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頓了頓,道:“讓我好奇的是那個外國人......東南亞那一帶的巫術我多少了解一些,能讓雲朗受那麼重傷的,也不會是泛泛之輩了。巨石陣的事或許要更爲複雜。”
師父提起此事,我才意識到這一層。師叔的實力我是知道的,能讓師叔受重傷的人確實不可能是泛泛之輩。當時我確實忽略了那位已故的外國巫師的實力,而一直把他當做一個惡貫滿盈的俘虜來輕視了。更爲可笑的是,我還威脅過他,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再想來,這外國巫師和殭屍無論哪一個都不是我能單獨對付的,所以我現在根本就接不了A級的任務。
師孃道:“你就會操心那些無關的事。”
“怎麼是無關呢,這可是大事。”師父反駁道。
“再大、再複雜,到了中央玄學組也簡單了。”
師父點點頭,笑道:“那倒是。”
我問師父是否能夠猜測出一些巨石陣的秘密,師父搖頭表示不知道。並且還告訴我,這種事我還是不知道的好,因爲有些真相或許能夠顛覆我的世界觀,而這次的顛覆要遠比我十四歲那年初次見鬼的時候更爲徹底。師父還神秘誇張的補充說,到時候就怕我接受不了,而變成了一個瘋子。
雖然師父說的有些誇張,我並未全信,但也多少有些忌憚,不敢再問下去。
師父又叮囑我道:“雖然雲朗不會回來繼續訓練你,但你要牢記他之前教你的方法,用心去修行。”說完,師父又笑道:“而且,我又給你找了一個新老師。”
“新老師?誰呀?”我好奇的問。
師父神秘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有些不敢相信,苦笑道:“師父,快十年了,你終於又想起了要教我新東西了。”
師父有些窘迫的咳了咳,“是你師孃。”
“什麼老師不老師的,”師孃白了一眼師父,問我道:“小二,你和師孃的靈力是一樣的,我只是想看看在這方面能不能讓你在大賽之前再有些提升。”
我興奮的點着頭,道:“我現在的感知範圍超不過五十米,要是能提升到五百米、一公里的就好了。”
“感知範圍是由你的熟練度決定的,想要增長範圍需要日積月累的頻繁練習,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提升的。”師孃說,“而且,增長感知範圍對你目前的比賽沒什麼幫助。”
我頓悟道:“確實如此,要想進入感知狀態,我必須閉目凝神才行,這樣的話也沒法戰鬥了。”
師孃又問:“你平時都是怎麼使用你的靈力,對你的靈力體會到什麼程度?”
我想了想,答道:“基本都是在尋找目標的時候發動靈力,五十米範圍內普通的人鬼氣息我基本都感受的到。”
我又得意道:“而在黑山村的時候,我有一次甚至感受到了範圍內小動物的氣息,是樹上的飛鳥和洞里老鼠,不過只有過一次。”
師孃看起來並未覺得驚訝,只是簡單的點點頭。
我又想到了一件讓我至今仍未明白的事,於是我便向師孃說了我在黑山村任務時,曾經病急亂投醫的感知到正處於冥界中的蘇羽和兮的靈魂。而這件事,卻讓師孃和師父都極爲驚訝。
師孃告訴我,我感知到冥界中蘇羽和兮的靈魂一事,是她從未做過,甚至從未想過的可能。她說我們的靈力不僅需要嫺熟的運用,更需要挖掘新的潛能。
因爲我剛剛執行任務歸來,師父師孃讓我休息兩天。而之後的每個星期六和星期天,我都要跟着師孃練習靈力的運用。既然讓我休息兩天,我正好回家看看三牛和烏龜,給他們補充點口糧。
兮在知道了我要回家休息兩天的事後,囑咐我一定要好好好好的休息。我豪情萬丈的告訴她,一個區區的A級任務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其實我壓根就不需要休息。
兮壞笑的告訴我,讓我好好休息是因爲我的好日子不多了。她說自從師伯下山歸來後,嫺子師姐和樑軍師兄每天都在受着他的魔鬼訓練,而我也是要參賽的選手,所以我接下來的日程也不會有多好。
一開始我並沒有太當回事,後來我知道,她是對的。
轉眼間,年關已至。
2014年1月24日。再過一個星期就過年了。
昨天,師父師孃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宴和很多紅包,嘉獎了部落的所有人。
因爲我們明天也要放假了,所有部落的人都可以回家過年了。師父也一改往日在衆人面前的高冷嚴肅,變得和藹可親。師伯喜歡安靜,所以他沒有參加晚宴。而師父師孃怕我們在他們面前拘謹,放不開玩樂,也早早就回房間休息了。剩下我們這輩弟子們,便撒開了歡。
在這個晚宴上,除了我那四個師弟師妹外,其他人都是可以喝酒的。大家酒過三巡開始輪番的講述着自己做任務時候遇到的詭異事蹟,遇到的奇葩人物,講述在道術修爲上的感悟和過程。我們都玩的很開心,玩到了很晚。
所以很多人今天都起的很晚。
中午時分,部落的弟子們在拜別了師父師孃和師伯後,也都陸續的離開了部落,趕回自己的家中。
因爲我家距離部落還不算遠的,所以我一直沒急着走。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有的在別的市,有的甚至在別的省。看着他們一個一個的離開,我感到原本人氣很足的部落瞬間就冷清了起來。
哦,對了,剛來部落的那天,我就被院子裡停着的那輛黑色賓利跑車驚呆住了。雖然當時很想知道是誰的,但總不能初來乍到就表現的那麼沒出息,所以我便裝作不以爲然的沒有去問,後來也就再沒提起。
直到今天大家都要回家的日子,直到蘇羽打開車門坐進去的時候,我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蘇羽是赫赫有名的蘇氏財團董事長蘇萬林的千金。
蘇羽載着兮和嫺子下山而去,臨走前三人對我打招呼道:明年再見。
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也上去和師父告別。師父問我,今年我父母是否回來,如果不回來,我可以留在部落和他們一起過年。我告訴師父他們說回來,師父微笑的看了看我,點了點頭。
我騙了師父。
其實在幾天前,媽媽就打過電話說他們今年過年不打算回來了。因爲時間太緊,去掉往返的路程,在家待不上幾天,折騰下來實在不划算。是啊,太不划算了。
其實,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最近一次見我爸媽,應該是在五年前的春節了。以前,他們在春節的時候還是會回來待幾天的,但隨着我的長大,隨着我的獨立能力的提高,他們已經很少回來了。
回家,對他們來說不是渴望,而是一種義務。我猜,他們早已在外面有了新家。
或許,你們看到這裡,會覺得奇怪,會覺得我的父母和我的關係太過不正常。其實這一切都很正常,因爲我有一個秘密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是連師父都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