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城。
三道氣息強大的身影,出現在天荒城東南面,一家極其普通的酒樓前。三人雖沒有遮住臉,但卻沒人能看清楚他們的面孔、身形,只能依稀的分辨出,三人之中,有一名女子。此時午時已過,客棧裡顯得有些冷清,店夥計趴在櫃檯上打着瞌睡。
客棧前,三人駐足而立。
“就是這裡。”其中一人低沉道。
另兩人皆點點頭,三人遂一同走進客棧。
“夥計,三間上房。”一人輕輕的敲了敲櫃檯,喚醒正在打瞌睡的店夥計,將一塊金子放在櫃檯之上。
店夥計擡頭,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但在看見櫃檯上的金子之後,立刻精神抖擻,雙眼放光。急忙走出櫃檯,點頭哈腰道:“三位客官樓上請。”
安排好三人的房間之後,店夥計恭謹的問道:“三位客官,你們的晚飯是下樓吃,還是小的給你們送到房裡來?”
“不用,把你們的掌櫃叫來。”
一個低沉的聲音,自中間的客房裡傳出。
店夥計聞言一愣,立即朗聲道:“好咧。”答應着,便快步朝樓下走去。
不一會,客棧掌櫃佝僂着身子,出現在中間的客房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說道:“客官,老朽便是此間客棧的掌櫃,不知客官有何事吩咐?”
房門打開,一枚暗紅色的令牌,映入掌櫃的眼簾,令牌中央印刻着一隻猙獰的獅鷲:“帶我們去見主事之人。”
掌櫃渾濁的眸中,劃過兩縷精光,笑道:“原來是有貴客臨門,請。”
客棧後院,掌櫃敲響正中間的一扇房門,雙手低垂,神情恭謹萬分道:“三爺,貴客臨門。”
“讓他們進來。”
良久,一道冷漠的聲音才從房間裡傳出。
“是,三位貴客裡面請吧。”掌櫃的輕輕推開門,對三人說道。待三人進入房間之後,又將房門關上,悄悄離去。
房間裡,裝飾倒也簡單、古樸,被一道帷幔隔成兩半。
“你便是血鷲在天荒城的管事之人?”三人之中,左側的修士淡淡問道。
要是有其他修士聽見此人說的話,定然會萬分的震驚。
血鷲——聞名中荒的刺殺組織,幾乎沒人知道血鷲的總部在什麼地方?更不會有人想到,血鷲在天荒城的分部,竟然隱匿在一家極普通的酒樓裡,且管事之人就住在酒樓的後院裡。
“你們三位,便是來自仙盟的貴客?”懶洋洋的聲音,從帷幔裡面傳出,‘仙盟’兩個字,卻說得尤爲清楚。
“怎麼,血鷲做事,需要問客從何處來嗎?”三人當中,唯一的一名女子冷冷開口道。
“哈哈……當然不問,哪裡的生意,我們都做。”帷幔中人大笑幾聲,遂語氣一轉,嚴肅說道:“標靶是誰?我們要他的詳細資料。”
一枚玄冰色的玉簡,自女子手上飛射而出,沒入帷幔之中。
“好,你們可以走了。”帷幔中人接過玉簡,便下逐客令。
三人心頭雖有些不悅,但卻也知道,此乃血鷲的規矩。尤其是他們此刻身處的地方是中荒,而
非仙盟。
“白布衣,元丹境巔峰……”
三人走後,帷幔中人喃喃念道:“把這些資料交給影魅,讓她去。”
“是。”
……
“什麼辦法?”
白布衣聞言一喜,急忙問道。
“哥哥,我可是弱水,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滲透的呢。”弱水輕柔聲音裡,帶着一點小小的得意。
白布衣一愣,對呀!弱水之中,鴻毛不浮……不管任何東西落入弱水之中,都會沉底。利用弱水無物不能滲透的特性,要想穿過這道斑斕的禁制,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想及此,白布衣心中一陣狂喜,當即心念一動,進入乾坤鼎裡,讓弱水控制乾坤鼎。畢竟,弱水身爲乾坤鼎的鼎靈,對乾坤鼎的各種特性,都瞭如指掌,讓她控制乾坤鼎,才能讓乾坤鼎的作用,得以最大程度的發揮。
通往第十層空間的斑斕光幕之前,一尊青銅小鼎靜靜的懸浮着。
片刻,青銅小鼎被一股極純淨的水流包裹住,緩緩的向斑斕光幕靠近,很快便觸碰到斑斕光幕。
剛觸碰到斑斕光幕的一霎,身在乾坤鼎裡的白布衣,死死的盯着乾坤鼎,心都提到嗓子眼,無比緊張,唯恐發生什麼響動。
但事實卻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乾坤鼎觸碰到斑斕禁制,便仿若一滴水融入平靜的湖面一般,在斑斕禁制上蕩起一絲絲漣漪,卻並沒有生出一絲響動。緊接着,便看見乾坤鼎一點點的穿過禁制,消失在禁制裡。
見此,白布衣心中長舒一口氣。
不過,白布衣以及弱水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乾坤鼎消失在斑斕禁制的一瞬間,斑斕禁制上的漣漪尚未徹底平復。原本已經離開的屠蒼生,卻又去而復返,重新回到第九層空間裡。
冷峻的目光盯着蕩起絲絲漣漪的斑斕禁制,微微閃爍,卻是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禁制上的漣漪完全消失,他才微微皺起眉頭:“難道真的是我的感覺出錯了?”
搖了搖頭,望着已經恢復原狀的禁制,冷峻、霸道的眼眸之中,劃過一絲無奈。
如此強力的禁制,以他的修爲都無法破開,其他修士又怎麼能進得去呢?
心頭如此想着,再次退出第九層空間。
這一次,卻是真正的離開了。
第十層空間,乾坤鼎上濛濛青光一閃,白布衣出現在石室裡,收了乾坤鼎,打量起萬毒窟最核心的所在。
第十層空間和第九層空間差不多大,不同的是,第十層空間裡多出一張石牀。石牀之上放着一張小石桌,石桌的北面,一副身着蟒綠袍的骨架靠在牆上,其目光所視的方向,霍然是石桌。
石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書籍,泛着一絲冰冷的金屬光芒,以及一隻小瓷瓶。
除此之外,第十層空間裡再沒有其他的物品。
白布衣走向石牀,先是對靠在牆上的枯骨屍身,鞠了一躬,畢竟死者爲大。然後,便準備拿起放在石桌上的厚厚書籍,書籍很沉,好像是用不知名的金屬打造的一般。
《古帝毒典》四個暗金大字,印刻在書籍的
封面上。
白布衣一眼望去,便感覺一股古老、滄桑、浩大、夾雜着些許慘烈、霸道、暴戾的氣息,迎面朝他撲來。渾身一震,體內的浩然天罡流轉全身,將書籍帶給他的各種負面情緒,全部驅除。
“鏘!”
白布衣剛翻開《古帝毒典》的封面,便聽見一道刀戈交鳴的聲音自書籍裡傳出,令其神情一凜,目露戒備,四處打量着。
最終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目光落在書籍上,再嘗試着翻一頁,結果又聽見‘鏘’的一聲傳出。
放鬆戒備,微微點頭,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
“萬物相生亦相剋,毒即是藥,藥即是毒……”
這是《古帝毒典》上記載的第一句話,當白布衣看完第一句話之後,變異突生。
“本尊以爲,能進入此地的一定是一個修煉毒功的後輩,卻不曾想,竟然不是……不過,你能夠進入此地,便是本尊的傳人。”
原本已經死去的枯骨,此刻竟活動着站立起來,盯着白布衣,顎骨一張一合的說道。
白布衣見此心神一凜,滿目警惕的盯着重新復活的枯骨。雖然枯骨的兩個眼珠子已經消失不見,但白布衣卻感覺枯骨看所的標靶,就是他。
“你是萬毒老祖?”
白布衣體內魂元涌動,戒備的問道。
“不錯,正是本尊。你能進入萬毒窟的第十層空間,說明雌雄雙毒靈被你得到了。既然如此,你便是本尊的傳人,你可願意?”
枯骨的聲音之中,帶着一股不可反抗的威嚴。
“晚輩願意。”
雖然白布衣很不滿萬毒老祖的霸道,但《古帝毒典》乃是堂堂白骨魔宗,青年一代第一強者,都想得到的東西,想必定然不會是尋常的功法。如此功法,白布衣又怎麼會不願意得到呢?
尤其是,他現在雖身在中荒,卻依舊要面臨諸多危險,多一門功法,便多一分保命的手段。
“很好,你叫什麼名字?”萬毒老祖點點頭,問道。
“白布衣拜見師尊!”
白布衣此次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姓名,恭恭敬敬的行禮道。
萬毒老祖點頭說道:“好,從現在開始,你白布衣便是我萬毒老祖的弟子。雖然你以前沒有修煉過毒功,但爲師能感覺到,你所修煉的功法,都非尋常功法,其中有一門功法,甚至在《古帝毒典》之上。日後在外闖蕩,倒也不算是辱沒了爲師的身份。”
白布衣心中一凜,知道萬毒老祖說的是《劫劍•劍志銘》,暗歎萬毒老祖雖然只剩下一縷殘存的元靈。但其生前畢竟是七修境的頂尖強者,眼光當真是萬分的毒辣,一眼便看穿他所修煉功法的強弱。
“《古帝毒典》乃是爲師從一處遠古遺蹟之中所得,其中包涵的範圍非常之廣泛。不僅是一部非常高深、玄奧的修煉功法,且上面記載着數種毒丹以及靈丹,把它稱之爲一本《丹經》,都不爲過……”
“不過,要想修煉《古帝毒典》上的功法,必須要得到雌雄雙毒靈才行,否則……毒功未成,自己便早已被毒死。”
萬毒老祖隨後又解釋道。
(本章完)