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如果白布衣要對付的只是玄道子和陳無鋒二人的話。
即使白布衣把他們擊敗,他們二人要想逃脫,都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他們都是冰晶閣和御靈宗,青年一代的翹楚,孤身進入中荒歷練,宗派不可能不給他們一點保命的東西。
他們二人的身上,都有宗派強者賜給他們的‘破空符’,一旦遇到危險,就可以憑藉‘破空符’安然逃脫。然卻因爲白布衣此前說過的話,拿在場的神遊境弟子作爲威脅,就使得他們二人,不能胡亂使用‘破空符’。
跟在他們二人身後的神遊境弟子,不僅僅都是宗派的核心弟子,有望突破至三花境這麼簡單。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都是他們的支持者,是他們在各自宗派裡建立起的勢力。
一旦這些弟子全部都被白布衣殺死,他們在宗派裡的勢力,勢必會被削弱,地位勢必會下降。
正是基於這些因素,玄道子和陳無鋒二人,纔沒有各自扔下在場的神遊境弟子,獨自逃跑。因爲,他們的心裡都非常清楚,如此做法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即使最終回到宗派裡,都不會再有弟子支持他們。
雖然陳無鋒接受白布衣的威脅,但他心裡對白布衣的恨意,卻已經到達不死不休的地步。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把今日的恥辱,百倍的奉還。”
陳無鋒心頭暗恨,然臉上的表情卻是一臉的頹然之色,沒有表露出哪怕是分毫的恨意。
“放心,我白布衣還沒有說話不算數的時候。”
白布衣淡然道。
儘管他心裡非常清楚,玄道子和陳無鋒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但他說出的話,卻是不會再發生改變。再者,玄道子和陳無鋒都沒有設計陷害過他,不是罪魁禍首,他不可能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殺光。
畢竟,他生前深受儒家文化的薰陶,並非什麼嗜殺之人。
即使將來有一天,他的實力已經完全能抗衡冰堡三派的聯合,他也不會把冰堡三派全部都殺光。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他想殺的,只是當年陷害他的幾個元兇首惡而已。
陳無鋒默然點頭,遂心念一動,便解除對上古異獸虺的控制。
虺乃是上古異獸,性子桀驁不馴,哪裡是如此輕易就會臣服於人的?更何況,白布衣現在的修爲,才神遊境而已。要它臣服於白布衣,它哪裡肯答應。剛一恢復自由,虺便‘嗖’的一聲,化爲一道長虹,朝着荒崖城外竄去。
“現在纔想着要跑,不覺得太晚了嗎?”
見此情況,白布衣先是一愣,遂笑道。森冷的寒意,在其眼眶之中涌動着。
“怒龍裂空!”
‘轟’的一聲,虛空震動,一隻龐大無匹的猙獰龍爪,泛着冰冷的寒芒,凌空出現在虺的上空。龍爪上散發出的龐大意志,使得虺逃脫的速度,變得有些遲滯,彷彿陷入泥沼之中一樣。
“嘶、嘶……”
虺劇烈的掙扎着,蛇信吞吐,卻始終都無法掙脫龐大意志的鎮壓。眼見沒有辦法逃脫,也激起虺的兇性,血盆大口怒張,一道劇毒無匹的灰色毒液,充滿慘烈、死寂的氣息,自血盆大口
裡噴出。
化爲一條猙獰的灰蟒,衝向凌空抓下的淡金龍爪。
見此情景,癱倒在地的陳無鋒的眼睛裡,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他曾今身爲虺的主人,自然知曉虺的毒,有多麼的強。即使是地煞境的強者,不小心沾染上劇毒,都會感覺有些麻煩。
白布衣的實力雖然不弱,但面對慘烈的虺毒,卻仍舊有些不夠看。
“哼,敢在我的面前玩毒,簡直是不知死活!”
看着化爲灰蟒的劇毒,白布衣禁不住冷笑一聲。虺的毒性雖然不弱,但比起‘至毒’,卻是相差不止十萬八千里。虺向他噴射毒液,簡直就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只見凌空抓下的淡金龍爪一震,一尊巍帶博冠的帝王虛影,出現在龍爪的前方,正是毒帝。渾身都縈繞着絲絲劇烈的各色毒霧,幻化成各種毒物的形狀,毒帝虛影對着灰蟒輕輕一點,灰蟒便化爲絲絲毒霧,消散在空中。
同時,毒帝虛影上攜帶的特有威壓,對毒物都有非常強大的剋制效果。
毒帝虛影剛一出現,虺的眼睛裡就劃過極度驚恐的神情,彷彿是遇見毒中帝王一般的神情一樣。緊接着,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啪’的一聲,從空中跌落下去,捲縮成一團,劇烈的顫抖着。
白布衣身體一晃,恢復人身,飄落在虺的身前,其身後的毒帝虛影,並沒有馬上散去。
心念一動,將封印在乾坤鼎裡的一隻神遊境魂獸釋放。接着,但見其背後光華一閃,捲縮在地上的虺,就被封印進乾坤鼎內的光柱之上。原本白布衣並不打算封印虺,只要降服即可。
然虺的表現卻令白布衣感覺到非常的憤怒,索性直接給封印了。
原本憑白布衣現在的實力,雖然能封印三花境的魂獸,但卻無法做到如此輕鬆。一切都是因爲,毒帝虛影對所有的毒物,都有非常明顯的剋制作用,使得虺生不出一絲的反抗的心思。
就好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樣。
正是有毒帝對虺的剋制作用,白布衣方纔能輕鬆的封印虺。做完一切之後,白布衣便散去背後的毒帝虛影。心念一動,再度把虺自乾坤鼎內的光柱之上,釋放出來。
此刻的虺,規規矩矩的盤踞在白布衣的身旁,警戒着四周。
看到這一切,陳無鋒等人禁不住目瞪口呆,尤其是陳無鋒,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初他爲能控制住虺,差一點就丟掉性命,最後是在宗派強者的幫助之下,才堪堪控制住虺。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白布衣竟然如此輕鬆,就把上古異獸虺給降服了。
“好了,你們走吧。不過,在走之前,提醒你們一句……最好不要想着報仇的事情。否則,後果不是你們能承受得起的。”
白布衣淡淡道。
陳無鋒和玄道子的眼睛裡,劃過兩道怨毒的光芒,最終卻都沒有說什麼。帶着各自宗派的弟子,徑直朝着荒崖城外走去。丟了如此大的臉,他們沒有顏面在荒崖城裡待下去。
白布衣看着他們離去,冷笑一聲。
他明白,陳無鋒和玄道子二人,斷然不會就
此認輸。不過,他卻並不在意。現在玄道子和陳無鋒都不是他的對手,至於以後,就更不是他的對手了。如果玄道子和陳無鋒,以後不知死活的要找他的麻煩,他不介意將之抹殺。
待玄道子和陳無鋒等人,都離去之後,白布衣低頭看着遍體鱗傷的虺。這些傷,都是之前被龍尾抽中留下的。整條蛇尾,基本上都是皮開肉綻,森森白骨都可以看見。
所幸的是,這些傷勢看上去雖然很是嚇人,卻都只是一些皮外傷,沒有大礙。
白布衣取出幾枚毒丹,彈入虺的嘴裡。就見虺巨尾上的傷勢,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飛快的癒合着。《古帝毒典》上記載的毒丹,對其他的修士、魂獸而言,都是能致命的毒藥。
然對虺這類天生的毒物而言,卻是極好的療傷聖品。
不消片刻,虺身上的傷勢,就已經痊癒,甚至就連體表上籠罩的慘灰毒霧,都更深了幾分。
就在白布衣準備把虺收入乾坤鼎裡時,卻感覺到天空上有些異樣。
擡頭望去,卻見天空之上,一團團烏雲開始凝聚,一股龐大的恐怖威壓,自烏雲之中散發出來。同時,一道模糊的意念,傳入白布衣的腦海裡:“主……主人,是我要……要渡化蛟……劫了。”
化蛟劫?
白布衣眉頭一皺,四處張望一番,最後目光落在剛封印的虺身上,驚異道:“是你要渡劫?”
虺點點頭,望向空中的劫雲,蛇瞳裡有些凝重和驚恐。
雷劫是一切魂獸的剋星,即使是雷屬性的魂獸,都不會例外。在雷劫降臨之時,所有的魂獸都會感覺到恐懼和害怕。
白布衣愕然,他沒有想到,虺剛剛被他封印,就要渡劫。緊接着,他猛然驚醒過來,必須帶着虺去城外渡劫。否則……一旦雷劫降臨,恐怕整個荒崖城都會變成一片廢墟。
“走,去城外!”
白布衣低喝一聲,就帶着虺化爲兩道長虹,朝着城外飛去。同時,意念溝通神棺秀士,讓他請大哥白正陽和太虛真人火速趕到城外,與他匯合。在虺抵抗不住的時候,助虺一臂之力。
好不容易得到一頭上古異獸,他可不想虺就此夭折。再者,虺化蛟之後,實力必然會大增,他又多一個幫手。
“步大哥,等等我……”
言熙見此,跟着化爲一道青虹,追着白布衣而去。
……
距離荒崖城數百里之外的一座山頭上,虺盤踞在山頂上,百丈長的身俱完全展開。滿眼警惕的盯着,空中烏黑如墨的劫雲,渾身的氣勢催動到極致,體表的灰霧劇毒劇烈的翻騰着。
白布衣、白正陽、言熙、太虛真人、神棺修士五人,站在另一座山頭之上,遙望着虛空不斷翻騰的烏雲。
對五人而言,他們同樣是第一次親眼看見渡雷劫的場景。儘管白布衣等人都經歷過幽冥劫,然幽冥劫畢竟是意識渡劫,是對心智的一種磨練,算不得是真正的雷劫。
烏黑如濃墨一般的烏雲,在空中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無匹的漩渦。
“嗞、嗞……”
絲絲雷光,在烏雲裡悄然滋生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