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任務文件簡單明瞭,上面寫到的便應該是已知的全部信息了,其餘的只能到實地打探。
讓我感興趣的是這次的任務目標——殭屍。
殭屍要比孤魂野鬼相對少得多,近年來更是很少聽說了,而從我加入鬼魅部落到現在這近十年的時間裡都沒有接到過一起和殭屍有關的任務,所以至今也未曾見過真正的殭屍,所有對殭屍的瞭解都是在書籍中得知。
殭屍與鬼魂最本質的區別就是有實實在在的肉體,殭屍是由人類屍體屍變而成,而導致屍變的方式大致分爲兩種:
第一種,新屍突變:這種突變俗稱詐屍,例如去世不久的屍體染上屍毒、汲取了生人的陽氣、有黑貓經過、被雷電擊中等等因素都可能導致屍變。這種因突發狀況而導致屍變的殭屍一般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幾乎沒有智力,只靠本能,但攻擊性依舊很強,會攻擊一切靠近它的生物。
第二種,葬久不腐:屍體下葬後長時間不腐爛,一般就會慢慢屍變,這類屍變都是經過了漫長歲月而形成的,短則十幾年,長則上千年。並且屍體的毛髮、指甲仍會繼續生長。
造成屍體不腐的原因主要又有兩種,一,停屍地風水極陰,屍體在極陰之地受金土陰氣所養,數百年不壞。二,死者生前因死不瞑目而怨氣聚喉經久不散,一氣終不散,屍身永不爛。這類屍變的殭屍在一定程度上是有智力的,它有自己的判斷,而且極難對付,相當危險。
據記載,殭屍又分爲紫僵,白僵,綠僵,毛僵和飛僵,總之按照先後順序來,是一個比一個難對付。不知道雲南出現的這具殭屍是屬於什麼級別的,想到這裡,我的心裡開始有些打怵。
這大賽在即,我可是要參賽的人,師父不但不把我當成重點保護對象給保護起來,反而哪裡危險就把我往哪裡派。雖說是和師叔一起出任務,但這並不能保證我就一定安然無恙,我不是不相信他的實力,我是不相信他的人品。
我心下暗忖:不管怎樣,這一次我纔不會拼命,只要一有危險,我會第一個跑。
“六死一傷,這是重案。”師叔皺眉道:“爲何會安排在十天後?”
我還沒聽懂師叔的意思,師父便答道:“我也曾有疑問,這個委託是在一個星期前接到的,卻讓我們明日纔派人過去,我問過尋兒,可尋兒說着是委託方的意思,我也沒有細問。”
這之間我又仔細看了一遍任務文件才明白師叔和師父的對話。
科考隊在雲南遭遇殭屍的時間是11月10日,而任務文件上的任務時間卻是11月20日,也就是明天我們出任務的日子,這之間整整隔了十日之久。
他們這次的遭遇造成了六死一傷的慘重代價,確實屬於一樁大案了,可如此大案卻爲何要推遲我們前去的時間呢?
師父突然狐疑的看着師叔,片刻後,叫道:“雲朗,你小子剛纔不會認爲是我想讓你帶小二修行才故意推遲出發時間的吧?”
師叔撇撇嘴沒有答話,我卻震驚無比又內疚萬分。
“師父!您不會真是因爲弟子的修行才故意推遲......”
“別自以爲是了臭小子!”師父揪着我的耳朵道:“你敢懷疑爲師的品行,你可知爲師此刻有多心痛?”
“不是因爲我啊?”我搖頭喟嘆:“師父,你可知弟子此刻有多失落?”
師父一把將我推了出去,“回去準備準備,晚上好好休息,明日和你師叔去雲南。”
因爲部落距離機場較遠,所以師叔定好今日凌晨四點出發。
考慮到我和黑帆之間的不和諧,爲了確保它不在關鍵時刻給我添亂,這一次我沒敢帶上它,而是把它留在了部落。
我掐着時間哆嗦着走出大門的時候,這會天還黑着,院前只看見一個人影佇立在那裡,光看影子就知道是師叔。似乎他的影子都帶着一股浩然正氣。
我原本以爲第一次正式在部落裡出任務,出發的時候一定會有師姐妹們熱情相送,戀戀不捨依依惜別什麼的,沒想到卻是這樣一番冷清的景象,甚至連師父都眷顧着溫暖的被窩和溫暖的師孃,沒有來送我們。
師叔上車後,我啓動車子開向院門,就在車頭剛剛轉向大門的時候,我看見車燈的光暈裡竟然出現一個人影。
由於天色很暗距離又遠,我只能看得出是一個白衣人正一步一步向這邊走來。我猛地一腳踩住剎車,正想問師叔是怎麼回事,見師叔已經開了車門衝了出去。
師叔衝出去的一瞬間,我被深深的震撼到了,不是因爲他的藍光,而是在那一瞬間他讓我感覺到了一種爆棚的安全感。和一個高手做搭檔,慢半拍和需要保護的永遠是我。
我記下了這種安全感,並告訴自己——我也要做能給人這種安全感的人!這會兒我才終於體會到,保護欲這種東西是天生就刻在男人骨子裡的。
我剛衝下車想要支援師叔,就聽見師叔略有驚訝的聲音。
“師兄?”
什麼?是師父?他這老頭不好好的送我們竟然還這嚇唬人的一套,我幾乎都是被他嚇大的了。
“您能不能有點正事了......”我氣呼呼的小跑過去,卻發現此人根本就不是師父。他是一位老者,卻看不出他具體有多大年齡。滿頭白髮似雪,面容卻氣色紅潤,精神矍鑠,一身白布棉袍,頗有一身仙風道骨味道。
此人不是師父,師叔卻叫他師兄,那他一定就是那位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師伯了。
“雲朗,你回來了。”那老者淡淡道。
“師兄,你這是?”
“剛下山。”
師伯再沒問什麼。
師叔也再沒說什麼,卻顯得若有所思。
我不敢怠慢,趕緊上前行禮道:“五代弟子李二牛拜見師伯。”
“你就是李二牛?”
“是。”
師伯輕輕點點頭,再沒說話。他的臉上似乎一直沒有什麼表情,也可以說一直只有一種表情,那是一種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的眼神。
師伯和師叔的對話讓我覺得有趣,他們的所問所答還真是簡單。我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是很和諧的,因爲據我粗淺的觀察來看,師叔和師伯都是不願與人過多交流的人,師叔覺得的自己的事和其他人無關,便沒必要和他人講。師伯可能覺得他人的事和自己無關,更不會多問。
師叔前幾天剛回部落,所以和師伯也一定同樣是多年未見,可我見他們二人似乎都不打算寒暄什麼,便開口道:“師伯,師叔和我是要出一個任務。”
意料之中,師伯只是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