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黃道門徒衆聽到柳夏至要找黃楊,頓時沉寂下來,門主黃甲子跪在地下,臉色略微猶豫一下之後,非常尷尬地說道:“門主,黃楊不在這兒。”
“黃甲子門主,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們的門主,現在不接受,將來也不會接受。”柳夏至臉色不耐,先把黃甲子稱呼自己門主的稱呼否定掉。
再看到門主黃甲子臉上那猶豫之色,心中有些奇怪,黃楊不過是一個門中末位長老,他不在門內也不是什麼大事,爲何顯得有些想隱瞞的意思?
擡眼向諸位黃道門衆門徒看去,被常有利擒獲的門徒足有上百位,熟悉的鬼影大多數都在,自己最想看到的李英卻不在其中。
李英是張氏瑩兒的哥哥,柳夏至心中時刻惦記着張氏瑩兒,雖然也猜測到張氏瑩兒對自己下了鬼魅勾魂術,但柳夏至並不惱怒。
自己對張氏瑩兒的印象極好,心裡有她一席之地,如果不把張氏瑩兒娶到身邊,將來難免會因爲心裡有擱絆,從而影響自己一心結丹。
“黃門主,我問你,我爲什麼沒有看到李英在哪兒?”
“這”門主似乎很爲難的樣子,但又不敢隱瞞柳夏至,最後用鬼語密音對柳夏至說道:“李英去了他妹妹哪兒,黃楊子夫妻陪同他一起去的。”
“你說他在張氏瑩兒哪兒?我有些明白了。把我和坤真奴的一絲魂魄留下,你們走吧!”
“門主,黃道門招魂幡在李英妹妹手中,只有找到她,才能收回門主的那絲魂魄。”黃門主臉色有些慘白,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上的滋味不好受。
柳夏至愣了愣,心中有了大概其的猜測,張氏瑩兒遠嫁幽山鬼王,一方面是紅印藉機把她遠嫁掉,以棒打鴛鴦,另一方面則是藉助幽山鬼王妃的勢力,打殺吳倩。
今天要不是自己冒險前來,吳倩必然沒有性命。常有利是幽山鬼王的家丞,他通過王妃瞭解到吳倩是李淳風的女弟子,所以才捉來吳倩威脅老鬼師父李淳風。
常有利把劉文生當成李淳風的另一個弟子,必然是張瑩兒故意陷害。正因爲劉文生的原因,我纔沒有把她父親救出困魂牢獄。所以,張瑩兒捎帶着把劉文生說成是李淳風的另一個弟子,這纔有了常有利捉了兩個無辜人來威脅李淳風的事情。
今天這事的始作俑者雖然是紅印,但張氏瑩兒也脫不開嫌疑,因爲她親口對我說過,只要能救出她父親,她就爲妻爲奴嫁給救出她父親的人。
她陷害惱恨劉文生,從這點看來,張氏瑩兒對我還是有情義存在的。柳夏至暗自點點頭,張氏瑩兒和紅印之間一定有交易,她們之間有什麼交易,柳夏至毫不感興趣。
只是隱隱感覺到,張氏瑩兒扣住黃道門招魂幡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前去幽山尋找她。
想到這兒,對黃門主說道:“你們走吧!今後別來找我的麻煩,就是對我最大的報恩了!”
說罷這句話,不在理會跪在地下的一幫黃道門衆。一雙溫柔目看向懷抱中緊抱着的吳倩,託在她肉臀上的右手也不老實的摩擦起來,伸出一張大嘴要親吻過去。
吳倩臉上放射着異樣的光彩,兩隻近視鏡後面的大眼睛透着光芒,正看向跪在腳下的一幫鬼魅,身體略微有些顫抖。
這顫抖不是恐懼引起的,而是激動促發的。柳夏至心中一動,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吳倩仍然和上世一樣,是一個權力慾~望極強的女人。此女不可留在身邊,留她在身邊,會把自己也拖入權力漩渦中。
權力是溫柔牀,富貴是腐蝕劑,會把自己在溫柔中腐蝕墮落掉。一世的富貴,換來的不過是一場夢幻,只有無量永生大道,纔是自己的追求目標。
想到這兒,對坤真奴說道:“坤真奴,你去給劉文生解凍,告訴他,我柳夏至不和他爭一分一文錢,只要他在俗世中把我父母家人照顧好了,我今後不會找他的麻煩。然後把劉文生和吳倩送回酒店,我在這兒等着你。”
吳倩聽到柳夏至說讓自己回去,心裡暗自歡喜,不過,看到一羣鬼魅跪在自己腳下,心裡又有些不甘離去。
如果攀住柳夏至這個鬼頭,自己不就間接掌控住腳下跪着的這羣鬼魅了嗎?有了一羣鬼魅幫助,自己將馬永明老婆杜曉鳳害死,可以說易如反掌。
吳倩臉上顯現出一副戀戀不捨的表情,一雙妙目脈脈含情的凝視着柳夏至,惋戀着口氣,貼着柳夏至的面龐,柔柔的說道:
“夏至,你以後會來找我嗎?夏至,你記住了,今後無論你來不來找我,我都會等着你,我的心扉爲你敞開着,我的情,我的愛,會一直爲你留着,夏至,我會一直等着你來”吳倩雙目放射着光彩,摟住柳夏至的脖子,撅着紅脣,深深的吻下去。
遠離大龍山道觀廢墟千里之外,村莊人口衆多的西山山脈,是一座縱橫三省、綿延千里的山脈。
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此山脈作爲漢族老祖宗的龍興之地,分封此地的漢王子非常多,名勝古蹟遍地都是,埋葬於此的王爺、王妃墓葬及其多。
因此,此地依靠挖掘古墓而發了大財的人,多不勝數,是一處出產盜墓賊的所在。
西山山脈中,有一座山峰險峻、林木茂密大山。此山名叫西王山,山峰半腰處有一座西王廟,廟中供奉着一尊西王的泥胎雕像。
據當地人說,廟宇中供奉的西王非常靈驗,只要誠心求他,必然會顯靈幫所求的人一把,因此,當地人又稱西王爲菩薩,西王山又稱爲菩薩山。
此時,西王山腹深處,一座寬大彷彿如宮殿般的房間內,擺放着一排排整齊的書架,書架上滿滿摞放着各種版本的書籍。
這些書籍中,不僅有甲骨文、竹簡等古代書籍,還有現代各種文本的書籍,連馬列等著作也赫然擺放在書架上。
被書架圍繞其中的一塊空間內,坐着兩男一女三個人,三人都沉默無語,在面相上看不出這三人內心裡的任何感受,都是一副城府極深的樣子。
西山鬼王萬縱橫,年約三十五、六歲,面相及其平和,身材中等,穿着一件淡紅色的長袍,淡然的坐在他寬大厚重的王椅上,在思量着什麼。
西山鬼王萬縱橫身邊擺放着的兩把木椅上,坐着他的一雙兒女。
兒子萬長海,年約二十上下歲,長相和他父親幾乎一樣,同樣是一個面相平和的人,身着白色長袍,低頭思索着。
女兒萬長蓉,年約十七、八歲,美貌出衆,一雙妙目裡透着溫柔祥和,和她父親、哥哥一樣,都是面相非常平和、城府極深的樣子。從昨日到現在,父親和哥哥一直坐在書房中,好像有心事的樣子。萬長蓉奇怪之下,也坐到書房中,好奇的看着父親和哥哥,心裡猜測着,父親和哥哥有什麼心事呢?
萬長海打怕沉默,首先說道:“父親,難道就任由李淳風毀了交易,讓他躲在幽魂牢獄中做縮頭烏龜嗎?兒子心裡不忿,難以忍下這口氣。”
萬長蓉聽到哥哥說話,擡起一雙鳳目看了看哥哥,又向父親望去。
萬縱橫一臉平和,城府極深的樣子,看了兒子一眼之後,淡然說道:
“長海,爲父生前就教導你,不要生氣,生氣只能傷害自己的身體,把自己內心裡的感受表露出來給別人看,是傷己傷不了別人的。”
說道這兒,萬縱橫又說道:“長海,你還以爲躲在幽魂牢獄裡的是李淳風嗎?”
“什麼?父親的意思,躲在幽魂牢獄中的不是李淳風,那會是誰?”萬長海被父親教誨後,壓抑住內心的吃驚,面相非常平和的問道。
將心中的喜怒哀樂等感情成分壓抑、隱藏起來,在生前很小的時候,父親對自己教誨、訓練的結果。
萬長蓉不知道父親和李淳風有什麼交易,聽到父親這麼一說,目露探尋的目光看向父親。
萬縱橫看見女兒那探尋過來的目光,心中一動,把臉轉向女兒,淡然的說道:“當年李淳風手持斬魂劍來和本王做交易,他提出爲本王修建一座踏入冥界的大陣,來交換本王的飛冥盤、淨體露和困魂牢獄製作之法。”
說到這兒,萬縱橫大袖一甩,甩出了一張黃絹,黃絹一側有撕痕,顯然是一張黃絹從當中撕開來,萬縱橫手裡的只是半張黃絹。
萬縱橫雙手展開半張黃絹以後,平和的說道:“李淳風拿出這半張黃絹送給本王,這半張黃絹中,竟然詳細描繪了一副踏入冥界的陣法圖,當然,只是陣法圖的一半,另一半描繪在另一半黃絹上。”
萬長蓉心中有些吃驚,一雙妙目望向父親手中展開的黃絹,向父親問道:“父親,女兒倒也知道李淳風其人,當年手持斬魂劍闖進王府中的那個活人小子,不就叫做李淳風嗎?李淳風一個活人小子,怎麼會有踏冥圖?傳說,踏入冥界的陣法圖在數千萬年前,就被冥界尊神全部收回銷燬了,知道陣法圖的一概鬼王全都被冥界尊神們收去魂魄。父親,李淳風手裡怎麼會有踏入冥界陣法圖?不會是假的吧?”
“蓉兒,有了此圖,按圖建造一座陣法,踏入冥界會成爲非常簡單的事情。當時爲父也十分懷疑,一個活人小子手裡怎麼會有踏入冥界的陣法圖?況且,他一個活人小子要飛冥盤和淨體露做什麼?以本王的見識,很容易鑑定出來,這半張陣法圖,不是假的,是真的踏冥圖。”
萬縱橫手裡輕輕撫摸着黃絹,臉色雖然平淡,但身體卻微微有些顫抖。
萬長海和妹妹萬長蓉感覺到父親身體顫抖,很吃驚,踏入冥界成爲一尊大神,意味着沒有陽氣蒸烤,沒有萬年大劫,意味着踏上了真正的永生之無量大道,縱然如父親這樣城府極深的人,也難免會被激動的鬼體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