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大感意外,萬鏡混元乃是道家秘術,是需要有道緣纔可修煉的。這種連師父師叔都不曾會的術,竟然還有人會用?而且更爲奇怪的是,若說我們修煉的是同一種術,可第二青玉的術和我的又並不完全相同。
溫尋也若有所思,他看了看,問嫺子道:“師姐,你看了這麼久,覺得他們誰的勝算更大一些?”
不等他們回話,小君插口道:“白痕的‘燎原之火’已經將他的對手包圍了,在這種力量下,應該是穩操勝券了吧。”
誰知嫺子卻搖頭道:“兩人實力都很強勁,均在我之上,雖說差距並不算大,但自始至終白痕都算的上是處於劣勢。”
衆人一聽皆大爲驚訝,我不可置信道:“那默默無聞的第二青玉,實力竟如此強悍,連白痕都要輸了嗎?”
嫺子道:“輸贏倒是不能確定,但白痕確實已經非常吃力,所以他纔不得不使出‘火漫擂臺’這一極其危險的術。第二青玉已經被困在火中十多分鐘了,現在誰也說不好結果會怎樣。”
“十多分鐘?”閆璐不可思議道:“烤熟了吧!”
正說着,處於火中的第二青玉突然有了變化。
在擂臺一半的大火之中,竟忽然綻放出萬道七彩霞光。這霞光所到之處,火焰雖未熄滅,卻極速退卻開來,彷彿耗子見到了貓。
第二青玉劍指一動,一道霞光自劍指中直射而出,分開兩側火焰,硬是在火場之中開闢出一條路。
第二青玉的身影自火中緩緩走了出來,他喘着粗氣,臉上薰得黢黑,掛滿了汗水,但眼神卻十分堅定的看着白痕。
只見他緩緩擡起雙臂,雙手皆成劍指狀,指着眉心處,低聲喊了一句:“去!”
隨着他話音響起,一道七彩光束自他眉心極速射出,直衝白痕而去。
七彩光在法術中極其罕見,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甚至從未聽說。它的威力無法預測沒人瞭解,但即便是外行人也能猜到,這七彩光絕對不可能簡單。
白痕驚訝之餘已來不及多想,他高喊一聲,急忙施術在面前幻出一座足足兩米高半米厚的冰牆來阻擋那七彩之光。
我本以爲又會聽到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響,但我預想中的情況並未發生。七色光像一道極強的激光一樣直接穿進冰牆,冰牆上面已然顯現出一個小孔。
白痕目光緊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冰牆,忽然間他神色一變,迅速擡起手,一根長長的冰柱自他手臂極速凝成,向着冰牆狠狠推去。
就在冰柱即將抵達冰牆的一瞬間,‘啪’的一聲,冰牆的另一面,幾塊碎冰彈飛起來。那七彩光穿透了冰牆,直接頂在白痕手臂上的冰柱頂端。
“啪啪啪啪啪!”光束頂在冰柱上,像一個鑽頭一般將那冰柱一點點撕裂。
看到此我心中一陣驚駭,白痕的冰並未尋常之冰,可謂堅固異常。可即便如此,那冰牆還是被穿透了,這七彩光束竟犀利到這般地步。虧得對手是白痕,若是換了旁人,怕是真的無術可擋。
白痕還在奮力抵抗,手臂中的冰柱雖然正在被破壞,但他袖中的水流卻持續不斷的向冰柱流動,漸漸凝固成更堅固的冰柱。
不過白痕雖然暫且擋住了這七彩光,可情況卻並不樂觀。他腳下雖未動,但整個身體還是被推的向後滑去。
看來第二青玉的這個光,不僅犀利,力道也如此強勁。
眼看着白痕已經被推到了擂臺邊緣,馬上就要掉下去的時候,他的一隻腳卻突然被熊熊火焰縈繞,緊接着他猛踏一腳,將那隻燃着火的腳硬生生在石板上踩出一塊凹坑,然後藉助凹坑之力,穩住了後退。
第二青玉透過冰牆見此,也是十分詫異,眼中不由露出敬佩之意。只見他低吼一聲,四指緊貼眉間,額頭再度向前一探,那道自眉心射出的光束便又粗了一號。
“咔咔咔咔!”
白痕手中的冰柱接連破碎,身體也頂不住這股力道,向後栽倒過去。最後的一瞬,七色光束擊碎冰柱全部朝着白痕射了過去。
白痕凌空扭轉身形,躲過了這危險的光束,卻也穩穩落在地面之上。
白痕輸了。
第二青玉喘着粗氣走到擂臺邊緣,看着已經輸掉比賽的白痕,輕聲說道:“感謝白師兄讓我直接悟出第三階段,承讓了。”
裁判道長上前高聲宣佈道:“第五輪甲辰巳場,得勝者:青玉觀第二青玉!”
嫺子有些失落的自言自語道:“還是輸了。”
看她的樣子,白痕輸掉比賽,比她自己輸掉比賽還讓她難以接受。
我們,乃至所有觀衆都大爲震驚,雖說第二青玉之前的表現也讓他躋身爲呼聲較高的選手行列,但大多數人都認爲他還不足以能夠打敗白痕,誰也沒有想到他能如此之強。
溫尋自嘆道:“不顯山不露水的人,到最後竟然成了一匹黑馬!”
就這樣,還沒到巳時,今天的三場比賽就全部結束了。六強晉級三強,晉級選手名單分別爲:青玉觀第二青玉,天師府彭振和我。
下午時分,樑軍被師孃包的像個糉子一樣,正躺在榻上和我們談着他與天師府彭振的那場比賽。
據他所說,這位彭振馭擂術極其了得,可同時駕馭三張馭雷符,擂臺之上滿是閃電,叫人無處躲閃。不僅如此,他還擅長馭石術,我們的擂臺主要便是由石板所搭建,所以腳下的每一塊石板都可能是危險的。
他正說着,溫尋從外面回來,帶回了新的消息。
“下一輪比賽明日開始,比賽名單也已經出爐,只有一場,十師弟對天師府彭振。”溫尋一進門便對我們說道。
“明天?”我疑惑道:“怎麼這麼快?一直以來不都是讓選手休整一日隔日比賽的嗎?”
“現在情況特殊嘛,估計是想盡快結束大會吧,畢竟楚廷山的事還等着處理。”
我又問:“爲什麼只有一場,第二青玉呢?”還不等溫尋回答,我就明白了,無奈的補充道:“被抽籤直接晉級是吧?”
溫尋點點頭。
我有些氣惱,“這好事怎麼永遠也輪不到我!”
小君突然拍了我一下,十分肯定的說道:“師哥你不用怕,你有那麼厲害的法器在手,那個彭振也絕對奈何不了你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忙問樑軍:“樑師兄,那個彭振可有使用什麼法器?”
樑軍搖頭,“他沒有法器。”
“哎!”我失望道:“那黑帆是不會出手幫我的。”
兮對我說道:“既然明天就是下一輪比賽了,你也趕緊調養身體,好好準備應對明日的比賽吧。”
衆人也紛紛附和,離開房間,只留我和樑軍。
溫尋走時還特意叮囑道:“三師兄便是被這彭振所傷,可見這個對手實力非比尋常,你一定要十分小心。好好研究一下三師兄之前所講述的比賽情況,多做一些瞭解。”
衆人剛剛離開,樑軍便苦嘆一聲。
我急忙問:“樑師兄傷痛難忍嗎?”
樑軍搖頭,“我愧對部落,愧對大家呀!”
我疑惑道:“此話怎講啊?”
樑軍將頭別過一邊,哀聲道:“此次盛會十二年一屆,乃是各門派光耀門楣的絕佳機會,掌門師叔極其看重。我本希望能爲部落拔得頭籌,想不到卻止步於六強......”
原來樑軍是在爲輸掉比賽暗暗自責,我寬慰道:“樑師兄不必太過於苛責自己,一百多位參賽選手,我們走到六強已經是不錯的成績了。要說拔得頭籌,誰又有這個信心呢?你也看到了近幾輪比賽我們對手的實力了,一個比一個強勁,一個比一個可怕。誰也不好說,下一場自己是輸是贏啊。況且你得像師姐學習啊,她輸給了白痕,反倒高興的很吶!”
樑軍道:“大師姐的輩分雖然是我輩弟子之首,但畢竟是個女孩子,這等重任怎麼也不該她來揹負。”
“好啦樑師兄,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靜心養傷,比賽的事不要再想了,咱們部落不是還剩一個我呢麼,我會加油努力的。”
“我年長你這麼多,又是你師兄,卻只能把如此重任託付給你......”樑軍一臉的愧疚。
“師兄,這些事都是沒辦法的,誰也不能左右不是。有時候我就在想,你說,雖然現在只剩下第二青玉、彭振和我三人,但這就代表我們一定比之前淘汰下來的選手強嗎?”
樑軍一臉迷惑的看着我。
我解釋道:“我與霍四義那場比賽只是險勝,差點就輸掉了,雖然我贏得了比賽,但我並不一定就強過他。也不說這些,就說那些被其他選手淘汰下去沒有被我們遇見的人,我們就一定比他們厲害嗎?我看也不見得。”
樑軍低頭沉思,我繼續道:“潘亞迪,一箱子法寶,若不是不小心中了趙雅妮的毒而輸掉比賽,後面的這些選手有誰敢保證能戰勝他。再說師兄你之前的對手,那個帶着殭屍的王新,師兄你是勝了他,而現在我的排名也是師兄之上,可我,就一定能打得過王新麼?所以,很多事,很難說.....師兄不必太過自責,或許我們勝出者的榮譽,也是建立在其他人的功勞之上的。”
半晌後,樑軍點了點頭:“若不是十師弟你的開導,我真覺得自己之前的努力都是無意義的了。”
我故作深沉道:“努力,從來都不會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