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季安大學事件的主角之一魯小燕,李老師最近事情比較多,抽不出身了,我受作者所託,來給大家講今天的故事。對了,偷偷給各位讀者大人劇透一下,季安大學的事件還沒完哦,我並不是最終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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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人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逐漸感受到了,我不一樣,與大部分人。
最初,我還很慶幸,自己是一個很有性格的人。我看不慣太多的人,覺得她們無聊,俗氣,她們做的事,談論的話,都是那麼的沒有意義,那麼的乏味。
可我自己呢?我慢慢意識到了,我也不過是另一種俗氣,另一種乏味罷了,這不是個性,這只是不成熟。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是需要交涉和溝通的。我才知道,原來那些我所瞧不起的‘俗人’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然而,我已經不再會與人交流了,我已經失去了與人溝通的能力。這幾度讓我,異常苦惱。
我之所以變成這樣,深想之後,也察覺了一些原因。記得小的時候,我算得上是一個比較活潑的孩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知害羞,不管對錯。記得那時候,我媽總是對着我唉聲嘆氣的說,你一個女孩子,總這麼口無遮攔沒羞沒臊的胡說亂講,到處惹人家笑話給我們丟人。應該就是在那時候,我的心裡有了一絲觸動,原來說的太多是會讓人煩的。
到了初中的時候,我很明顯的察覺到自己性格上的巨大變化。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思想深沉的人,是應該少說話的,沉默是金嘛。漸漸的,我開始變得孤傲,不屑於人交談,我覺得所有人都是那麼幼稚,所以即便是受了同學的冤枉或是老師的委屈,我都不屑於去說明,我只是覺得這些人真爛,真沒勁。
在主觀意識上,我從未去招惹過誰,不曾給任何人填過麻煩,我以爲,如此這樣,大家都會認爲我是一個不錯的人。可是後來我才明白,這個社會就是羣居社會,孑然一身不附衆爲伍,客觀來講,就是招惹到了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就會有人覺得你假清高,看你不順眼。這,便是給人添了麻煩。
當我意識到這些的時候,我想做出改變。我並非是覺得自己錯了,我只是對這個社會體制屈服了。我知道我若一直這樣下去,我永遠都是別人眼中的異類,我想做一個世人眼中的正常人,哪怕只能做到表面上的。
改變是痛苦的,我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句話。
高中的最後那年,我爲此努力過,但我失敗了。
我清楚的記得,那時同學們圍在一起在課間閒聊的時候,我就坐在旁邊。我反覆斟酌想好了一句話,打算插進去,參與到她們之中。可這句話,就像是一塊卡在喉嚨裡的骨頭般怎麼吐也吐不出來,任我幾次張嘴都發不出聲音。那一刻,我甚至感到了恐懼,對自己失去了與人溝通的能力的恐懼。
我憋得面紅耳赤,花了極大的力氣才極不自然的說出了這句話。可同學們的反應卻讓我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
我的這一句話,就這麼突兀的,尷尬的插了進去。隨後,一片死寂。同學們像看到怪物一樣錯愕的看着我,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然後大家都散了。
那眼神,每次回憶,都讓我羞愧難當。
這一次的失敗,讓我再沒有勇氣嘗試。之後,我還是那個我。
對於老師或者同學的問話,我可以鎮定自若的回答,對於一些正規問題的探討,我可以清晰闡述自己的觀點,可是對於平常的閒聊,對於我來說,只有兩個字:窘迫!
很多時候,我都會恨。恨自己的無能,爲什麼對於別人來說那麼自然而然再平常不過的事,放在我的身上卻比登天還難。我也恨這個社會,爲什麼這麼大的社會卻只有一種羣居模式,不給我這一類人一片淨土。我還恨這些人,爲什麼你們要這麼少見多怪一點見識都沒有,一個不常聊天的人的一句話,就能讓你們如此驚訝嗎?你們可知道,我有多恨你們那種眼神?!
我不過是浩瀚汪洋中的一片樹葉,只能隨波逐流,我沒有力量迎風而上,所以我還是得順從改變。我把希望寄託在大學裡,那裡沒人認得我這個‘異類’,她們一定會把我當成普通人來看,我便可以努努力融入她們。
或許我的生活會從此改變,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剛到大學那幾天,每天都很累,但我覺得很充實。因爲我一直都在努力裝作一個‘普通人’那樣和大家交流,雖然我表現的並不完美,但總算沒人發現我這個‘異類’。每晚我都躺在牀上思考,明天要怎麼與大家閒聊,什麼話題是大家感興趣的。我覺得,我一定可以成功。
室友,應該是學校裡最親近的人了吧。可是......
我忘不了入學那天,韋雪彤掃了一眼我的穿着後,眼神中的輕蔑。我更忘不了,那晚宿舍裡閒聊,房琳誇誇其談,抨擊畢加索而高度讚揚梵高時,我說了一句‘梵高是純粹的,我也喜歡他’後,房琳冷哼一聲,說的那句‘真沒看出來’。
你們都是家境富裕的千金小姐,我是貧苦鄉下的孩子。可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我只是穿了一身廉價的衣服而已,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怎麼就惹的你對我報以輕蔑呢?
我一個農村窮學生,難道就不配與你這個千金富小姐共同喜歡梵高了嗎?
我是弄髒你了,還是弄髒梵高了?
‘真沒看出來!’呵呵,好一個‘真沒看出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了這句話!
每次談論到名牌衣物化妝品的時候,你們都會假惺惺的讓我發表意見,你們真的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的用意嗎?你們明明知道我的經濟條件不讓我能夠了解這些,卻偏偏要詢問我,不就是想要羞辱我嗎?
你們不就是想讓我也像於霜那樣,對你們唯命是從,甘當隨從嘛。對不起,你們找錯人了!
於霜啊於霜,你比我還要可憐!你的條件比我好不了多少,大家都看得出來,只有你自己還在那裡演,強行混入她們的圈子,我看着都替你尷尬。每次你和她們兩個逛街回來後,你什麼都不買,卻得幫着她們拎大包小包的,是不是心裡特別滿足以爲都是你自己的?你累不累,何必呢?就不能做你自己嗎?
漸漸地,我意識到了,是社會的問題,也是我的問題。無論到了哪裡,人都是這樣的;無論哪一次開始,我也始終格格不入。既然這樣,我不要再勉強自己了,我好累。
就這樣,我又做回了那個沉默寡言的我,不屑與任何人交流。我覺得她們都不夠純粹,很假,很髒!
可是,我也會寂寞,也會想找人說說話。於是,我做了一個娃娃。它不會嫌棄我怪異,不會蔑視我的貧窮,總是對我微笑。每天早上的第一眼便是它對我的微笑,一整天心情都會好很多,它纔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我只和它說話,把好笑的笑話,書裡看到的奇聞都告訴它,它雖然不會迴應我,但它有溫暖的笑容,這就夠了。
只是沒想到,我的室友們,竟然連一個娃娃都容納不了。我知道這一天會來,因爲她們早就看我不順眼了,這只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
面對着三人猙獰醜陋的面孔,那一刻,我突然不怕死了。我用刀子在手腕上狠狠的割了一下,血流不止。韋雪彤,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我給你,你敢要嗎?
看着她們狼狽不堪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差點忍不住笑了,爲什麼明明是膽小怕事的人卻偏偏總是喜歡惹是生非呢?不過這一次我打敗了她們,我覺得很滿足,所以這一次我讓她們。
我喜歡動物,很早便喜歡,因爲我知道,動物比人強。我收留了一隻松鼠,意料之中的遭到她們的反對,可她們越反對我就越不從。我承認,這是一種發自仇恨的反抗行爲。
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到,怎麼怎麼也想象不到,她們能做出這種事!將一隻久病初愈的小動物活生生的扔進湖裡淹死!我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小傢伙在湖裡掙扎的情景,那種痛苦感同身受!
這些人沒救了,這個社會也沒救了,不然怎麼會容忍這樣一羣人充當青春陽光的健康角色,而我卻成了陰暗冥頑的異類患者?!
沒有人願意相信一羣青春陽光的人會是禽獸不如的,他們的印象中,只有我這一類人才會做出這種事。那麼,怎麼能讓這些人受到應該的懲罰呢?
那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很多,人一旦想的多了,便會胡思亂想,盡是些危險的想法。恍惚中,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能幫你!
後來,她們把我撞在牆上的那一刻,我終於決定了。
我請了假回了趟老家,想看看爸媽,和他們說說家常話。可他們很忙,瞎忙。盡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們爲此肯花費移山倒海的精力,卻總是不肯好好想想究竟做些什麼才能真正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條件。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跟我說話。
我媽讓我去買個燈泡回來換上,去的路上,我看見饅頭店在賣自制漢堡,看着還挺像那麼回事。挺想吃的,但沒捨得。回來時卻還是猶豫了,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漢堡呢,我都不知道漢堡是什麼滋味。
我,一個要走的人了,應該有權力吃一個的。
漢堡很美味,讓我突然覺得,世界上還是有美好的東西的,只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感受。我突然又有些猶豫了,自己會不會太過草率了,這個世界很大,雖然眼前都是一片惡毒,但遠方或許還有很多未知的美好,我應該走出去而不是‘走了’。
你們看,那時候的我多容易被滿足,僅僅是一個假漢堡而已......
我又買了兩個給爸媽帶回去,和他們說這個是漢堡,很好吃。
可是我被一個漢堡滿足的昏了頭,只顧着它的美味,卻把燈泡忘在那裡了。
我媽板着個臉,將漢堡仍在一邊看也不看,數落我說‘就知道吃的貨,正事記不住,就記住吃了’。
呵呵......呵呵......呵呵......
哪來的美好呢?
去他媽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