淡一笑。
說完,轉身走了,扔下一句:“我答應的已經做到,剩下的就不管了。”
幾小時後,太議觀大門開了,易老帶着七位司長走了出來。
易老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我,直接道:“李二牛,通知你的狐族朋友,談判時間定在三日後午時,西安上玄門。”
我點點頭,“是。”
和師父回到房間,他一直沉着臉沒說話,我也一直不敢看他。
良久後,他向我要了一根菸,坐在椅子上抽了起來。
“你和那位狐族朋友認識多久了?”師父忽然問。
“半年多。”
“這麼久都不告訴我。”
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